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沈景顧身子先是明顯一僵,隨即眉頭微微皺在一起,垂眸望著眼前矮他一截的寧琬,良久未發一言。
他說不出心中那股復雜的情緒是什么,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若是他真的如他所想中的那般做了,眼前的嬌氣包怕就不會是生氣那般簡單。
他在心中默念了幾遍劍法,將心中那不該有的念頭強行壓下。
全然沒有想到宿主大大會說出這話的小七,簡直比當事人還要緊張,特別是當它與沈景顧對視,瞧見那過分幽暗的眸光后。
有過好幾百次被關小黑屋經驗的小七,只覺得不祥的的預感席卷著它。
而同時,寧琬的氣場也弱了幾分,甚至感覺頭皮都有些發麻。
她承認自己是有幾分惡劣的心思的,想知道面前這人能裝模做樣到幾何,只是當沈景顧一言不發盯著她看的時候,她僅有的膽子就像是坐了穿云箭跑路了一般。
沒有回頭,更沒有一絲一毫的顧慮,就將她丟棄在這里,獨自面對著渾身直冒寒氣的沈景顧。
她想直接妥協,想緩和兩人之間緊張的氛圍,想借此結束談話。
寧琬知道,只要自己上前拉住沈景顧的手,就此說上一句“只是玩笑話,我只會有你,不找旁人”,此事便可順利翻篇。
可僅剩的理智再次將她從墜崖拉回,她緩緩的吸入一口氣,又將其呼了出去。幾次周轉,心中的緊張總算是消退幾分。
小七望著不過是硬剛了三分鐘不到就有些慫了的宿主大大,心中默默的想:宿主大大怕是又憋了什么大招。
它并沒有心急的去問,只是隱約知道宿主大大應當是有事情瞞著它,又或者是心血來潮想要做些不得不做的事。
只是沒有一個正常男人能夠忍受這般帶有挑釁意味的話語,更何況那人還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不久之前口口聲聲說要與他生死與共,離了他就活不了的人。
不過是三兩句的功夫,轉瞬之間便改了主意,但凡是一個有腦子的人都會懷疑宿主大大的心不誠。
可轉念一想,男主剛才的那番話何嘗不是在試探宿主大大的真心。
宿主大大剛才分明將話說的那般明白了,可男主卻故作大方的要宿主大大放棄他,這也可以說是自食惡果了吧?
該說不說,結丹與不結丹除了實力上的區別,還有氣勢上的。
沈景顧的沉默振聾發聵,若是一般人早就撐不下去了,哪里還會像寧琬一般在此處僵持。
小七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出聲干預宿主大大的決定,反而如同宿主大大的期待那般,它也期待著男主做出一些讓自己后悔的事情,比如給自己精挑細選幾個幾具競爭力的情敵。
可惜小七想岔了。
寧琬故作鎮定的輕咳兩聲,又一副極其無辜的神色,清澈的眸光倒映著沈景顧的聲音,“怎么,師兄是覺得為難了嗎?”
“只是物色幾個,天衍宗并非是什么小宗門,師兄莫不是連一個人都挑不出來?”
沈景顧微微回過神,聽著寧琬帶著幾分戲弄的語氣,抬眸落在那一張一合的嘴上。
她的小性子還是沒有改變,得理不饒人,沒理也要占三分,若是遇到一個脾氣不好的,怎么著也要吃點虧。
“不為難,師妹若真是這般想,倒也是一件好事。”
沈景顧神色淡淡,目光卻拙劣的、不加掩飾的表明自己的不喜。
“至于物色人選,師妹大可不必如此著急,不如等事情塵埃落定了再選也不遲,否則就怕師妹是要白費一番功夫了。”
若真的要找,也只能找實力弱上幾分的。不然她若是背地里受到了欺負,都沒有人能夠給她撐腰。
他并非肚量小,覺得沒有真心待寧琬的人。只是光是天衍宗的名頭就能讓一眾人蜂擁而至,更別提極有可能成為天衍宗繼承人的夫婿了。
只是若是那些接近她的人懷著的是這般的心思,她真的能分辨出來嗎?
他一邊拒絕著寧琬的提議,提醒她自己還活著的事實,一邊又艱難的想著寧琬的退路,已然忘記了以她的身份,有天衍宗的幾位長老相護,哪里是旁人想如何便能如何的。
只怕是才露出些許鋒芒,便已經被收拾了。
沈景顧有些不受控制的想到眼前這人也會對旁人說出剛才的那番要死要活的話,心中難免有幾分不適,強行擠出些許笑意來,想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那般狼狽。
沈景顧自以為自己說的輕松,卻不知自己的那副神情頗有幾分咬牙切齒。若不是周身還有那么多人盯著,寧琬甚至懷疑沈景顧會直接撲上來咬她一口。
也是,他還沒死呢,就開始選上人了,怎么可能會不氣。
沈景顧并不知道自己那暴露的情緒在寧琬看來頗有幾分喜感,只是在心中默默的念叨著:若是他的不幸殞命,她能走出來自當是件皆大歡喜的事情。
他并不希望她沉迷在過去,僅靠著對他的情意,行尸走肉般的活著,只是物色幾位……
沈景顧的目光打量著寧琬,眸光說不上特別的清白。
她的唇形很好,適合親……若不是有外人在,他還真想這么做,清醒的做,讓她清楚的意識到他并沒有她所想的那般高尚,那般不食人間煙火。
又是大方到可以在活著的時候與她討論誰更適合做她夫君的事情。
他不是佛堂里的和尚,夜夜誦經求不得兩全法;也不是修的那無情道,劍劍有情心無情;更不是那人人口中稱道的君子,坐懷不亂、克制有禮,對自己的未婚妻沒有一絲一毫不可言說的想法。
寧琬自然能夠察覺到沈景顧的打量,不免有些心虛,卻也還是堅定著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半分。
小七望著與男主無聲對峙的宿主大大,目光往下移了幾分:雖說宿主大大看著很有氣勢,并沒有將對男主的那分懼意清晰的表達出來,但它總感覺宿主大大不動的原因是腿軟。
山頂上的風并不顧人的死活,可站在這上面的兩人都學過一些小術法,布一道防雨罩并不算為難。
只是寧琬境界太低,防御罩自然也大打折扣,因而那身子不知是被風吹的,還是有其他的原因,隱隱之間有些發顫,動作幅度極小,若不是小七仔細看,都可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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