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李懷瑾放下了手中的書冊，將沐云清輕輕攬在了懷里，幽幽地說了一句：“他應該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這話沐云清可就不樂意了，當即起身反駁：“還有他不敢做的？就說單我知道的，他都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兒了？
當初在北境對我哥和你那樣的事情他都敢做，刺個殺又有什么不敢的？”
“清清，我覺得你最近好像特別容易激動，是天氣太熱了嗎？”
眼看著沐云清起身差點碰到車頂，李懷瑾將人給按住了。
這話題變換的有點快，沐云清愣怔了一下，皺起了眉頭：“好像有這么回事！天氣一熱我就焦躁！”
“再忍忍，到了京城就有冰用了！”
沐云清跟他提過，她的前世夏天有空調冬天有暖氣，完全不用擔心冷熱。
要說在王府，冬暖夏涼還是能勉強保證的，但是這路上的確要委屈她了。
“哎呀，說李恒泰呢，扯到哪里去了？你剛才說他不敢，是想多了吧？”
冷熱不是沐云清現在關注的。
“此一時彼一時！不然他也不會絞盡了腦汁逼我們回京城了！”
李懷瑾的話讓沐云清驚訝出聲，“你是說父皇給哥哥賜婚，是李恒泰想出來的招數？”
一遇到這種事兒，沐云清簡直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太夠用。
這里面的彎彎繞繞可是比起她做一臺復雜的手術還難以掰扯清楚。
難得看到沐云清這懵懂的樣子，李懷瑾淺笑道：“他怕我去南陽封地！”
沐云清似懂非懂：“為什么？難道你去了南陽對他會有什么威脅和損失？”
一塊封地而已。
據她所知，這李恒泰也是有封地的。
“是他覺得無論我做什么都會威脅到他！南陽那塊封地是當年我第一次領兵打仗后，你祖父替我討的。
那塊地的位置四通八達，而且土地富饒，物產也豐富，更重要的一點是南陽有五萬駐軍，將領都是你祖父昔日的手下！
這是南陽跟其他封地最大的不同之處！”
……
李懷瑾的這一解釋聽的沐云清是瞠目結舌：“我終于明白這些年你為什么被針對了！”
手握交通咽喉之地還不算，這妥妥的手握重兵啊。
不忌憚他忌憚誰！
要是她是太子或者李恒泰，她也忌憚要弄死他。
只是想到這燙手的山芋是沐青山丟給他的，心中更是疑惑了：“只是祖父是怎么想的，給你豎了這么大一個活靶子？”
李懷瑾苦笑：“若我不是這個靶子，恐怕也活不到現在了！”
這話說的沐云清一時愣了。
不過她大概明白李懷瑾的意思，就是這人一旦可有可無了，那就命不久矣了。
而且以他從小不被張皇后待見的情況看，說不定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被別人依仗才會既重用又被忌憚。
但是在這種矛盾中存活，無異于火中取栗，可想而知有多難了。
“那你這次去南陽，可是要做什么準備嗎？”
沐云清想著李懷瑾前前后后受到了這么多的不公正的待遇，也是時候該反擊一下了。
不料李懷瑾卻是搖了搖頭，憐愛地摸了摸沐云清的頭：“只是想著帶你一起沒有顧慮地放松一下。”
說起來還是李懷瑾還是遺憾的。
連這點小的想法都無法實現。
“沒關系，到了蜈蚣山我們多住幾天，到時候讓我哥哥和顧斐也都過去，咱們一起在山頂上看星星也是一樣的！
蜈蚣山這個季節可是最舒服的時候呢。”
沐云清剛才是想都沒想就那么問了出來。
仔細想想若是李懷瑾有心利用南陽搞事情就不會等到今日了。
“嗯！”
總是這么善解人意的丫頭，讓李懷瑾心中的愧疚更甚。
三五天的功夫，一行人終于到了蜈蚣山。
此次一走又是好幾個月，趙氏見到沐云清越發清瘦的小臉，也是少不了一番心疼落淚，好在這一次是李懷瑾陪在身邊的，倒是沒怎么擔心。
康王爺和康王妃聞訊也過來了，少不得也問了一些北齊的過往。
不過也沒說多久，看到二人的疲憊之色，便讓他們先行去攬月閣休息了。
晚膳他們去芙蓉閣的時候，沐云風和顧斐也都已經趕到了。
一大屋子的人一起用膳好不熱鬧。
用過晚膳，稍稍聊了幾句，幾個年輕人都離開了芙蓉閣移駕摘星閣了。
沐云清自然是李懷瑾給攬著上去的。
二人親密不避嫌的樣子，看的顧斐直冒酸水：“嘖嘖，這幾日不見，小丫頭真是嬌氣了不少，都不長腿了？”
李懷瑾剜了他一眼：“我愿意做清清的腿，你管得著嗎？”
沐云清也跟著接了一句：“就是，恩愛夫妻的情趣，你一個單身狗是不會理解的！”
顧斐：……
本來這夫妻中任何一個他都說不過，如今被夫妻兩個合力圍攻，他那里招架得住？
于是苦著臉找幫手：“云風，看看你妹夫妹妹多過分？這是在紅果裸地炫耀，你難道不想扁他們？”
沐云風懶得理他，丟了一句：“親妹妹妹夫，不舍得！”
顧斐喪氣地撇了撇嘴：“這話說的，就跟我是晚的一樣，我也是哥哥的！”
“你這個哥哥是硬蹭上的，還有臉說？真正的哥哥就看到他們夫妻恩愛，那心里是欣慰，哪像你這么看不得人好！”
沐云風也白了顧斐一眼。
丫的，不要臉。
本來自己是唯一的哥哥的。
這顧斐硬是擠進來以哥哥自居，讓秦殤那個家伙也摻和進來，分走了他的哥哥份量。
能替他說話才怪！
三對一，毫無意外，顧斐完敗！
不過好在他非常有自知之明，一看形勢對自己不好，立馬轉換了畫風：“我自然是祝福他們的，只是好久沒見小丫頭了，不被她罵兩句，渾身不舒坦！”
沐云清：……
這個受虐狂。
感情是故意來找罵的！
既如此自己也不妨多損他幾句：“不是說你家老太太仙去了，你回來奔喪的嗎？怎么從你這臉上一點也沒看出悲傷來呢？
你個不肖子孫，不怕她半夜來找你聊天？”
“不是你說的嗎，生老病死乃世間長情，既如此那有什么可悲傷的，不過是活著的時候作威作福的老太太，去了對她對別人都是解脫！
是件值得慶幸的事兒！”
顧斐一臉無所謂。
沐云清想著他可真是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