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知道從見到沈昇開始,縈繞在心頭的火是什么了。
那是妒火。
此刻聽到那群人繪聲繪色的講著跟女人在床上的滋味兒有多銷魂,他只覺得這里的空氣都悶的很。
溫思鶴看出了他今晚情緒不對,也就碰了碰他的肩膀。
“要不我們先走?”
溫思鶴已經習慣了那群人口無遮攔,大家都是這個圈子里的,平時人模狗樣的時候,聊的都是股票,是生意,但是脫下那層精英的皮囊,聊的東西也就上不得臺面。
這不是在貶低任何人,而且跟家世,學歷,都無關,這就是人性。
但是他這么跟傅燕城說了之后,傅燕城坐在原地巍然不動。
溫思鶴有些納悶,剛想問他怎么回事兒,就看到包廂的門打開了,盛眠拎著畫板走了進來。
沈昇看到她,連忙起身,“penny。”
他喊了一聲,上趕著往她身邊湊。
“來了啊,這個環境會不會太吵鬧了?”
盛眠搖頭,眼尖的發現了不遠處的傅燕城,瞬間知道了沈昇的小心思。
“不吵,我說過的,環境由沈總你定。”
沈昇就喜歡盛眠這較真的勁兒,他給她支了一個板凳,又為她騰出了一片空間。
“不用太麻煩,素描就好。”
素描對盛眠這樣的級別來說,是基礎,就算非常用心,也可以在一個小時之內畫完。
沈昇這是擔心她不喜歡這里的氛圍,才如此讓步。
盛眠松了口氣,朝他笑了笑。
“謝謝沈總。”
盛眠沒有去和傅燕城打招呼,就在這張凳子上坐下,開始認認真真的畫了起來。
其他人先是沉默了一陣,然后打趣沈昇。
“沈總這是玩的新情趣?”
沈昇揮手,不希望這群人用那種葷段子打趣盛眠。
“這位是章戎大師的弟子,你們最好嘴巴嚴實點兒。”
一聽說是章戎的弟子,想要開顏色玩笑的人瞬間閉嘴了,忍不住問,“我記得這好像還是傅總的設計師吧?”
沈昇得意揚眉,“設計師那只是副業,人家干完這一票就不做了,所以我打算讓他先從我練練手,這樣嘈雜的環境都能靜下心,不愧是章戎大師教出來的啊。”
沈昇拍了個馬屁,朝著盛眠眨了眨眼睛。
盛眠也對他笑了一下,接著安安靜靜的看著自己的畫板,沒有搭理任何人。
眾人幾乎都知道了沈昇的心思,這哪里是考驗人家的畫畫功力,這是換著法的追人呢。
把盛眠拉入這個圈子,現在大家都知道她是章戎的弟子,以后想要請人畫畫,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她。
有人恭維了幾句,于是大家又開始喝了起來,不過這次沒有再開有關女人的玩笑了。
傅燕城深深的看著盛眠,瞧見她從進門開始,就跟沈昇不知道在說什么,兩人還含笑對視。
他只覺得一股怒火從腳底瞬間竄起,沖向天靈蓋。
但他什么都沒說,只是陰沉沉的握著手中的杯子。
一旁的溫思鶴哪里還不知道,傅燕城這一直不走,就是知道盛眠要來。
“我早說過了,能跟你玩婚外情的女人,就能跟其他人玩,渣男和渣女都是一樣的,圖個新鮮。”
言下之意,你還沒把人家睡膩,但是人家先一步把你給睡膩了,現在想換人睡了。
這句話刺得傅燕城的神經都有些痛。
他將手中的杯子倒滿酒,嘴上卻很硬。
“你以為我真的是稀罕她?”
溫思鶴抽了抽嘴角,以前怎么沒看出這人的嘴巴這么硬呢。
“不稀罕就不稀罕吧,那你跟我生什么氣。”
“我沒有。”
傅燕城又將一杯酒全都喝完,“我跟她也只是玩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