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腳,半截缸的軀體在地上揮手亂打,只能摸到我們膝蓋。
不易后退幾步,用劍在半截缸身上戳了幾個眼。等尸氣都泄了,半截缸才消停,像爛泥再也起不來。
除了半截缸,我們繼續往太祖山龍脈方向進發。
墓道盡頭,是一間規模極大,素面改山川靈草浮雕的奢華墓室。浮雕活靈活現,多為求仙問道的神話。
墓室中間,棺槨痕跡還在,但棺材讓人拖走了。
前面有一石桌,立著神牌,擺著祭品,上面蒙了厚厚黑灰。石桌旁邊,立著兩個紙人,做金童玉女打扮。
石桌后,有一銅架,上豎長明燈。
燈油清澈,燈芯金燦燦,燒過幾次,用的不多。
我懷疑馬王爺那伙人運走了棺材。但這棺材值幾個錢?縱然窮瘋了,沒道理打包帶走吧,莫非還賣給火柴廠不成。
墓室內,東南西北,放著半人高瓦罐。
嚴格的說,叫“缸”比較合適,不曾上釉。我想,半截缸就是這些土缸養出來的,因此不敢靠的太近。
墓室后面,還有一個涵洞,看樣子屬于夫妻同墓異穴。
隔壁的棺材倒還在,里面尸骨已化,幾件金玉首飾沒有遭到劫掠。
我繞了一圈,按理說此地靠近太祖山龍脈,風水上距穴星過遠,并不適宜葬人。按照正常禮制,該修冥殿、花門這類建筑,怎會有夫妻合葬?
外面沒棺材,胡子就鉆到里面研究。
里面的陪葬品稍微豐富。
沒有邪惡的瓦罐,而是一些五谷、陶土的馬車、布匹等,還有紙扎的花轎,手藝相當不錯。
墓室不算潮濕,紙扎的保存幾百年還頗為完整。
胡子撅屁股在棺材摸了一陣,從棺材底下摳出指甲蓋大的黑灰。
我問胡子干啥,胡子說,這棺材底下的黑灰,是一味中藥,治內傷不錯,俗稱“神仙泥”。剛才讓半截缸一巴掌,險些沒把脖子折斷。
胡子收集神仙泥,難免請棺材里的死人挪地方。
一挪窩,胡子撿起一塊琵琶骨,道:“嘿,你別不爽,這還真不是你家祖宗。胡爺看,這棺材里的,是位盜門老前輩!”
“你怎么看出來的。”
“就憑這塊骨頭,是練內功的高手,脫骨換穴,能把肩胛骨自己卸下來,從不到二十公分寬的洞子爬進去。南北朝以前,古墓排水渠一般就是二十公分,這前輩不挖盜洞,就順排水渠進墓,專盜南北朝以前的大墓!”
棺材里的死人骨發青,明顯是中古墓陪葬的銅毒而死。
胡子道,在民國時期,盜門確實有這么個女性高手,擅長脫骨換穴,被勾穿了琵琶骨也能逃命。
我想起來了,一拍腦袋:“你說的,是灰仙姑的徒弟‘彩云橋’?”
“沒錯,彩云橋死在江西一座大墓里頭,同伙內訌,她讓淬了銅毒的暗箭射死。你想,歷朝歷代能玩縮骨功的,確實有幾個。恰好是女人,恰好死于銅毒,你還能找出第二個?”
“嘶。”
這可撞邪了。
家族墓地,埋了一群外來人。
你要說彩云橋可能是老爺子娶的偏房,那隔壁還埋著她老公呢,明顯亂了輩分。想想此事疑點頗多,處處透著玄機。
墓園里,真正的夏家人不到三分之一。
大部分混過江湖,且鼎鼎有名的人埋在了這。數量最多的,屬于清末到建國這一段,盜門大大小小的梁柱、地頭、龍口,死后集體葬于金釵仙弓。
可能定盤星這些人,死了也埋在這的某個房間。
老爺子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百思不得其解。
此地是盜門的集體公墓,尤其近現代盜門高手,皆葬此地。饒是老爺子,也不可能有那么大號召力,讓如此多高手背井離鄉,死后選擇異地入土。
胡子問:“會不會因為風水太好,他們擺的什么陣法?”
我搖搖頭:“金釵仙弓,富貴無終。此地雖好,算不得帝王龍種,這些盜門高手未必看的上。”
“那可邪了,或許這沒有產權限制,不收管理費?”
我讓胡子這話逗笑了。
棺中埋著盜門前輩,我們不敢打攪,胡子把琵琶骨擺回去,合上棺蓋。
不易想到一種可能。
“棺材里的金釵并沒有被拿走,也許馬王爺那伙人不是為了錢。他們進來,是想看看某一具尸體有沒有埋在這。”
“相當有可能!”
一路進來,許多棺材都被開了,尸體也被翻的七零八落。
普通倒斗只為求財,犯不著如此破壞,傳出去壞了道義,站不住腳。
看馬王爺做派,他們進入地宮,確實像找某一具尸體。由于無法辨別身份,需要把尸體某些地方解剖了來看。
“什么尸體如此值錢,這里大部分是民國入葬的,年代不超過一百年啊。”
不易道:“或許,這具尸體就是民國才出現的,或死去的。”
“必須快點找到馬王爺。照他們這個陣仗,盜門列祖列宗都要被翻個遍!”我急了,邁步走出里面墓室。
一出去,貌似不對。
外頭燈火通明,燭影長燃,連空氣漂浮的灰塵都清晰可見。
我們帶的電筒在地下用了幾個小時,光源并不充裕。我上下打量,卻見石桌后頭的長明燈,不知被誰點燃了!
火光一照,墻上出現七個碗口大孔洞,恰好組成北斗七星輪廓。
這可大有說法。
北斗乃帝之主星,非皇王諸侯不敢擅用。除此之外,北斗只在鎮尸制鬼這類場合有出現,民間一般用南斗來祈禱福祿。
唐代用北斗的倒是不少。
一般刻在墓室穹頂上,象征天宇。
刻在墓墻上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胡子,胡子。”
“咋了?”胡子從里頭一間鉆出來,不等我問,他道:“好端端,你點長明燈干啥,快滅了。”
“你還好意思,不是你點的?”
“胡爺怎么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是不是不易?”
不易斜著眼瞥了胡子一下。
長明燈聽起來高檔,下墓的不會主動去點。一是招陰,容易撞邪。二者有些墓主會在燈油摻毒物,點燈則毒物揮發,下墓的還沒明白就氣息斷絕。
葬在這的都是盜門老前輩,身懷異術,各有神通。
我連忙上去,企圖用手捏滅燈芯。
一只白手拉在我胳膊上,阻擋我去滅火。我一抬頭,便見一張根本沒有立體感的臉,鼻子和嘴唇都平了,雪白雪白望著我。
腮幫子兩側,涂了妖冶的朱砂紅,似乎在對我笑。
阻攔我滅燈的,竟是供桌旁邊的金童玉女。一米多高,身著紙糊花襖子,作白胖胖瓷娃娃打扮。
紙人活了,著實驚到我。
本想將這怪物拍散,不想紙人力大無窮。明明竹篾編的胳膊,愣是如同鋼筋鐵鑄,差點將我手腕脫臼。
胡子見狀,抄起供桌的盤子砸過來。
另一個紙人復活,嘴里咯咯慘笑,一口親在胡子面門。
狠狠戲耍了我們兩個,紙人一步一步在墓室走動,男的跪坐下去,女的屈膝,雙手托盤做獻禮狀。
紙人表情比活人差遠了。
即使極盡諂媚,那張臉讓人一看就心生厭惡,非常假。
紙人托盤,盤里放著幾個紙糊的蟠桃,落著黑灰。紙人輕輕一吹,黑灰沒了,蟠桃光彩照人,掛著露水像剛摘下來,透著清香。
我意識到撞邪了。
兩個紙人非同一般殉葬,必是盜門高手用奇門秘術施了法咒。
金童玉女攔住去路,各自諂媚了表情,卑躬屈膝,一副討好施舍的奴才模樣。
口中咿咿呀呀,貌似在唱戲。
我稍微聽了幾下,有點京劇麻姑獻壽的意思。
胡子道:“這兩個鬼玩意想干啥,祝咱們萬壽無疆?”
我道:“搞不好想整死咱們,快走,你見過死人給活人祝壽的?”
剛邁開一步,紙人輕飄飄飛了過來。
橫眉立目,似乎在責怪我們辜負了好意。金童玉女變了臉色,兇神惡煞,捧著蟠桃要我們吃下去。
胡子勃然大怒,舉刀就砍。
紙人一下脫開,挑釁似的,朝胡子陰陽怪氣。
“他媽的。”
胡子火冒三丈,道:“小妖精,你別得意,胡爺取三昧真火燒你。”
說著胡子去拿打火機。
金童玉女瑟瑟發抖,可憐兮兮望著胡子,怕極了。
我回過神,見供臺上的長明燈豆大火光在空中跳躍,根本沒在燈芯上。顏色發綠,像鬼火沒個形體。
忙拽住胡子:“別上當,這墓室充滿了沼氣,一遇明火就會爆炸。長明燈沒點,上面那層是陰火在勾著你陷入幻覺。”
“呀!”
見我識破了歹毒奸計,金童玉女惱羞成怒,腳下生著黑風,懸空往我襲來。我秉住呼吸,不易在后面出手,夏國追日劍刺了出去。
其中一個被劈成兩截,紙糊涂了朱砂的壽桃甩了一地。
另一個花容失色,大叫聲,跳入墓道跑掉了。
我和胡子面面相覷,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這時,墓道人仰馬翻,尖叫連連,紙人沖進去大開殺戒,攪得天翻地覆。
原來墓道埋伏了人馬,等著坐收漁利。
不易故意將紙人逼入墓道,讓雙方狗咬狗斗起來。
我們退入里面一重墓室,用棺材橫在門口,作為掩體。幾聲槍響,紙人讓對方拆了,那伙人腳步沉重闖了進來。
領頭的是個駝背老頭。
馬臉老長,頭發半黑半白,表情不陰不陽,憋著壞水。
老頭左手手腕被什么東西切掉了,紗布包裹還滲血,一副大限將至的陰慘。
后頭幾個伙計,手上拿槍,見誰都一堆花生米伺候。這伙人藏在附近,對地宮的結構比我了解還多。
“合了道子的,兩串葫蘆碰一頭,蔓連了蔓兒,閉著火,扯扯鹽子。”胡子朝外頭吼了幾聲黑話,悄悄去拿路上撿的炸藥。
墓室有沼氣,點炸藥整個磚室都要上天。
胡子悄悄朝我努嘴,這棺材極厚,應該能擋一劫。我們三個鉆進去,先炸死那幫龜孫。否則對方有槍,必遭其暗害。
不易同意這樣做。
我擦了擦額頭冷汗,炸自家祖墳,這下可真祖墳冒青煙了。
聽有人盤道,領頭的不敢怠慢。
按江湖老禮,要“雙六”的路子搭鎖鏈,問了底交了根才好干架。所謂雙六,就是兩只手都豎大拇指,拇指交叉,表示大家不熟,權且放家伙認識認識。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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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