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臭老頭子，寧王之所以能到處作妖跟他是分不開關系的。
只可惜人已經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讓她想算賬也找不到人。
看著沐云清磨牙霍霍的樣子，李懷瑾很是納悶：“清清，你怎么了？”
“哦，沒事兒，你今天回來的有點晚，又被纏上嗎？”
雖然沒有刻意打聽和留意。
但她身邊這么多人，多少對于外面的事兒還是知道一點的。
李懷瑾一日沒有認親，永嘉帝和景筠一日就不可能消停，還有那個景雅。
“沒有，清清，跟陸太醫多聊了會。”
說著李懷瑾頓了一下，小心地看著沐云清道，“清清，陸太醫說最近父皇不管是脈象還是舉動都有些反常，時不時表現出來的就……就很興奮。
甚至晚上半夜不睡還出來逛御花園。
但又看不出有什么問題來。
你說寧王會不會也給他下毒了？”
這還是李懷瑾自那之后第一次跟沐云清提起永嘉帝。
其實他老早就想提了。
但怕沐云清反感，知道今兒個知道永嘉帝半夜不睡覺，才忍不住了。
沐云清怔了一下，隨后蹙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獅子吼？”
李懷瑾點了點頭：“我記得當初齊佑寒是有過這樣的癥狀的！”
沐云清想了一陣子，還是把這個念頭給否了：“我覺得寧王給他下毒沒什么意義，我最近研究了一陣子獅子吼這中毒，它也不是在每個人身上發揮那么多的作用的。
首先承載體就必須是個身體強壯的年輕人。
而且在不同的人身上發揮的藥效也不一樣。
但總而言之，用在年紀大的人身上效果不大，不然的話，在寧王臨死前他完全可以用在自己身上讓其他人一起陪葬的。
就你爹的體格還不如寧王呢，所以我認為這個可能性不大。
他這種癥狀更像是我之前給你提起過的老年癡呆。
不過究竟如何，你明兒個把陸太醫的脈案拿給我看看，再取他的血樣，回來我一驗就知道了。”
“好，謝謝你清清！”
李懷瑾本以為沐云清會很排斥永嘉帝的，不想她居然能夠如此平靜地來分析。
“他是病人，我是大夫僅此而已！”
沐云清這話說得很明白，做為自己公公，她依然不會原諒他。
李懷瑾也不強迫她：“我知道！”
第二日李懷瑾早早地回來了，把永嘉帝的脈案以及血樣交給了沐云清。
沐云清把血樣放進了實驗室，之后慢慢地翻閱陸太醫記錄的脈案。
看到早在一個月之前，永嘉帝就開始有了忘事喜怒無常的記錄時，她眉心擰了起來。
“怎么了？”
時刻留意沐云清情緒的李懷瑾急忙問。
沐云清搖了搖頭：“沒事！”
或許這可以解釋永嘉帝的一些反常的行為。
但沐云清認為并沒有到那個地步。
而且也不想為他找什么開脫的理由。
傷害和損失已經造成了，再說別的也沒有意義。
等她放下脈案時，實驗室里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沐云清大體看了一眼之后便對李懷瑾道：“跟我想的一樣，沒有中毒。
而是進入了老年癡呆的明顯癥狀了。
易怒，亢奮，反復無常……”
若說沒有中毒，讓李懷瑾放心，但這個老年癡呆又讓他心里復雜的很，沉默了許久才開口：“我記得你說過這種病癥，是無藥可治的是嗎？”
沐云清點頭：“目前來說是沒有辦法的。我可以開一些藥，幫助他穩定情緒，但大趨勢肯定是逐漸走到失智，行為舉動向小孩子退化。
而且就他目前的情況看，已經不適合再參與朝政做決策了。
最好的方式，是找個安靜的地方休養，舒服愜意的環境有助于緩和他體內的不安和焦躁。”
李懷瑾沉默了。
沐云清知道這話說出來對李懷瑾意味著什么，嘆了一口氣道：“你我都知道這是早晚的事兒，拖來拖去你也是跑不了的。
早一天晚一天也沒什么差別。
但是對你爹的聲譽身后名恐怕也不是他愿意見到的。
當然這件事你去說肯定是不合適的。
不妨去問康王爺討個主意……”
良久之后李懷瑾點了點頭：“我去一趟康王府！”
李懷瑾起身時，沐云清喊住了他：“我希望我還能如期離開京城！”
“放心，我答應的事兒不會食言！”
李懷瑾離開后，沐云清的目光又落在了脈案上，隨后重重嘆息了一聲。
但愿這一次不要事以愿違了。
沉思中，慕夏的聲音響起：“王妃，楚夫人帶著楚小姐來了！”
沐云清立馬回神：“快請進來！”
……
翌日，沐云清剛給李南喂完奶哄睡，趙氏和樂云瑤過來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慕夏把孩子帶了下去。
“祖母，出了什么事了？”
“清兒，宮里傳來消息，說陛下因身體不適，要靜養，暫時就不跟著上早朝了，讓謹小子全權處理朝政了。”
趙氏的話，沐云清聽著一點都不意外。
她心中直感嘆，這李懷瑾和康王爺的效率真高啊。
永嘉帝也真聽話啊！
“陛下上了年紀，這幾年身體一直不好，在寧王一事上大受打擊，做出這樣的決定也不意外。”
看著沐云清這風輕云淡的樣子，趙氏有些驚訝：“清兒，你可知道陛下不上早朝這意味著什么嗎？”
趙氏總覺得自家這個孫女這性子也是太遲鈍和后知后覺了。
沐云清笑了：“祖母，孫女兒不是小孩子了，當然知道了，所以才不覺得有什么驚訝的。”
趙氏有些意外。
樂云瑤倒是把話接了過來：“祖母，我就說以清兒的聰慧，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說著又轉向了沐云清笑著解釋：“祖母說你一直不喜歡京城更不喜歡皇宮，怕你知道了，會受不了，心里不舒坦又跟殿下鬧別扭……”
沐云清：……
感情自己跟李懷瑾鬧這一場是個孫氏留下心理陰影了。
她握著趙氏的手，內疚地道：“祖母放心好了，在我嫁給李懷瑾那天，我就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了。
今兒個這事兒我提前就知道了，也是我支持李懷瑾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