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清再也想不到李秀云第一次登門，就對自己如此坦白。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大抵是沐云清的反應讓李秀云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她趕緊擦干了眼淚強顏歡笑道：“讓你見笑了。”
“不會，姑姑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康王爺和干祖母是不會怪你的！”
雖然李秀云失言了，但沐云清也不好冒然順著這個話題試探下去，只能說上兩句象征性安慰的話。
“其實沒你想象中的那么難，您看康世子現在在背景，李廷兄長在南境，要是父皇真的對康王府有意見的話，也不會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讓他們兩個去了不是？”
興許是沐云清的安慰起了作用，李秀云的清晰逐漸平復了下來。
“看我這不懂事的，你都這么大月份了，我還給你添亂。我聽母妃說，你這快要生產了是嗎？”
“嗯，也就過年那幾天了！”
沐云清低頭摸了摸小腹，“姑姑這次一定要多住上一段日子，到時候就能多討要一份喜錢了！”
這開玩笑的話語，讓李秀云眉間的愁云淡了些，臉上也有了笑模樣：“那是自然，我這個姑奶奶自然不能白擔了這個稱呼的。”
苦楚說了，孩子也提了。
又要冷場了。
沐云清有些苦惱，趙氏怎么還不來呢？
說曹操曹操就到，她這剛念叨完，趙氏就帶著樂云瑤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
見到李秀云趙氏激動的又是苦又是笑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李秀云也是默默流淚。
沐云清從過來之后就沒見過趙氏如此激動過，想來對這個李秀云也是有真感情的。
“祖母，您見到對孫女兒和嫂嫂都沒這么親切過！”
沐云清的一聲打趣，把趙氏給拉回了神，嗔道：“你和瑤兒天天在我眼前晃蕩，有什么可親切的。
秀云這丫頭可是三十年沒見了，如何能比？”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那你先跟秀云姑姑述說一下母女情哈，我跟嫂嫂去廚房安排一下午膳，秀云姑姑可有忌口？”
李秀云還沒說什么，就被趙氏給搶了先：“秀云丫頭跟你干祖母一樣，你就按照你干祖母的喜好準備就好！”
沐云清笑著應下了，拉著樂云瑤一起走了。
兩個孕婦尤其一個還快要生了，這外面的丫頭婆子可是擔心的不行。
不過被沐云清和樂云瑤給趕開了。
二人相扶著，走了一段之后，樂云瑤忍不住開口了：“清兒，你不覺得祖母有點夸張嗎？”
沐云清一愣，而后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不是有點，是很夸張！”
“祖母這是故意的吧？”
樂云瑤繼而又接了一句。
沐云清停住了腳步，偏頭看著樂云瑤，把樂云瑤給看蒙了：“怎么了？我說錯了？”
“沒有，我覺得哥哥是上輩子得積了多少德才能娶到嫂嫂這么聰明的姑娘？”
沐云清一本正經的樣子，說出來的這番話讓樂云瑤很想打人：“你這丫頭又取笑我，我跟你說真的，你是不是故意讓祖母跟那個秀云姑姑單獨說話？”
見樂云瑤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沐云清把人給拉到了身邊的一個亭子上：“可是祖母來的時候跟你說什么了？”
剛才樂云瑤給自己使眼色，她才借口安排午膳出來的。
樂云瑤點了點頭：“祖母說秀云姑姑來燕王府很奇怪，她擔心這是沖著你來的，所以想著探探她的口風。”
這還真的跟沐云清想到一塊去了。
聽樂云瑤的言語，大抵趙氏也跟她說了寧王和李秀云之間的事情了。
如此說話也沒什么可避諱的了：“其實我也擔心這一點，說起來三十年了，誰也摸不準她現在是怎么想的。
多提防點總是沒錯的。”
沐云清不太確定這李秀云現在的立場，是難忘和寧王的情，主動幫著他給康王爺施壓，還是說已經對往事看淡了，但被寧王攥住了把柄被迫來到京城的。
但不管是哪一種，沐云清確定寧王沒安好心。
她知道自己的出現將寧王多年的謀劃毀于一旦，寧王恨她入骨，但又忌憚她的手段，不會明面上針對她。
但是背地里的各種陰謀小伎倆是少不了的。
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沐云清才一直呆在燕王府里幾乎不出門，不給他絲毫的機會。
可是如今李秀云上門，這讓她不得不懷疑寧王想要對她出手了。
只是李秀云，她在沒有摸透她的立場前，就是顧及康王府，也不會對她怎么樣。
“清兒，要不讓祖母過來陪著你吧，以后你就不要直接面對她了！”
樂云瑤也是替沐云清擔心。
沐云清搖了搖頭：“這事兒避免不了的，祖母可以為我擋一次，不可能總為我擋著。放心好了，在燕王府，她想動我沒那么容易！”
有個想法怕樂云瑤擔心，沐云清沒說。
就是從李懷瑾的反應看，想要查清寧王對付康王爺的殺手锏不容易。
那么這個李秀云就是個突破口。
只要用好了，很可能會有意外的收獲。
“那你以后不要單獨見她，要多帶幾個人在身邊，而且一定要小心她給你下毒！”
寧王的手段，樂云瑤從沐云風以及趙氏那邊聽說了不少。
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嫂嫂莫不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她想下毒我就能讓她下啊？倒是嫂嫂最近也留意些，沒事盡量不要出門了，待會我也會跟祖母說的。”
沐云清自然也想過，但她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下毒風險太大，暴露之后，寧王的計劃可就不能進行下去了。
只是一時之間摸不到這李秀云的招數，只能等著趙氏試探的結果了。
二人在亭子里坐了一陣子，才去的廚房。
再回去的時候，趙氏和李秀云正拉著手說話，二人的眼睛都紅紅的，想來是哭了好幾場了。
“午膳很快就好了，祖母帶著姑姑入席吧！”
沐云清笑著過來道。
趙氏卻是拉住了她：“不急不急，清兒，你過來給你姑姑把把脈，看看有沒有法子讓她的嗓子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