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帝皺起了眉頭：“朕若是不相信懷瑾，就不會把北境的兵權交給他這么多年！朕知道懷瑾年幼時，朕是對他嚴厲了些，但也是希望他能多點磨礪，從來就沒有不相信他！”
沐云風也不敢示弱：“陛下之所以把北境的兵權交給阿霽，難道不是因為祖父死后，除了他沒人能擋住北齊軍的兇悍嗎？”
永嘉帝語塞。
他很想反駁，但又知道這是事實！
強自按捺心頭的不悅開口道：“云風，朕知道你跟懷瑾情誼不一般，朕也知道現在云清丫頭出事兒，你心里難以接受，所以你說什么，朕都不會放在心上。
但是朕還是想讓你明白一點，朕無論做什么都是為了大雍江山穩固，為了大雍百姓！”
對此，沐云風苦笑一聲：“為了大雍江山，說白了，就是阿霽太優秀了，礙到某些人的眼了，所以必須要讓路了！
可是陛下，優秀也是錯嗎？
若沒有阿霽這么出色，太子殿下能穩當當太子這么多年嗎？
一個李恒泰就把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哪一次太子殿下捅婁子，不是阿霽在后面默默地替他收拾？
太子殿下何曾感激過？
這些難道陛下都看不到嗎？
為何每一次，遭受不公的都是阿霽？”
“懷瑾做的，朕當然看的到，但是他和玄成是兄弟，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
“應該嗎？那臣就問一句，太子這些年除了打擊陷害阿霽，他可做過一件做為兄長應該做的事情？
兄友弟恭，阿霽應做到了恭，那太子殿下做到了什么？
就是明里暗里地打壓，搶他的功勞還倒打一耙……迫使他家破人亡，這就是陛下口中的兄弟之情嗎？”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永嘉帝還在極力維護著李玄成，沐云風心寒的不行。
永嘉帝被問的無言以對，只能辯解：“朕也不知道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清兒臨盆日就在這幾日，陛下明知道她和阿霽情深意篤，您卻毫無留情地把他下了大牢，怎么會想不到對清兒的打擊？
您什么都知道，但就是護著太子，而懷疑阿霽。
陛下，臣斗膽想問一句，您覺得若是阿霽有意跟太子爭什么，他用等到今日嗎？”
永嘉帝瞳孔猛地放大，迭聲出口：“你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您想的那個意思，太子殿下根本就不是阿霽的對手！”
沐云風這么直白的話，讓永嘉帝始料未及，更多的是憤怒，自己這般讓著沐云風，讓他不知道自己斤兩了。
這是在紅果裸的威脅嗎？
“沐云風，你大膽！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即便你是沐王府的人，朕也不會容你這般放肆！”
永嘉帝猛地拍向了桌子，怒吼。
“臣自然知道，但臣還要說！不僅僅是今日的阿霽，就是十年前的阿霽，對付太子殿下也是綽綽有余，之所以他任勞任怨這么多年，也就是顧忌著兄弟情，父子情。
就是在意你口中大雍江山和百姓！
只是他沒想到要置他于死地的恰恰就是他的父兄！”
沐云風不介意在永嘉帝心口上再撒上一把鹽。
免得這父子兩個不知所謂還以為自己有多大能耐！
永嘉帝震驚憤怒，但看著沐云風不懼的樣子，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沐云風不同于沐青山，他是鐵定站在李懷瑾這邊的！
若是自己強行做什么，還后果可是不堪設想。
意識到這一點，他語氣就軟了下來：“朕自當這話沒聽說過，以后不要再說了。
就如同你所言，即便懷瑾沒有那份心思，但是他有這個能力，太子忌憚一些也是正常的，所以朕衡量之間才會派太子去淮陽。
朕知道這事兒虧欠了懷瑾，但朕會想辦法彌補的！”
“怎么彌補？把他打入大牢，讓他的妻兒活活燒死在府中？
還懷疑他們的居心？
可惜人死不能復生，沒有下一次了！”
沐云風覺得都到了這個時候，永嘉帝還在堅持他那一套，簡直是一塊朽木。
“朕……朕也沒想到會那么嚴重，朕……”
“清兒都不在了，阿霽也垮了，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沐云風已經懶得跟永嘉帝再掰扯了。
“陛下平衡的目的達到了，就等著給太子殿下慶功，從此大雍太平盛世吧！
臣倦了也疲了，自請辭去一切職務，等安頓完清兒的后事之后，就帶著祖母妻兒離開京城！
這塊金牌，是祖母托臣還給陛下的。
祖母說陛下說的沒錯，這金牌是陛下給的，如今也是時候該還給陛下了！”
說著就把金牌和帥印放在了地上。
給永嘉帝磕了一個頭，轉身就走。
永嘉帝大駭，立馬起身過來把沐云風給攔住了：“云風，朕知道云清的事情無法挽回，但是你若是站在朕的立場看看，當時就那么巧合太子剛擒住寧王，而且你也親口承認那就是寧王。
朕是相信你！
所以后來懷瑾就說寧王在京城，并威脅康王，朕才會那么惱火……”
沐云風驚愕片刻，再次苦笑：“如此說來是臣的罪過了。
當時臣并不知道寧王有五個分身，但是我相信阿霽當時肯定告訴您，如今說什么都沒用了。
細說起來臣也的確有責任，沒能火眼金睛看出寧王的分身。
即便是臣現在這么說，陛下還是不會相信的。
那一切就等太子殿下回來之后見分曉吧！
臣到時候愿意來作證是臣當時瞎了眼。
陛下，臣近日要料理清兒的后事，沒心思到兵部，陛下就讓兵部的人去找臣交接吧！
臣告退！
說完之后沐云風轉身頭也不回地除了御書房。
永嘉帝朝著沐云風的背影抬了抬手，終是沒再能開得了口。
沐云風裹著一身的失望和憤怒從御書房出來，往宮外疾走。
剛走了幾步，迎面就被張皇后給截住了。
“云風，你可回來了，云清丫頭她……”
說著就用帕子按著眼角抽噎起來。
沐云風看著張皇后假惺惺的樣子，冷冷地開口：“這不是皇后娘娘想要的結果嗎？何必在這里惺惺作態？”
張皇后吃驚沐云風竟是這般的不留情面，當著一眾宮人的面就這般直言，當即變了臉色：“沐云風，你說的這叫什么話？
懷瑾是本宮的兒子，云清是本宮的兒媳，本宮……”
話沒說完就被沐云風給冷冷地打斷了：“皇后娘娘，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好之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