永嘉帝強忍著心中的笑意。
這丫頭無論是言語還是舉止都很少走尋常路。
似乎有她在的地方，什么樣的難題都能迎刃而解！
李恒泰對她眼中的趣味更濃厚了：這丫頭可是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聰慧機敏！
李玄成的視線也是一直沒有離開她，裴瑩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見狀更難看了。
李懷瑾倒是一直垂眸把玩著茶碗，自始至終好像這殿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自己的小心思被沐云清一下子給戳破了，景雅很是惱火：“如此看來四小姐也不是不懂，既然你對我和落雁公主的舞蹈都不滿意，不如來親自給我們展示一下！”
“只是說了句實話而已，安寧郡主大可不必動怒。
我剛剛說過我對歌舞一竅不通，你就讓我表演，這不是誠心讓我出丑嗎？
還有安寧郡主今日身上的香味似乎更濃了些，我記得我可是提醒過郡主最好不要弄這般雜亂的花往自己身上招呼，不然影響到了身體可就不值當的了。”
景雅耍小心思只要不舞到自己跟前，沐云清就當看不到了。
可是幾次三番地找自己事兒，她也是不會客氣的！
“四小姐誤會了，那日突然不適只是我舟車勞頓所以才如此……”
景雅話說完之后，又突然覺得自己掉進了沐云清的坑里。
這豈不是承認她身上的花香是怎么來的嗎？
“說歌舞呢，唧唧歪歪旁的做什么？沐云清你就一句話，我和她誰好？”
齊落雁聽著二人你來我往的。
不耐煩了。
勢要沐云清給出一個答案。
齊落雁這個傻大姐！！
算了！
能夠惡心景雅一回，先不跟她計較了。
“我個人覺得，舞跳的好不好是一方面，這舞品更重要，耍小心機的手段不可取，所以我更喜歡落雁公主的舞。
當然啦，這只是我的個人意見，不代表其他，或許有些人就喜歡這種別出心裁的小心思也說不定！”
沐云清的話說完，齊落雁高興了。
景雅面色難堪，據理力爭道：“面紗掉落純屬意外，四小姐這番下結論是不是過于草率？莫非四小姐還在記恨當初的事情？
可是太子殿下已經為此支付了一萬兩銀子的診金……”
“郡主不必如此激動，每個人心中好的標準不同，我認為落雁公主好，可能旁人就認為郡主你的好呢，不信我們可以問問燕王殿下！”
沐云清這話一起，眾人都有些意外。
為何這四小姐會主動問燕王。
但是景雅和齊落雁卻是十分地激動，一時間都齊齊地看向了李懷瑾，兩臉期待地望著他。
眾人都沒想到的事情，李懷瑾更是沒想到。
他猛地抬頭，看到沐云清眼中的狡黠時，心頭無奈地嘆息了一聲：這丫頭，擱這兒等著他呢。
估計還記著傳言那茬呢。
不過礙于他們現在是鬧翻的狀態，他面色依然冷靜疏離：“四小姐說笑了，本王乃一屆粗人，只會舞刀弄劍，不懂得欣賞什么歌舞！”
“殿下不妨跟四小姐一樣，以觀眾的角度來評判一番！”
景雅迫不及待地道。
雖然李恒泰曾經暗示過她李懷瑾喜歡行事獨立類似沐云清這樣的人，但是經過她的打探和觀察，發現李恒泰說的不盡然。
之前估計是被沐云風跟燕王的兄弟情誤導了。
這不鬧翻了之后，跟沐云清也生疏了。
沒人男人會不喜歡她這種溫柔大方又有才華的女子。
相信燕王也不例外。
景雅看李懷瑾毫不掩飾的愛慕的樣子，被一眾人看在了眼里。
這兩個人一柔一剛，還真是挺般配的。
永嘉帝看在心里，眉頭皺了起來。
“殿下，您就如實說就好！”
齊落雁也等不及了。
“本王剛才在想事情，沒看二位的表演，沒法評判！”
李懷瑾的話音剛落。
景雅黃鸝一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那我愿意再舞一次給殿下看！”
沐云清：……
這女人會不會太明目張膽了一些？
不想接下來齊落雁也不服氣地開口了：“本公主也可以！”
“燕王殿下可是艷福不淺，兩位才女爭相獻藝！”
樂長淵一副欣羨的樣子。
李懷瑾的存在感達到了他出生以來的最高峰了。
“是啊，連本王都羨慕二哥了！”
李恒泰也是在湊趣。
之前他還覺得沐云清在針對自己，而且李懷瑾在替她解圍后，她會轉到李懷瑾那一邊。
此時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這么一句話，就把李懷瑾架在火堆上烤了。
這個舉動可是要招惹父皇猜忌的。
而且以張皇后的那狹窄的心胸，估計這會子已經恨上他這個二哥了。
所以這沐王府和他鬧翻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了！！
沐云清也是想著給李懷瑾開個小小的玩笑，也是二人心照不宣的小情趣，沒想到有玩脫的跡象，不由有些懊惱。
李懷瑾余光中看到了她懊惱的小模樣，幽深不見底的黑眸里有了幾不可見的笑意，難得啊。
不過隨后冷冷地轉向了李恒泰道：“三弟和歐陽小姐佳話都傳遍了京城了，又何來羨慕本王？”
李懷瑾一句話讓李恒泰和淑妃齊齊變了臉。
連永嘉帝都忍不住看向了他。
唯有沐云清心里偷偷地樂了。
這李懷瑾丫的看著一本正經的，其實也是蔫壞蔫壞的。
這歐陽府一倒臺，京城就很少再聽到李恒泰和歐陽雅青梅竹馬的傳聞了，原因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李懷瑾這話一出，不管基于什么考慮，李恒泰都跟歐陽雅脫不了干系了。
永嘉帝就是顧忌著皇家的名聲和歐陽雅的名聲，也只能把歐陽雅弄到齊王府了，不然可是讓人笑話皇家無情無義了。
不得不說這一招簡直妙極了。
歐陽府是倒了，但是人還在。
即便最后不成，想要往齊王府鉆的家也會思量思量，會不會自己家族倒了之后，李恒泰會如同一腳踹開歐陽府一樣踹開自己？
一時間躍躍欲試的閨秀們，對李恒泰望而卻步了。
李恒泰縱然氣的五谷六受的，但也不能當著面發作，只能勉強地笑著道：“沒想到二哥如此關心弟弟的私事！
不過道聽途說的事兒，”
這種事情說起來也是大雍的私事。
永嘉帝不想當著旁人的面討論：“懷瑾，安寧郡主和落雁公主身份矜貴，斷沒有因為你剛才錯過了再舞一次的道理！”
“是，父皇！”
李懷瑾很是恭敬地應聲。
“以朕看，二位的舞蹈各有千秋，不分上下，時辰不早了，開始傳膳吧！”
永嘉帝開口了，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
之后就是吃吃喝喝了。
“四小姐，本公主敬你一杯！”
齊落雁得到了沐云清的肯定后，覺得跟她很投緣。
性子也是直來直去的，很欣賞她。
“抱歉落雁公主，因為我日常要識別草藥，不能飲酒！”
沐云清的拒絕，讓齊落雁眼眉挑了起來，“本公主生平第一次聽說這識別草藥不能喝酒的，你是不是看不起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