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永嘉帝吃驚地合不攏嘴。
他記得之前李懷瑾曾跟他說過沐云清自己預測的大概是過年后。
這離過年還有四五天呢。
“臣也是回宮的時候，聽路上的百姓紛紛議論才知道的，說是燕王妃在得知燕王殿下被陛下打入大牢，一時心急動了胎氣有了生產之兆，之后燕王妃身邊的丫頭出去請大夫……”
說到這里趙云升有些遲疑地頓住了。
永嘉帝急了：“然后呢，可是生了？”
趙云升搖頭：“聽說國舅大人帶人圍住了燕王府，不許任何人出入，燕王妃的丫頭把額頭都給磕破了，國舅大人也沒同意，后來府里的又幾個丫頭跑過來說燕王妃已經暈厥過去了！
再往后臣著急回宮復命，也就不太清楚了。
聽百姓們的議論，就燕王妃的情形，若是再耽擱下去恐怕會一尸兩命！”
永嘉帝眼看著身子就往下癱，被福公公趕緊給扛住了，趕緊往嘴里塞了一顆藥丸：“陛下，陛下……”
趙云升一看不好，趕緊去找了陸太醫。
不過在陸太醫來之前，永嘉帝已經幽幽地醒了，緊緊地攥著福公公地手：“福全，快，快帶著太醫去燕王府，無論如何也要救那丫頭！”
“是，陛下莫急，奴才送您回慶云殿就過去……”
“現在就去！”
福公公怎么也不敢把永嘉帝丟在這里不管，不過話沒說完就被永嘉帝吼聲給打斷了。
“是是是……”
福公公生怕永嘉帝再一個不慎撅過去，連聲應著，召喚了身邊的太監送人。
剛起身，張皇后慌里慌張地就跑了過來，頭上的發釵都劈里啪啦地掉地上也顧不上了：“陛下，陛下，求您開恩！”
張皇后跑到永嘉帝跟前跪下磕頭。
永嘉帝火冒三丈，一腳踢開張皇后，恨恨地道：“皇后，若是云清丫頭有個三長兩短，朕要你們整個張家陪葬！”
這功夫趙云升帶著陸太醫奔了過來。
不等著二人開口，永嘉帝就搶了先：“趙云升帶著陸太醫趕緊出宮去燕王府看燕王妃，若是有任何人膽敢阻攔，給朕當場斬殺！”
趙云升先是一愣，隨后應聲遵命，提著陸太醫的領子，一路快速地奔出去。
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永嘉帝閉上了眼睛。
老天保佑，希望能趕的上。
此刻的他滿心滿肺的懊惱。
他在震怒之下處置了李懷瑾，竟是忘了那丫頭即將臨盆的事情了……
他們兩個琴瑟和鳴的，那丫頭縱然是再堅強，但是聽到這種事情也是受不住的。
除了懊惱，更多的是后怕。
了因大師說過，那丫頭可是庇佑大雍的，若是有個好歹，那大雍豈不是？
永嘉帝越想越忐忑，可偏偏這個時候張皇后又抱住了他的衣袍，他不由地怒從心中起：“皇后，懷瑾怎么說也是你親生的，你怎么能這么狠心？”
“陛下，臣妾……”
張皇后一臉焦急。
不過辯解的話還沒出口，就被永嘉帝給打斷了：“這么多年，你對他就跟對仇人一樣。
從他出生，你就說他克你，把孩子給送出了宮，朕以前顧忌著你的心情，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是你卻是越來越過分。
太子和懷瑾鬧到今天這個地步，有一大半都是你的責任。
朕甚至懷疑這么多年，朕是不是被你蒙蔽了？
若是懷瑾真的克你的話，你還能好好地活到現在？
身為皇后，身為一個母親，厚此薄彼，這也就不說了。
如今自己的親生兒子被打入了大牢，你非但沒有替他求情，反而借此機會對他的妻兒下手！
皇后你的心怎么就這么偏？
偏到連個未出世的孩子都容不下？
那是你的孫子，親孫子！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說到最后，永嘉帝幾乎都是用吼的了。
張皇后卻是一臉迷茫地松開了永嘉帝的袍繡：“陛，陛下，您在說什么？臣妾，臣妾是來替云清丫頭求情的……”
“臣妾知道懷瑾暗中跟康王合謀欺騙陛下犯了大錯，臣妾雖然痛心疾首，但仍知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是臣妾教子無方，才釀成了今日的大錯，臣妾無言面對陛下，更不敢求情。
但是他和云清的孩子是無辜的，臣妾擔心云清會因為此事擔心受怕動了胎氣，所以懇請陛下派太醫去燕王府看一看。
也請允許臣妾調撥宮里有經驗的接生嬤嬤過去幫襯著。”
永嘉帝看張皇后一臉焦急的樣子，不由一愣但仍舊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你不是來給你兄弟求情的嗎？”
“臣妾的兄長？他怎么了？莫非他也卷進了懷瑾和寧王的陰謀？”
張皇后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讓永嘉帝看的將信將疑：“你真的不知道？”
“臣，臣妾知道什么？請陛下明示，今兒個臣妾聽聞懷瑾出事后，就暈厥了過去，也是剛剛才醒過來，太醫和臣妾身邊的太監宮女都可以作證！”
張皇后一臉驚恐，“不會臣妾的兄長為了幫懷瑾脫罪，真的做了什么吧？”
“哼，他幫懷瑾脫罪？我看他是存心讓懷瑾死！”
永嘉帝最終還是覺得張皇后不至于虎毒食子，看來張國舅做這一切都是因為跟那個丫頭有私人恩怨，才會趁機落井下石的。
張皇后一臉疑惑：“陛下，這怎么可能？”
福公公在一旁開口了：“皇后娘娘，剛才外面傳信說國舅大人帶人去圍了燕王府，不讓任何人出入，連府里的人請大夫都不讓，所以陛下才生了那么大的氣！”
張皇后一聽眼睛陡然瞪大，失聲道：“兄長這是瘋了嗎？陛下……”
“怎么？皇后這知道了之后還想為他的假傳圣旨開脫嗎？”
永嘉帝剛剛平復了一點的心情，看到張皇后急切的樣子，又騰地一下上來了。
永嘉帝口中一出假傳圣旨這四個字，張皇后心頭就咯噔了一聲，連忙道：“臣妾不敢！兄長他攜私抱怨，罪不可恕！
陛下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臣妾絕無怨言！
可是陛下，現在最要緊的是云清……臣妾現在很擔心懷瑾的事情一出，會有人針對她為難她，臣妾想過去親自守著，請陛下恩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