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景瑟的內心帶著報復性的快感，她知道，每個人都聽清了。
因為在座每個人的臉色都出現了異樣，這是他們免費就能聽到的爆料嗎？
簡直就是要他們的命啊！
“這女的膽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這樣頂撞賀先生……”
“那你是不知道，景家沒有沒落的時候，景大小姐可也是無人敢惹的囂張跋扈的性子，厲害著呢！是后來嫁給賀先生之后，才收斂了許多的。”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賀時宴原本就陰沉的臉色，愈發難看，冰冷的手指，刺入的動作愈發狂烈。
駭人的字眼擠出，“景瑟，你簡直是在找死。”
景瑟一臉羞憤，憋著一股氣，扭捏的身體卻躲避不開這一切。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經毫無尊嚴，“死？你以為現在的我，還會怕死嗎？”
賀子岳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動力，如果連這個動力都沒了，她活著又有什么意義？
她倒希望這個男人直接殺了她，給她一點痛快。
看她閉上眼睛，硬著臉皮支撐身子的那個樣子，賀時宴心里燃起了一股莫名的火。
誰都看得出來，男人是真的下了狠心，眉宇間怒意漸甚，隨著骨節分明的手掌不斷用力，精瘦的小臂青筋暴起。
景瑟的臉漲的通紅，知道他在羞辱自己。
把她當成一個妓.女,心里像是被針刺異樣，密密麻麻的疼。
她臉上卻蕩漾起了一抹慘淡的笑意，“季總，讓你用這種方式來取悅我，真是辛苦你了！”
賀時宴挺拔的身子，驟然一僵，“你說什么？”
“你確定我還要再重復一遍嗎？”景瑟充滿挑釁的反問。
眼睛，唇角，都是支離破碎的笑意。
賀時宴凝著她半晌，陰沉嗜血的眼睛，像是要從她身體里盯出一個窟窿來。
看她的眼神比看一個陌生人還要陌生。
片刻后，他飛快的抽出手指，把她往地上一推，拿起桌上的濕巾，狠狠擦拭著方才摸過她的地方，仿佛碰過她是一件多么骯臟的事情。
景瑟穩住發軟的身子，捏著手心，咬著嘴唇，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她想質問他，為什么不直接殺死她，不給她一個痛快，這樣就再也不用徹底礙住他的眼了。
但是她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賀時宴在擦干凈手之后，一把扔掉了已經擦爛了的手帕。
看著低垂的女人的臉，他臉色依然發青，“這個女人，就留在奧斯卡，不用對她客氣。只要別玩死，就往死里玩。”
留下一句冷的令人發顫的話，連看都不曾再多看她一眼，直接抬步離開，就像是丟掉一個垃圾似的，那么嫌棄。
包廂外的保鏢一看他走了，立刻跟了上去。
只剩下包廂里的人，充滿同情又厭惡的掃視著她。
“景小姐，那你……跟我去換一下衣服？”耳邊，是經理還算‘溫和’的聲音。
景瑟恢復了平靜的神色，嘴角的苦澀，卻逐漸彌漫了整個胸腔。
明明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真的等到這一刻的時候，她的心口還是不可抑制的疼痛起來。
她拿命去愛了數年的男人，恨她入骨。
就連她拿命去生的孩子，也不被承認，還被說成是野種……
她對他的滿腔愛意，終究葬送在了日復一日的折磨中，沒有丁點的存留。
江城的冬天，本來就冷，景瑟穿的并不多，別的迎賓還穿的旗袍。
她卻不過就一件單薄的襯衫，瑟瑟的跪在奧斯卡的門口，被賀時宴澆濕了的衣服上甚至結了冰。
景瑟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因為賀時宴在坐進商務車時，還回頭冷冷瞥了她一眼，警告她，“如果你還想再見到你兒子的話，就老老實實的留在這里。”
打蛇打七寸，她的每一寸都被賀時宴拿捏著。
以她對賀時宴的了解，即便賀子岳不是他親生，他能用賀子岳來威脅她，說明賀子岳對他還是有價值的。
為了子岳，她必須忍耐下去。
……
一連幾天，景瑟都會被安排陪客人喝酒，陪人玩牌，看著十分落魄，卻并沒有被強迫失身。
景瑟已經不記得這是今晚自己被灌的第幾杯酒了，胃里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燒著，仿佛她只要再多喝一杯下去，就可能要昏死過去。
她難受極了，偏偏沙發上是江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周晟，咸豬手一直在她身上游離。，
景瑟躲也躲不過，想找個理由避開，喝上頭的男人卻忽然使了勁，直接撕開了她的長筒絲襪，將她整個人往沙發上一壓，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就想欺負她。
“別碰我——”景瑟掙扎不過，借著酒勁上頭，一巴掌‘啪’的一聲打的周晟七葷八素，嘴里罵了一句“Shit”，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就想弓雖了她，“臭女人，又當又立給誰看！”
“周少……周少！”就在周晟上頭的時候，有人強行的把他從景瑟身上拽了下來，低聲附他耳邊說了幾句。
大致意思是，雖然賀時宴把人丟在了這里，但畢竟是賀時宴的前妻，真要是被人給玷污了，難保賀時宴會不會作出什么舉動來。
雖然賀時宴并不是賀家夫婦的親生兒子，但掌控賀氏已久，算是江城抖一抖腿就能地動山搖的大人物，得罪不起。
周晟呸了一口，“臭女表子，快滾。”
景瑟羞愧難當的從沙發上爬起來，捂著被撕破的絲襪奪門而出，在走廊上迎面經過的奧斯卡的女人無不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捂嘴偷樂，竊竊私語中。
一個生過孩子被人拋棄的破鞋，還真把自己當清純玉女了。
景瑟進了衛生間，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潑了好幾次的臉才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賀時宴把她丟在這里，就是要磨掉她所有的棱角，讓她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可她不能就這么認輸了，她有她的孩子，還有在獄中的景然，她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
景瑟索性把絲襪撕掉丟進垃圾桶里，擦干凈臉上的水，把眼底快溢出眼眶的淚咽回去，拿起洗漱池邊的手包，出了衛生間。
她低著頭，兩手交握垂直放在小腹處，一路沿著走廊往外走，在經過一間VIP的包廂時，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白悅姐，你知道么，我媽知道賀子岳不是我哥的親生兒子后，氣的差點心臟病發作，正好景家欠我賀家連本帶息十個億，現在我們家要求他們在一個月內必須歸還，不然景家的所有產業都要面臨被拍賣處理了，而景然，也會被徹底定成詐騙犯，出不了監獄了。”
景瑟皺起眉頭，她清晰記得當初賀時宴向景家注資的明明是八千萬，如今卻成了景家欠他十個億？這很明顯就是一場構陷。
她往后退了兩步，透過僅有的一道門縫往里望過去，果然看見了正端著酒杯和白悅敬酒的賀時雨。
賀時雨一改曾經的那副天真爛漫的模樣，挑了挑眉夸贊道，“白悅姐這招釜底抽薪，還真不錯。”
“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么。”白悅抿了一口酒才穩住心緒，但到底還是覺得有些心虛，試探的問，“那你哥，有說要怎么處理子岳嗎？”
門外的景瑟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