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管了，在家里等我就行。”
張海東掛掉了電話。
……
當辛苦的一天終于熬過去之后，踩著銀白色的月光和掉落的枯葉，張海東終于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家中。
吃過飯后，他將今天記錄下來的數據放在了桌子上，準備開始工作。
這些記錄下來的數據要填寫在表格上，然后每天都要整理，觀察人流量和客人數目的曲線變化。
這樣才能更好的做出判斷，如何進行針對性的營銷。
未來的一陣子注定是特別忙的。
“海東，你明天就要發工資了吧。”
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杜菁淡淡的開口問道。
“嗯。”
張海東將提前打印好的空白表格攤開，準備開始往上填寫數字。
“大概能發多少啊？”
杜菁又問。
“呃……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張海東撓了撓頭：“反正上個月我拿下了錦繡集團的那個大單子，總不能比上上個月還少吧。”
“你放心，我領了工資先給咱寶貝女兒買個電暖器。今年冬天，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我的寶貝女兒給凍著。”張海東趕忙拍了拍胸口。
“我不是這個意思……”
杜菁猶豫了一下，眼神有些閃爍，這才咬著嘴唇道：“我的意思是，要是你這個月工資發的多的話，咱們是不是可以換個房子。到時候搬到幼兒園附近去住。女兒放學之后可以自己回家，咱倆離的單位也都近一些。那邊的房子都帶著地暖，不用買電暖器。”
她緩緩地說道。
張海東怔了一下。
冷靜的思考了一下這才坐到了床邊，一把摟住了杜菁：“那邊的房租比尹姐這里貴了好多，況且咱孩子還小，上學要是沒人接送的話，一是會讓孩子產生比較的孤僻心里。二是我覺得安全方面不放心，畢竟她才六歲啊。等過了今年冬天吧，熬過這個冬天，咱們多攢點錢之后，再往市中心搬一搬。”
說著，他輕輕的在杜菁的額頭上親了一口，這才接著道：“對了，因為談成了工地那個補償。主管今天給我換職位了，下個月開始，我的起步工資就是八千一個月了。到時候先還了借劉山的那錢，咱們再換個大房子。指不定等明年的中旬，就能湊一套首付出來呢！咱們那時候就可以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真正的家了。”
張海東的眼神中，滿滿的都是對未來的幻想和美好。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杜菁那眼神深處，隱藏著滿滿的疲憊和憂傷。
這一切都被她刻意的掩蓋了，不可見外。
杜菁聽到他這話，苦笑了一聲，然后輕輕的用手指點了點張海東的胸口：“傻蛋，那你是不是可以實現你的諾言了。你說過要養我的！”
“嗯，再給我一點點時間，我養你，老婆！”
張海東說著，熱烈的一個吻便吻了上來。
杜菁閉上了眼睛。
眼角兩行熱淚滾滾落下。
張海東依然沒有察覺。
許久，他才慢慢的松開。
杜菁鬢角的淚痕早已經干涸。
“寶，你也挺累的，先好好睡覺吧，不要太操心。明天我領了工資，先去還劉山一部分，剩下的就由你來分配哈。”
張海東摟著杜菁哄道。
“嗯。”
杜菁紅著臉點點頭，終于是鉆進了被窩。
雖然閉上了眼睛，可是仔細觀察就能看得到，杜菁的眼珠子一直在動，淚水莫名其妙的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彎彎的圓月掛在樹梢上，寂靜的小屋子里，只剩下了筆在紙上摩擦著的，發出沙沙沙的響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海東終于是伸了伸懶腰。
數據已經全部都寫完了，上面還寫上了自己的一些創意和想法。
每天都積攢一點，到時候策劃方案便出來了。
他滿意的笑了笑，將表格整理好。
當他站起身來看著床上熟睡的杜菁時，腦海中突然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杜菁睡著了……
他想拿著杜菁的手機發一條驗證短信登陸自己的微信，然后去看看四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
這股奇怪的念頭隨著工地的生活消失了一段時間，但是當自己重新回歸正常生活的時候，這個念頭再一次的抬起。
他緩緩的伸出了手。
內心卻在不斷的糾結，他擔心杜菁要是突然間醒來該怎么解釋。
難道解釋怕她壓了手機嗎？
內心的劇烈爭斗下，剛碰到手機的手閃電般的縮了回來。
還是再等等，等忙完這陣子，杜菁帶著女兒玩的時候，再用她的手機發吧。
那樣保險一些。
張海東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后脫了衣服，鉆進了被窩。
關上燈，看著床上灑下的月光，沉沉的睡了過去。
黑暗中，杜菁睜開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
早早的起床收拾了好了一切，今天是發工資的日子，張海東無比的興奮開心。
到底能發多少，今天去了財務就知道。
美滋滋的將女兒送到了幼兒園，然后早早的便來到了單位。
可能是要過年了，從早上開始就有人排隊領工資。
張海東只好先進了商場，開始記錄起了各區域的客流量和人數。
他沒有絲毫松懈，死死的盯著來往的每一個客人。
不得不說，在商場購物的，還是以女性居多。雖然是大冬天，但是依然給人一種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感覺，讓張海東舒適萬分。
“怎么樣，那肉色的緊身褲挺好看吧。”
“那必須的……”
下意識的回答了一聲之后，張海東像是觸電一般的站了起來，這才發現武瑤就站在自己身邊！
“你……”
“你什么你！張海東，我給著你高工資不是讓你來商場看美女的，我是讓你來做調查，然后根據調查數據做出策劃報告的。堂堂一個集團調查員，色瞇瞇的盯著女人看！你看你剛才那色瞇瞇的樣子，活脫脫的一個商場癡漢，要是被別的女人拍到上傳到網上，我們商場馬上就火了你知道嗎？”
武瑤氣呼呼的道。
“我知道啦。”張海東低著頭，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
……
等到快要下班的時候，做完數據統計的張海東終于是來到了財務室窗口，等待著發工資。
“張海東……”
財務似乎是怔了一下。
“沒錯，就是我。”
張海東趕忙點點頭，興奮之中帶著些緊張，不知道今天到底能發多少錢。
財務忙活了一下，這才笑瞇瞇的拿著幾疊錢道：“基本工資四千，工地補償六千，獎金三萬，特殊津貼三千，一共是四萬三，你點點。”
像是做夢一樣。
張海東怔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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