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眠剛剛跪了整整兩個小時,差點兒中暑,現在只覺得頭暈眼花,不能再開車了,她必須坐在這里緩緩。
而且胃里一陣接著一陣的惡心。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膝蓋,沒忍住將褲腳挽了起來。
這層薄薄的布料之下,膝蓋上已經紅了,而且還脫了皮,痛得她皺眉。
師父送的畫被她留在了車上,想到已經被撕成了兩截,她垂下睫毛,安靜的看著膝蓋的傷。
那邊的車上。
齊深自然也看到了盛眠,此刻汽車已經可以走了,所以他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總裁,好像是penny小姐。”
傅燕城終究還是沒忍住,讓他靠邊停,拿過一旁的礦泉水和傘,走了下去。
盛眠坐的是陰涼的地方,頭頂恰好有樹蔭,但是今天氣溫很高,她就這么坐著,很容易中暑。
傅燕城走過去,冷漠地遞出了一瓶水。
眼尖的發現她膝蓋的傷,眉心皺了皺。
而盛眠看到出現在自己視線內的水,抬頭看了一眼,看到他的臉,一時間也沒接。
傅燕城作勢就要收回,但她在這個時候接了,低低的說了一聲。
“謝謝。”
他撐著傘,穿著西裝,傘柄是銀質的,襯得指尖越發矜貴。
站了一會兒,他猛地伸手,攥住她拿水的那只手,將人拉了起來。
盛眠猝不及防,整個人都撲到他懷里,屬于他身上的冷寒氣息瞬間往鼻尖里鉆。
“那天罵我不是挺有力氣,怎么現在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這是在挖苦她。
盛眠就知道他會記恨那天的事兒,連忙道歉。
“傅總,是我的錯。”
“膝蓋怎么回事?”
“摔著了。”
傅燕城有些懷疑,這一看就不是磕出來的,像是被燙破了皮。
把傘給她。
盛眠迷迷糊糊的接過,下一秒,他就將人抱了起來,抱到了自己的那輛車上。
在進入汽車時,盛眠就已經把傘收好了。
她坐在傅燕城的身邊,而前排的齊深很有眼色的放下了擋板,并且踩了油門。
盛眠悄悄聯系了山曉那邊的司機,讓他過來把車開回玫瑰園。
倏地,她渾身一僵。
因為傅燕城已經輕緩的挽起了她的另一只褲腳,露出了受傷的另一邊膝蓋。
兩邊的膝蓋都脫了一層皮,傷口泛血。
這種傷口是最疼的,稍稍磨挲一下就疼。
她沒忍住皺眉,然后看到傅燕城那雙好看的手一直將她的褲腳挽到了大腿處。
她的兩條腿都露了出來。
莫名地,她有些不自在。
屁股沒忍住往后挪了挪,只覺得身上更熱了。
傅燕城身上的西裝沒有一絲的褶皺,做這件事的時候,慢條斯理的。
她的腿是真的漂亮,沒有多余的贅肉,皮膚又白又薄,所以顯得傷口越發可怖。
汽車在酒店停下,盛眠完全沒有拒絕的機會,就被他抱著從專用電梯上樓了。
到了他的房間,他把人放在沙發上。
又去找來了醫藥箱。
盛眠這才發現,傅燕城其實還有溫柔的一面。
他把消毒酒精拿過來,說了一句。
“忍著點,可能有點痛。”
盛眠點頭,看到消毒酒精噴了出來。
傅燕城本以為她會哆嗦一下,但她只是安靜垂著睫毛,仿佛感覺不到疼似的。
這要是放在蕭初晴的身上,一天至少也得給他打二十個電話,讓他過去陪她。
他有些不是滋味兒,一個女人會忍痛,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兒。
除非她很早以前就清楚,喊痛沒什么用。
他擠了一些藥膏出來,涂上。
“這幾天不要穿長褲。”
盛眠點頭,靠在一旁,有些想要睡覺了。
傅燕城發現她身上的溫度很高,又從醫藥箱里找了一顆退燒藥出來。
這個時候,姚蓉又打來了電話。
“燕城,你到哪里了?”
傅燕城皺眉,一邊接溫水,一邊回復。
“今天有點兒事,奶奶,我改天再來看你。”
“你和那個盛眠千萬別有什么關系,那種嘴臉的女人,配不上你。”
“你見過盛眠了?”
姚蓉瞬間卡殼,她自然不能讓自己的后輩知道,她為難了一個女人,還罰跪了兩小時。
“見了一面,說話做事都不像是大家族出來的,眼里滿是算計,招數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