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法子？”
李恒泰看向了歐陽雅。
他是想過用手段讓李懷瑾回來的。
可是眼下李懷瑾兩口子剛立了大功，若是耍手段恐怕會惹來一身的麻煩，若是惹惱了父皇可是得不償失了。
所以才這般焦躁。
本來他是看不上這歐陽雅的格局的。
但是在這幾個月的功夫，她游走在后宮里，竟是把太子妃裴瑩給處的跟親姐妹一般。
而且連張皇后對他的敵意都少了些，都不排斥他跟太子走的近了。
于是不得不重新審視歐陽雅了。
雖說比不上沐云清，但是在處理后宮方面還是有些天賦的。
這點是沐云清比不上的，所以這女人也不是一無是處的。
而且最近歐陽少康也受到了重用。
所以對歐陽雅，李恒泰的態度也好了不少。
法子好不好用的，但聽聽也無妨。
“可不準打父皇的主意！”
李恒泰看著歐陽雅眼中跳動的火苗，忍不住提醒。
這個女人野心非常大。
膽子也不小。
為了取信張皇后，竟是不惜以身犯險。
以前他真是小看她了。
“殿下想到哪里去了，要想讓二哥回來，這事兒在二嫂。二嫂是二哥的眼珠子。”
歐陽雅的話讓李恒泰眼前一亮：“你是說從沐王府著手？”
“殿下聰明！”
歐陽雅笑著捏了一塊點心送到了李恒泰的嘴里，自己也吃了一塊，淺笑道，“二嫂看著冷清，但對她在乎的人非常重情。
所以這事兒操作起來也容易的很，不過我不建議殿下直接出手。”
李恒泰聞言瞇起了眼睛，沉思了一陣道：“你的意思是……”
歐陽雅莞爾一笑，挽起了李恒泰的胳膊：“殿下，說起來咱們好久沒跟大哥大嫂聚聚了！”
……
一心去南陽休假的李懷瑾夫妻二人自然是想不到他們又被算計上了。
一路疾奔，眼看著再有半天的功夫就能到南陽了，卻是不想這個時候突然收到了秦殤的急信：秦老夫人病情反復，再次陷入了昏迷！
二人立馬調轉了馬頭，往云州的方向飛奔而去。
等他們日夜兼行地趕到飛云山莊時，已經是五日之后了。
顧不上跟秦殤寒暄，沐云清就趕到了秦老夫人的屋子，迅速檢查了秦老夫人的各項體征后，她告訴秦殤一個結論：秦老夫人腦干出血而且出血量不小，必須做開顱手術，清除淤血。
然而即便是做了開顱手術也是博一把。
不能保證她能活過來，很有可能下不了手術臺就沒命了。
但是不做就只能在等死這一條路！
這個抉擇在李懷瑾看來都是有些殘忍賭運氣的成分了，更不用說秦殤了。
在他一個人在院子里站了一刻鐘后，他回到屋里做了決定：做手術！
早在初診秦老夫人得了腦血栓的時候，沐云清就已經建議秦殤建造一間手術室以備不時之需了。
其實這次之所以還能有手術的余地，也是得益于在她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讓李懷瑾的人加急給秦殤送了白蛋白以及疏通血管的藥。
不然的話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了。
做了決定后，很快將人轉移到了手術室里。
進手術室之前沐云清又對秦殤道：“開顱手術，我一個人做不了，需要你的幫忙！”
沐云清知道讓秦殤親自參與自己母親的手術，對他來說是殘忍的，但沒辦法，滿打滿算能給她做助手的也就他和蘇柔了。
慕夏也只能給打個下手。
像這種開顱手術，她自己一個人還真的不行。
“好！”
秦殤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手術需要些時間，山莊這邊你都安排好了？”
這個手術至少需要一天一夜，沐云清還是提醒了秦殤一句。
“嗯，早就安排好了，管家和飛鵬盯著呢！”
這些時日秦殤一直守著秦老夫人，把一切事情都丟給了管家和飛鵬！
沐云清點了點頭：“那就準備手術吧！”
“我能做什么？”
看著沐云清他們在緊張地套上手術服，被排除在外的李懷瑾忍不住問了一句。
沐云清本想說你好好休息就好，但轉念一想隨后改了主意：“要是你不嫌無聊，就換上衣裳陪我？也好搭把手？”
李懷瑾有些驚訝，隨即忙點頭：“好！”
這丫頭看來是把自己之前的話放在心上了。
他喜歡這種做什么都陪著她的感覺。
四人一行進了手術室，石門被重重地關上了。
飛鵬守在了門口。
另外在手術室外，里里外外有五六層的人把守著，確保這個過程中不會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擾到。
秦老夫人的情況比預想中的要復雜，所以這臺開顱手術也由之前估摸中的一天一夜延長到了兩天兩夜。
當最后一點縫合完成之后，沐云清整個人就虛脫了。
勉強脫了手術衣，清洗消毒之后就軟綿綿地倒在了李懷瑾的懷里，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說了句：“術后三十六個時辰至關重要，體溫血壓有什么異常立馬叫醒我！
我睡會！”
不管秦殤還是慕夏都能有休息換手的時候，李懷瑾就更不用說了，唯獨沐云清自己站了兩天兩夜沒有挪動地方。
她已經到了極限了。
“要不要吃點東西再睡？”
李懷瑾看著面無血色疲憊至極的沐云清，心疼的無以復加。
他可是目睹了沐云清工作時的全程，第一次知道原來做個手術竟是如此復雜難熬，那可是比他打仗還要耗費精神力氣。
沐云清已經沒有氣力說話了，搖了搖頭然后倒頭就睡著了。
“燕王，把云清抱到那邊外面榻上睡，這里由我守著，慕夏也一塊出去休息！”
手術室建造的時候，秦殤就聽從了沐云清的意見，里間做為手術室兼監護病房，外間做為臨時休息的場所。
還有三天的觀察期，是要輪流的，李懷瑾也沒說什么就抱著人出去了，慕夏也跟了出去。
秦殤關上了門，自己守在了秦老夫人的跟前了。
期間每一兩個時辰，沐云清會醒來看看秦老夫人的情況，然后再睡。
一直到一天后，秦老夫人的身體狀況都趨向了平穩，她才吃了點東西放心地睡了一天一夜。
再想來時就看到了李懷瑾正疼惜地盯著她看。
“不知道的，看著你的樣子，還以為生病的是我呢？不是讓你一起休息嗎？”
這幾日每次醒來李懷瑾都是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之前她太過疲憊也沒心思理會，這次是忍不住了。
“你以前也都這么辛苦嗎？”
開顱手術，在他看來是那么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在沐云清做的卻是那么淡定自若，手術刀鉗子鑷子在她的手里用的那么自如。
沒有多年的功夫是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