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一看兒子要撂挑子,嚇壞了。
兒子走了,留下他一個人,萬一來了買賣,他也很難招架啊!
趕緊把大倉找來,讓他勸勸建剛,給調和調和。
大倉來到剛開張還沒有生意的門市上,幫著二叔勸說堂弟。
堂弟就把他那一套很有邏輯的話說給大哥聽。
結論就是咱們擺的是個修汽車的攤子,不管是三間房子的門面,還是辦理的工商稅務證件,所繳的費用,都是按照汽車的標準來拿的。
但是你拿著這么高的費用,租下三間門面,就為了修自行車的話,那不就是“劈了房梁做牙簽——大材小用”了嗎!
沒錯,大倉感覺弟弟說得很有道理,很有邏輯。
剛想對堂弟表示支持,被二叔一句話給捅漏了:“什么很有道理,他就是覺得修自行車掉價,他害羞!”
哦?
大倉又問弟弟:“你其實是覺得掉價,害羞?”
建東低著頭不說話。
其實就是默認了。
大倉覺得好笑:“本來我覺得你說得很對,不但是很有道理,邏輯也對。
付出修汽車的費用,就是不能用來修自行車。
可我沒想到你反對修自行車的真正原因原來是覺得掉價,感覺害羞。
按理說你也是常年趕集的人,集上的人都叫你小皮匠,也是出頭露面練出來的人。
怎么進了城就感覺害羞呢?”
“那能一樣嗎?”建東叫道:
“趕集的都是鄉下人,跟我一樣的身份,我當皮匠,比死趴趴種地掙錢還多,說起來比他們身份還高呢!
我還有優越感呢,我害什么羞!
可是進了城不一樣了,城里邊什么都比鄉下強,城里人一個個都那么光鮮。
我看看自己的打扮,看看守著那么三間老舊的門面房,本來就夠自卑的了。
加上剛開始干,車來車往就像看不到我們這個輪胎門市一樣,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鄙視俺爺倆。
俺爹眼一看生意不好,沒有車輛來修輪胎,倒是好多來問修不修車子?
他就開始給人修車子,覺著閑著也是閑著。
那些騎著漂亮小車子的漂亮女人老是打量我,你說我的老臉往哪擱?
唉,大哥你聽明白了嗎?
我那是讓人家比得自卑,羞得悟到那些道理啊!”
哦,原來是這樣啊。
大哥明白他的心思了。
看來人要逼馬要騎一點不假,一個人要是不逼一逼自己,就不知道自己潛力有多大。
建東文化不高,愣是讓自卑給逼得極有經濟頭腦,還用很哲學的話給表達出來。
大哥對建東的自卑提出批評,但是對他的經濟頭腦做出表揚。
他肯定了建東的說法。
二叔用一個修汽車的攤子,付出修汽車的費用,去掙自行車的錢,這是錯誤的。
剛開始干沒有生意上門,用修自行車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大倉最終決定還是要推二叔一把。
一開始二叔決定到縣城來修輪胎,這是他自己的眼光。
大侄子表示欣慰。
因為二叔的眼光是準確的。
這個時候縣城沒有幾家修輪胎的,那些開車的壞了輪胎,想找個補輪胎的地方很困難。
也就是說,這個年代不管是衣食住行所有的產品,還是飯店啦,維修啦什么的服務行業,都是求大于供。
生活相當不方便。
二叔這個時候進城修輪胎,那是相當有前瞻性的。
填補了市場空白。
于是大侄子表示支持二叔的想法,給了二叔精神的支持。
因為開輪胎門市要買很多工具,還要進生膠、內胎,外胎等等,需要不少資金。
二叔在村里算是比較富裕的,但是進城開門市,瞬間發現自己好窮。
這些年手里攢下那萬兒八千的,對于開一個門市來說,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大倉還借給了二叔幾萬塊錢。
也沒有借給他很多。
因為他不想什么都給二叔包辦,讓二叔和建東感覺做生意真是太簡單了。
所以借給二叔錢,幫著二叔開業以后,他就很少去二叔的門市。
到底能不能做好,這需要爺倆自己去摸索。
就像小雞出殼一樣,只有自己啄破蛋殼的小雞才更強壯。
可是大倉沒想到爺倆遇到困難,一個饑不擇食,開始修車子,另一個面對困難,產生了逃避的心理。
這些都是錯誤的。
但也是可以理解的。
雖然現在修輪胎的很少,但是縣城這些車輛,在他們爺倆來開門市之前,輪胎終究還是有地方修的。
對于新開的門市,太多的司機不知道,即使有司機發現這里有修輪胎的,但是目前他們還沒有修輪胎的需要。
也就不用上門。
干什么生意都是這樣,頭三腳難踢,剛開始干,需要顧客對你有一個認識的過程。
只是二叔的經濟基礎相對薄弱,算一算爺倆在這里租房,拿著各種費用,每天費用也不少。
如果沒有顧客上門,那就是每天都在賠本。
二叔作為一個農民,什么時候經歷過每天往里賠的感受啊!
即使懂得新開的門市就是要有一個認識過程,懂得做買賣都要先賠后賺,但是神經上也受不了!
大倉現在的能力,要想推二叔一把,那是舉手之勞。
他的車隊里面,自己就配備了修理車間,什么都能修,當然包括輪胎。
現在二叔的輪胎門市還沒有被人認識,這是其一。
其二呢,二叔和建東還沒開始給汽車補過輪胎,一開始干,肯定很生疏。
大倉就讓自己車隊上的車輛,去二叔門市上修輪胎。
這樣就能讓過往的車輛看到這地方新開了一家輪胎店,并且看起來很忙碌的樣子。
其次就是讓二叔和建東拿自己的車輛做個演練。
即使他們爺倆一開始干得不怎么樣,速度和質量都很一般,因為都是自己人,也不會為難他們。
干的時候也不會因為焦慮和壓力而手忙腳亂。
大倉猜得沒錯。
其實這個當皮匠,跟修輪胎還是有很多區別的。
從表面上看,輪胎是橡膠制品,而二叔和建東對橡膠這一塊兒干得很精通。
可是修輪胎,除了修補橡膠,還要拆卸輪胎。
而且二叔的業務一開始弄得還挺廣泛,還有電焊機,可以給車輛點點焊焊什么的。
這些業務,他們爺倆只是簡單跟人學習了一下,干著并不熟煉。
給大倉手下的車輛干活的時候,也是好幾次都出了紕漏。
好在這是自己人,發現了紕漏之后,跟爺倆說一聲,下次不要再犯這樣的錯誤就行了。
這要換了是給新的顧客干活出了紕漏,不但別想要錢,還會影響聲譽。
就這樣在大倉的輕輕一推之下,外人逐漸發現了這個新開的輪胎門市。
上門修過輪胎之后,發現業務還挺熟練的。
于是漸漸的,附近的一些車輛圖了方便,就都來他們這里修輪胎。
有個人的車,也有單位車。
比方說附近的鹽業公司有好多往下邊送鹽的車,還有公路局機務隊里面車輛很多,等等單位吧。
都在爺倆的門市掛了一個賬戶,不管哪個單位的車,輪胎壞了就來修,修好了直接走人,爺倆給人記賬。
過一段時間,可以拿著賬本子去單位上結算一次。
有一次二叔算賬的時候弄錯了,把其他單位的修車記錄給抄到機務隊的賬上了,這就導致機務隊的賬上多了好幾百塊錢的修理費。
二叔也不知道啊,匯總了一下,就拿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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