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見Grace?
本仙豈是你這等凡人隨便想見就能見的?
——
趙靖一晚上都沒能睡好。
睡在豪華的房間,躺在舒適的大床上,多年夙愿終實現,原本他應該可以睡個好覺的,可不知怎的,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司鐸摔下山坡滿腿是血的一幕,還有南頌看著他那冷峭的眼神。
他沒有猜錯,她就是為了替司鐸討公道而來的。
南頌并沒有看上他,也沒有想要潛規則他的念頭,在她的房間里,那些所謂的“關心”不過就是套他的話,而他也不打自招了。
既然她已經知道司鐸是被他推下山崖的,那為什么還要把男二號的角色給他,又為什么會給他換房間,她不是應該立馬把他從劇組踢出去,或者交給警方的嗎?
趙靖猛地翻身而起,冷汗大顆大顆地從額頭上滾落下來,就連身上也被汗濕透了,心臟像是有千萬只蟻蟲在啃噬撕咬一般,難受得緊。
他想不通南頌究竟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應該怎么做,他很怕、很怕這辛辛苦苦得來的一切,轉瞬便成空……
就在這樣的輾轉反側中,一夜悄然劃過。
劇組很早就開工了,群眾演員陸續到位,先拍攝了幾場打斗的群戲,趙靖在一旁化妝。
化妝師努力遮著他的黑眼圈,很是頭疼,黑眼圈能遮住,可眼睛里的紅血絲卻是沒法遮。
劇組的人都是慣會見風使舵的,之前對一個三線小演員沒有很熱情,可眼看著趙靖都成了男二號,又是制片人和出品人共同選中的“天之驕子”,似乎離紅就差一步了,也不敢再怠慢,關切地問:“靖哥昨晚沒睡好啊?”
趙靖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他現在大腦一片混沌,還沒完全從昨晚的“驚嚇”中回過神來,也不知道今天這兩場戲要怎么演,化妝師給他扮上了韓滄的妝容,可他對著鏡子,怎么看都覺得別扭,一點自信也無。
不光是他,整個劇組的人都覺得別扭。
平心而論,導演選角的眼光還是非常精準的,韓滄這個人物屬于外表微冷,內心柔軟的人,對于自己想做的事,有著明確的目標,眼睛是清亮且篤定的,司鐸的五官清冷俊美,身段又修長挺拔,非常適合古裝扮相。
趙靖則是剛硬有余,柔美不足,而且他的眼神過于飄忽。
如果說容貌這事差了一星半點,那氣質方面,差的可就是十萬八千里了。
趙靖試了一場戲,試完以后全場靜默,那種尷尬又沉默的氣氛,是最令演員承受不住的。
心態完全崩了。
演員的信念感是非常重要的,一旦你覺得自己不是這個角色,貼合不上去,那無論怎么演都是垮的,自己都不相信,怎么讓觀眾相信呢?
南頌到劇組看了一場趙靖的戲,滿是意料之中的樣子,她知道他撐不起來。
沒有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
這就是她要教給他的道理——從來沒有什么東西,是原本應該屬于他的,想要就得靠自己去爭取。
否則,不是你的角色,怎么搶來的就得怎么還回去。
“南總。”
顧衡接了個電話,急急過來跟南頌匯報,“司鐸聽說他的角色被換了,鬧著要出院……”
南頌擰了擰眉,“走吧,去醫院。”
一天到晚,沒個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