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帝看到這情形，目光里閃過一絲慌亂。
福公公聽到動靜趕緊沖，看到李懷瑾一臉血，面色大變趕緊張羅陸太醫過來了。
永嘉帝也覺得自己手重了，也沒阻止。
等陸太醫給李懷瑾包扎好后，他把人又遣散了出去。
“剛才你說這么多年他們沒有怨言，那你說得這些又是什么？若不是他們抱怨你又怎么會聽到？”
對于永嘉帝的這問話，腦門隱隱作疼的李懷瑾平靜地開口：“兒臣有眼睛會看，不用聽誰說！”
永嘉帝語塞。
這意思是說他沒有眼睛嗎？
“兒臣還是那句話，若此時父皇動了康王府，那就是逼著人倒向寧王！也會讓一路看過來的老臣寒了心。
兒臣言盡于此，請父皇三思！
兒臣告退！”
李懷瑾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出了御書房，李懷瑾隱隱覺得額頭脹痛的厲害，想回霽云殿休息一會，不想在半路被張皇后宮里的太監給請去了怡和宮。
到了怡和宮后，張皇后沉著臉指著李懷瑾的額頭，不悅地道：“你為了康王府的事情跟你父皇頂撞了？”
李懷瑾沉默著，沒有否認。
“你怎么這么不知道輕重？”
看著這個到自己跟前不言不語的李懷瑾，張皇后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個時候你替康王府求情，這不是自討苦吃嗎？這個時候旁人躲還躲不及呢，你倒好自己去觸霉頭！
這齊王可還沒被廢黜，你自己作死可是要連累你大哥知道嗎？
等你父皇消氣后，趕緊跟他說句軟話，依照他的意思，就把康世子和李廷都弄到京城來！”
張皇后的數落，讓李懷瑾眼中的期待一點點地消散，掩在袖子里的雙手緩緩地握了起來：“母后說完了？
那兒臣告退了！”
本以為他的頭包扎的這么明顯，怎么著張皇后也會問一下。
畢竟最近一段時間張皇后對他的態度大有改觀了。
如此看來，還是自己奢望了。
她對自己態度好，只是源于自己和清清能夠對付齊王他們，替太子和她保駕護航吧。
這會子他們認為自己影響到他們了，這立馬就不是一個態度了。
自己還是那個多余的！
“你這是什么態度？”
張皇后看李懷瑾連話都懶得跟她說，連敷衍都沒有了更是窩火，“你現在就去給你父皇認錯！”
“母后，兒臣不認為把事實說出來有什么錯，而且更不認為康王府自始至終有什么錯！
所以這個錯兒臣是不會認得！”
李懷瑾說完之后轉身就大步離開了。
“孽子！”
隨著這聲怒吼聲，一個茶碗在李懷瑾的腳下被摔的粉碎。
茶水濺了李懷瑾的袍子上，更有碎瓷片蹦到了他的腿上，不過他眼神都沒給一個，大步出去了！
把張皇后給氣的撫著胸口身體發顫：“孽子，真是孽子！翅膀硬了，連本宮都敢頂撞了！”
……
對這叫罵聲，李懷瑾置眸色一片冷漠。
從怡和宮出來他也懶得再去霽云殿了，徑直往宮外的方向走去。
沒兩步就迎面碰上了太子李玄成。
見他頭上的傷口，李玄成有些吃驚：“二弟，這是……”
“如大哥所愿！”
冷冰冰的一句話之后，李懷瑾再沒只言片語就離開了。
李玄成望著李懷瑾那傷感又倔強的身影，他神情有些復雜。
他只是跟母后抱怨了兩句，沒有任何想讓母后給他難堪的意思……
翌日早朝，永嘉帝在早朝上正式宣布了李恒泰伙同了緣偽造滴血驗親的結果冒認景筠為生母一事。
此言一出在朝堂上引來了不小的震動！
雖說在之前就有不少人聽說了此事。
但是把如此皇家的辛秘事在早朝上公開來講，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更讓人驚詫的是，永嘉帝隨后公布了對李恒泰的處罰：
奪了李恒泰所有的封號封地變為了庶民，永久地關在了皇家專用的地牢里。
罰沒了齊王府并驅散了齊王府的奴仆。
妾室和子女一并押送到了皇莊關押了起來，日日有人看守勞作。
而淑妃則是因為教子無方被一杯毒酒給送上了西天……
至此也曾經轟轟烈了的淑妃和齊王以及齊王府頃刻之間畫上了句號！
消息傳到了沐云清的耳朵里時，她正在曬太陽。
聽聞淑妃被毒死之后，她手中的書冊掉了下去。
一臉的不可思議：“父皇怎會如此糊涂？這淑妃和寧王之間定是存在著某種關連的，這是多么一個好的了解寧王動向的渠道？
怎么就如此輕易給斷了？”
倒是趙氏解了沐云清的疑惑：“皇家嬪妃同皇家寺廟的住持勾結，這傳出去陛下可是要丟大人的。
給淑妃一個罪名賜死也是防止陛下的臉上蒙羞。
而且既然已經知道這了緣就是寧王了，怎么勾結上的已經不重要了。”
沐云清這才恍然明白這里面的差別，只是還是忍不住可惜：“就算是要賜死，那至少也得問清楚了再說啊，不然可真是便宜她了！”
對于淑妃，沐云清是沒有絲毫同情的。
倒是趙氏有點好笑：“你這丫頭怎么就跟淑妃較上勁兒了呢？你想想淑妃知道的事情，李恒泰能不知道？”
這丫頭一向聰慧，也有轉不過來彎兒的時候。
沐云清懊惱地拍了拍腦袋：“我是被歐陽雅給攪糊涂了，他們當時一口咬定都是淑妃跟了緣聯絡的，李恒泰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就順著他們的思路想了！
對了，祖母，最開始我跟淑妃結仇的時候，是因為她懷疑父皇給了我一件東西，之后就一直因為這件東西跟我做對。
您可知道這父皇手里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嗎？”
趙氏還是第一次聽沐云清提起這個事情。
以前她也曾納悶過淑妃屢次針對沐云清是為什么呢。
“陛下手中的東西？”趙氏擰起了眉心，“沒聽說啊，要說真是有什么，陛下也不可能交給你啊！”
“說的也是的！這個問題我一直好奇，連李懷瑾都不知道，原本想著淑妃倒了，我過幾日去打探打探的，讓父皇這一下子給掐了！”
沐云清是個凡事都弄清楚的性子。
獨獨這件事兒除了淑妃沒人能給解惑了。
當然還有永嘉帝，不過她是不可能直接去問他的。
“你呀，就專心養身體，旁的別胡思亂想了！”
趙氏看自己這個時時刻刻都要操心的孫兒，腦殼有點疼。
“好，都聽您的！”
沐云清也不想趙氏總擔心自己，也就應下了。
其實就是想也沒法子了，畢竟淑妃已經被賜死了。
這剛說完話，樂云瑤面色匆匆地過來了：“祖母，康王府的二孫少爺沒了，管家過來問問咱們要不要去吊唁？
孫媳這不太懂得年輕的小輩兒去了，怎么處理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