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眠渾身一怔,他卻將手收了回去,看樣子已經燒迷糊了。

    外面的雨一直在淅淅瀝瀝的下,這樣的天氣,山里是有霧氣的,而且霧氣還很重。

    就算有人找他們,估計也要花費一點兒時間。

    盛眠往火堆里加了一點兒干柴,想著這附近的村莊估計也很遠,不然村民來山上干活,不至于要在這里囤積干柴。

    她的掌心放在了傅燕城的額頭上,他燒得很厲害。

    盛眠輕輕動了一下身體,把已經干燥的外套卷起來,放到他的腦袋下,讓他靠在山壁上。

    然后她脫下他身上已經干了的襯衣,襯衣的后面已經是一個血洞,他的后背還在滲血,也腫了起來。

    盛眠也不敢做其他的,這里沒藥材,水里也有細菌,她根本不敢動,只敢把這襯衣撕成條,把傷口包起來。

    又去懸崖里面接了一些山泉,給他潤唇。

    坐回他身邊的時候,他似有所感,將腦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盛眠看著面前噼里啪啦的火苗,雙腿蜷縮起來,讓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好像回到了那天在酉縣,也是兩人獨處,那時候外面是沙塵暴,現在外面是大雨。

    不同的是,他昏迷了,變得脆弱,不再是那個處處強勢的傅燕城。

    盛眠往火堆里又添了一些柴,不知不覺就在這里呆了幾個小時。

    外面的霧氣更重,而且下這樣的雨,直升機也不敢飛。

    盛眠確保火堆不會熄滅,然后將他平躺著放下,在他的腦袋后墊了一個小靠枕。

    但他的手卻死死的攥住她的手腕,仿佛她會跑了似的。

    盛眠就在一旁坐下,也不敢睡,怕這里出現什么咬人的動物。

    她剛想起身添點兒火,傅燕城卻又將腦袋放在了她的腿上。

    她只好將腿伸直,指尖在他的太陽穴處按了按。

    這樣的環境,很容易讓人回憶起這段時間的點點滴滴。

    傅燕城要入侵她的生活。

    最近的一次,潔癖的他甚至要去她家。

    就像是小狗撒尿似的,仿佛只要圈了地盤,地盤里的東西就會是他的了。

    她低頭,仔細看著他的眉眼,手上輕輕撫了一下他的睫毛。

    然后她靠在山壁上,不知道跟他的最后一次,到底什么時候來。

    心里生出了那么一絲微妙的不舍,但這就是女人容易受傷的地方。

    因為對進入自己身體的男人,女性總會有那么一絲特別,輕易就能墜進去,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傅燕城。

    盛眠抬手揉著眉心,嘆了口氣。

    山洞外打了一個雷,雨變成了瓢潑大雨。

    一直到后半夜,傅燕城一直在喊冷,明明他就睡在火堆前。

    盛眠沒辦法了,只好將人扶起來,然后緊緊的抱住。

    他在她的懷里汲取溫暖,盛眠又扶著他重新躺下,將他抱著。

    他大概知道哪里暖和,一直在那里蹭。

    然后盛眠感覺有人在解自己衣服的扣子。

    她有些無語,將他的手按住。

    “受傷了就別想著這事兒。”

    傅燕城瞬間就老實了,但手一直放在那個地方沒動。

    她也懶得這個時候矯情了,閉上眼睛。

    謝楓帶著人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偎依在一起的兩人。

    盛眠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在叫自己,連忙睜開了眼睛。

    等看到有人用擔架抬著傅燕城出去時,她馬上站了起來。

    謝楓站在一旁,穿著一雙筒靴,顯得很有氣勢。

    他沉沉的看了盛眠一眼,然后說:“penny小姐,走吧。”

    盛眠跟著上了直升機。

    這會兒雨已經停了,而且是第二天的早上,她只覺得困倦。

    “傅燕城怎么樣了?”

    “坐的另一架直升機,送去醫院了,penny小姐你受傷了么?要不要也去醫院?”

    盛眠只是輕微的感冒,搖頭,“不用了。”

    她低頭,卻看到自己的褲子上有血跡,不知道從哪里來的,眉心皺緊。

    傅燕城的腦袋也受傷了么?

    昨晚視線太昏暗,她沒發現。

    謝楓坐在她的身邊,雙手抱著胸,“那我把你送回帝都市區?”

    盛眠點頭。

    回到家之后,她只覺得無比的疲憊。

    傅燕城去的是最大的醫院,秦泊淮就在那里,親自接待的人。

    而盛眠回到山曉,卻覺得翻來覆去睡不著。

    然后她聽到外面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是姚蓉和白秋。

    她頓時覺得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