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淑妃又要把話題往她身上扯，沐云清面上就有些不耐了，遂起身沖著張皇后福了福身：“皇后娘娘，臣女哥哥還在府里等著臣女回去，臣女就先告退了！”
兩只老母雞打架，她不樂意奉陪！
她本來就因為了因的離開心里不太舒服。
聽著張皇后和淑妃你一句我一句，心里就煩的慌。
張皇后讓沐云清過來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氣氣淑妃，目的達到了，自然也沒有留人的必要了：“看本宮都忘了云風了，你這孩子也不容易，趕緊回吧！”
淑妃被沐云清粗暴直接打斷，心中自然不忿，當即有些不悅道：“四小姐，聽說安寧郡主幾次登門，都沒讓進沐王府？再怎么說安寧郡主也是客人，這恐怕不太好吧？”
淑妃就是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安寧郡主幾次三番上門要求臣女答應她入燕王府為平妻，臣女不答應，她就不依不饒，若是說感覺到不好的，應該是安寧郡主！
當初宮宴上，燕王說過的話，皇后娘娘也在場，臣女別說剛剛跟燕王訂婚，就是大婚后也不敢忤逆燕王的意思！”
之前早就聽沐云風分析過李恒泰不娶景雅的原因后，沐云清自然是明白淑妃幫景雅說話的原因的。
不過她也沒繞彎子。
直接將張皇后搬了出來。
燕王府不會再有別的女人，雖說這話在張皇后聽起來就是無稽之談。
但面對景雅時，這會子她毫不猶豫地支持沐云清：“是啊，這安寧郡主就是強求了！
以本宮看這歐陽府也沒什么指望了，以歐陽小姐的身份勉強也就做個側妃。
淑妃不如去求了陛下讓齊王娶了安寧郡主。
本宮看淑妃倒是跟安寧郡主挺合得來的。”
總之只要不拿景雅來惡心她，沐云清說什么她都附和著。
至于沐云清跟她之間的賬，以后有的是時間算。
淑妃見著話題又被這婆媳兩個繞道了自己的頭上，便不痛不癢地回了一句：“姐姐也知道歐陽府那丫頭跟泰兒青梅竹馬，泰兒自然是不會看歐陽府不行，就對不住人。
所以這委屈安寧郡主之事是萬不可的！”
這會子淑妃為了推諉，也不惜把歐陽雅給拉出來了。
“可以讓安寧郡主做平妻啊，左右郡主是不在意的，如此誰都不會對不住了！”
既然這淑妃拿景雅來惡心她，那她也回贈回去。
淑妃一愣，她竟是忘了這個沐云清嘴皮子是何等厲害了！
遂面色不太和善地道：“四小姐說笑了，這事兒都是陛下做主……”
“既然淑妃娘娘是知道這親王的婚事都是陛下做主的，那又對燕王府的事情指手劃腳是什么意思？”
左右也跟淑妃和李恒泰是撕破臉了。
沐云清也沒有遮著掩著的必要了。
省著這人時不時拿景雅來惡心她。
見淑妃被沐云清懟的啞口無言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張皇后真是神清氣爽啊。
這丫頭也并不是毫無是處，以后這凡事出頭的事情，自己都不用露面了！
當然了張家的事兒她也不會忘了的……
沐云清趁著淑妃沒反應過來時，沖著張皇后福了福身之后轉身就離開了。
至于身后的淑妃是個什么反應，她根本不關心也不在意。
回到沐王府，沐云清就跟沐云風說了永嘉帝的情況以及她在路上的所見所聞。
沐云風也是嘆息：這了因大師大年三十坐化也就罷了，可偏偏被雷擊中了肉身，連個完整的肉身都沒留下。
本來太子大婚罕見的大雪百姓們已經夠戰戰兢兢的。
這如今大冬天大雷，而且還出了這樣的事兒。
恐怕一時半會恐慌的情緒是疏解不了了。
雖說沐云清她本身來這里就是個謎團。
但在她看來不管是大婚當日下大雪還是冬天打雷，也都是自然現象。
非要說什么天降異相，也就是這雷電劈到了棲霞閣，著火燒了剛好死了的了因。
這個是有些太過巧合了。
可偏偏這里的人最在意的也是這個。
而且了因還是公認的為皇家和大雍祈福的得道高僧。
要想著徹底消除百姓心中的魔杖，估計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不過那都不是她該關心的事情了。
回到海棠院，她就把自己關到了屋子里，把護身符從脖子里拿出來細細打量了一番，而后鄭重地放了進去，休息片刻之后就出府去了濟世堂。
李懷瑾再回來時已經是初八了，同時帶來了一個讓沐云清意想不到的消息：了緣接任南安寺主持一職！
“為什么是他？你明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為什么要他繼任住持？為什么不阻止？”
沐云清不可思議地看著李懷瑾追問。
這個了緣自從從蜈蚣山逃走后，就一直沒有任何消息。
沒想到竟然一直在南安寺躲著。
她沒忘記了緣看她時那種陰鷙嗜血的眼神，還沒忘記了緣在蜈蚣山冰天雪地里脅迫她的情形，還是他試圖傷害無塵性命的事情……
這樣的人怎么能成為南安寺的住持？
李懷瑾怎么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清清，你冷靜些！
他是了因大師的師弟，也是唯一一個有資格繼任的人！”
知道沐云清會很難接受這個結果。
但李懷瑾還是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么大！
“怎么是唯一了？不是有無塵嗎？無塵可是了因大師徒弟啊！”
沐云清很是不解。
望著沐云清情緒有些激動的樣子，李懷瑾眼里有一絲躲閃，但最終還是開口了：“棲霞閣起火時無塵去搶了因大師的肉身，但火勢太大，他被……被困在火里沒能出來……”
被困在火里沒能出來？
沐云清驀地瞪大了眼睛，望著李懷瑾不可置信地道：“他……他沒了？”
李懷瑾艱難地點了點頭。
沐云清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愣愣地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個叫她恩人，對她總是畢恭畢敬的的無塵小和尚就這么去了？
是因為她！
要不是她，了因不會坐化，了因不坐化無塵就不會死！
都是因為她……
沐云清伸手捂住臉！
李懷瑾都不太理解她怎么會對一個小和尚的死有如此大的反應？
只能想著是這無塵是她認識的人，所以才會這么難過。
李懷瑾蹲在她的跟前，扒開了她捂著臉的手，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清清，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人死不能復生，我想那個無塵能陪伴他師父應該是無怨無悔的！”
沐云清使勁兒地搖了搖頭，下一刻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了下來：“你不會明白，是我害死了無塵，是我害死了了因大師，都是我……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