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聯想到今夜的種種……她算是知道沈清辭為什么非要拐她出來了。
但這樣的猜測顯然令她有些不可置信。
只見桃夭微微睜大了眼，“你帶我出來是為了散心？”
沈清辭不作明確答復，只說：“你要是覺得不夠，也可以去別處看看，骷髏淵沒什么好風景，不過還是有幾處能看的。”
他這幅只要桃夭肯說，隨時可以送她一程過去的態度，讓桃夭有些語塞。
她定定地望著沈清辭，發覺自己是越來越看不透他了，“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冒著被徐太爺發現的風險……就只為了這個？”
弦月高懸天邊，血紅色的血光淡淡落下來。
兩人相對而立。
沈清辭眸色深深，像是能將桃夭吸進去一樣，他淡淡道：“今天在見過徐太爺后，你就一直很不對勁。”
“你一直都知道啊，我……還以為你沒看出來。”桃夭有些干澀地說道。
她沒想到字句表現得如此明顯……甚至都到了連沈清辭都不得不在意的程度。
想起方才跟那些怪物戰斗時，自己堵塞的經脈，桃夭不由得把手按在了小腹上。
這里是貯存魔丹的地方。
魔族修煉比別的種族更為不易，其一是因為體質特殊，其二的原因便是因為難以凝魔丹。
一般的魔族需要數百年的修煉，才有可能凝練出一顆，在這期間還需要受盡煎熬。
而她卻早早凝練出了魔丹，因此還坐上了魔尊的位置，魔界人人道她天縱奇才。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這些都不是桃夭自己的功勞，她是承了原主的余蔭。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掌握好九陰功。”桃夭垂眸道：“這功法是……好不容易才得來的。”
“可是因為失憶，我功法倒退，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桃夭的聲音很小，但字字句句沈清辭都聽在耳里。
他知道桃夭刻意模糊的話語是說的什么。
這具身體不是她的，桃夭覺得愧對那人。
殊不知，在沈清辭的心里，她比那個什么魔尊更為重要。
“九陰功本就沒多少人能掌握，你既然能用，就證明你是有天賦的。”
沈清辭目光沉沉道：“不止別人，你也能行。”
桃夭微微一怔，心里某處被輕微觸動了一下。
同時，沈清辭腦海里響起了系統久違的聲音。
「攻略目標好感上升5，當前好感度為28。」
沈清辭唇角勾起一抹清淺的弧度。
桃夭看得一愣，臉頰微燙連忙低下了頭。
＊
兩人并未在外面呆太久。
趁著夜色，他們悄然回到了徐府，如出去時那般無人發現。
見狀，桃夭松了一口氣，連忙跟沈清辭告別：“就到這里吧，我自己回去就好，別弄出太大動靜，小心被人發現。”
沈清辭莫名沒有回話。
桃夭正覺得奇怪，忽然角落傳來徐太爺低沉的聲音。
“你們當真以為我是個老糊涂，會不知道你們出去過？”
桃夭一驚，回頭望去，徐太爺自角落的陰影處緩緩走出，身旁一個仆從也沒有。
顯然是他自己發現二人消失不見的。
桃夭暗道一聲不好，當即認錯道：“抱歉，徐太爺，我們不是存心想違抗府內規矩的……只是因為有些事，不得不出去一趟。”
徐太爺冷笑一聲，反問：“有什么事非得夜里出去？”
桃夭被問得一噎。
被徐太爺這么一說，她才發覺，他們的行為看上去還真挺偷偷摸摸的。
眼下還被徐太爺給逮了個正著，有嘴都不知如何解釋。
徐太爺眼眸沉沉地看著桃夭，臉上晦暗不明，辨不出喜怒。
迫于無奈之下，桃夭只能輕輕拽了拽沈清辭的袖子，給他使眼色，“你別不說話啊，快說點什么！”
沈清辭側目看了看她，隨后視線一掃，對上了徐太爺的眼睛。
只見他淡淡一笑，道：“徐太爺既然沒有聲張，那想必是不在意此事，也不打算與我二人計較吧。”
桃夭聞言又是一愣。
徐太爺不打算計較，那他等在這里，難道是專門等他們回來？
徐太爺沒想到自己的心思會被一個小輩戳穿，臉黑了黑，有些慍怒，“你一個修族的小輩，瞎揣測什么？”
“你們違抗府里的規矩，擅自在夜里出門，難道老頭子我連過問的權利也沒有？”
“那自然不是。”沈清辭的語氣相當平和，跟徐太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徐太爺想要知道什么，盡管問便是，我們定當知無不言。”
他如此淡然的態度，倒弄得徐太爺不好發作了。
徐太爺輕輕咳了一聲，眼神又不自覺看向了桃夭。
對于這個他親手教導過的少女，徐太爺縱然千般掩飾，也難掩在意。
他在少女身上停留了大致幾秒鐘，隨后問：“你們出去都干了什么？”
桃夭察覺到徐太爺的語氣略有緩和。
她心知肚明，這便是徐太爺要給他們個臺階下的意思了。
于是便將他們出去碰到的一切，事無巨細全告訴了徐太爺，包括兩人準備出骷髏淵一事。
徐太爺聽完之后，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愣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喃喃了一句：“果然……這骷髏淵還是留不住你。”
這細微的呢喃，清晰地傳入了桃夭耳中。
她的心倏地揪疼了起來。
還沒等桃夭說什么，徐太爺便遮蓋住了臉上的異樣，手舉起一拋，將一個小瓶丟給了她。
桃夭擰開蓋子，聞了聞，一股透著奇怪味道的藥香飄逸出來，她不禁擰緊了眉。
“徐太爺，您給的這個是何物？”
“尸魂丹。”徐太爺語出驚人。
這三個字，對于桃夭而言絕不陌生。
畢竟那十大惡人便是中了這尸魂丹，才變成了如今的幼童樣，供徐太爺驅使。
只是還有一件事她想不明白。
“您為何要將此丹給我？”桃夭不解地看著徐太爺。
不知是不是想要掩飾臉上不禁意間流露出的情緒，徐太爺背對著桃夭，并未回過頭看她。
只是在聽見她的問題后，回答了一句：“此丹能助你們下深淵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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