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沒錢，但招提寺有錢，石勒就問空寂要錢，空寂說招提寺的開銷也很大，不愿意給，兩人發生了爭執，然后動手了。”
“當然，據說很快就停手了，沒有真打。”
馮合說得有聲有色，仿佛在說傳奇故事。
戶部和度支的錢被天下會控制，招提寺的香火錢不受控制，所以空寂比石勒有錢。
石勒為了周轉，找空寂要錢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沒想到空寂居然不給了。
“空寂為什么不給？”
龍辰感覺有些奇怪，空寂和尚應該會顧全大局才對。
空寂不是一個貪財的人。
“聽說上次找天下會斡旋停戰的時候，空寂幫石勒出了一萬金幣，石勒沒有還。”
當初，西夏特使馬原為逞口舌之快，當朝威脅開戰。
石勒不想打仗，就找天下會斡旋，許諾一萬金幣的辛苦費。
最后這筆錢是空寂出的，而且是富婆重金求子的辛苦錢，真辛苦錢！
“原來如此，石勒做事不厚道。”
龍辰哈哈笑道。
馮合說道：“大人，他們君臣之間有嫌隙了，我們有機可乘！”
作為間諜，不是所有消息都上報，而是選取有價值的消息上報。
馮合覺得這個事情有價值，可以趁機挑撥離間。
龍辰卻搖頭說道：“他們只是一時氣急罷了，雖有嫌隙，卻無法離間。”
“現在西夏處于困難時期，他們會團結在一起。”
“不過，這是一個好機會。”
馮合沒聽明白。
龍辰說離間沒用，又說是一個好機會。
“小的不懂，啥意思？”
龍辰說道：“石勒和空寂的關系沒辦法離間，但是西夏和天下會的關系可以挑撥。”
“剛開始的時候，石勒感謝天下會幫他要回了鎮國寺，還給了50萬金幣，他們關系好。”
“現在石勒知道頭疼了，心里肯定憎恨天下會。”
“你這樣，你派人去散布謠言，說西夏如今的問題都是天下會引起的。”
“讓西夏朝野上下都憎恨天下會。”
馮合徐徐點頭，說道：“不錯，是這個道理。”
“原來西夏和天下會關系是很好，現在看起來也很好，但實際上已經有裂縫了。”
“只是天下會很強勢，石勒敢怒不敢言，只好對空寂發火。”
龍辰笑道：“你變聰明了，就是這個道理。”
“石勒估計也被逼急了，朝中那些大臣的俸祿還欠著吧？”
馮合豎起大拇指，說道：“沒錯，一直欠著沒給呢，大臣怨聲載道。”
龍辰笑道：“馬上派人散播謠言，將所有的臟水潑到天下會身上。”
“這下好了，天下會要徹底完蛋了！”
馮合又沒聽懂，問道：“這話怎么說？大人想在西夏動手？”
馮合以為龍辰還要暗中派人對西夏的天下會堂口發動攻擊。
“石勒心中有怨氣，只要我們挑起西夏朝野的怒火，等我們動手進攻天下會，西夏也肯定會趁機進攻。”
“如此一來，西夏和東周的天下會都完蛋！”
“李承道對天下會也很討厭，他也有可能出手。”
“我開個頭，西夏和南梁跟進，天下會的大廈瞬間轟然倒塌！”
龍辰剛開始沒想到會引起多米諾骨牌效應。
龍辰挑個頭，其他兩國都會跟進。
當然，李承道奸詐，他有可能不對付天下會，反而出手扶持，讓天下會為南梁所用，反過來對付龍辰，這是有可能的。
但西夏被天下會壓榨太狠，石勒饑不擇食，必定吞并天下會的產業。
也就是說，天下會至少被砍掉三分之二。
聽完龍辰的分析，馮合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大人說得不錯，其實三國朝廷都很討厭天下會，只是沒人敢先動手而已。”
“只要我們這邊得手，西夏和南梁就有可能，不，不是可能，西夏必定動手，到時候天下會完蛋了。”
想到這里，馮合松了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
自從龍辰絕對鏟除天下會，馮合其實扛著很大的心理壓力。
原因很簡單，天下會是個龐然大物，馮合感覺事情未必能成。
就算龍辰把東周的天下會勢力鏟除了，西夏和南梁的天下會勢力也會反撲。
到時候又是一場大戰，東周說不定就垮了。
現在這么一說，馮合發現這不是一盤死棋，而是必勝之局。
只要龍辰計劃順利，天下會將瞬間瓦解。
“大人，您當初向西夏索要巨額賠款，讓天下會控制西夏，是不是早就想到了今天這一步？”
馮合跟著龍辰這些年，發現所有的事情都是一環扣一環的，龍辰沒有閑棋，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目的。
鎮國寺那么重要的地方，龍辰居然退還西夏，馮合當時很不理解。
后來西夏向天下會借錢，龍辰又積極配合。
回想起來，好像龍辰那時候就已經開始謀劃了。
“沒有，我哪里能想到那么遠，我又不是神仙。”
龍辰矢口否認。
“我這樣想是因為你給的消息，我也沒想到石勒和空寂兩人會打起來。”
這個事情，確實出乎意料。
龍辰知道西夏缺錢會引起官員不滿，天下會可趁機花錢收買大臣，將石勒架空。
大臣當官，不就是為了俸祿，帝王給不出錢，那還說個屁。
天下會手里有錢，可以養著大臣，自然就控制了朝廷，石勒成了傀儡大王。
馮合嘿嘿笑道：“大人不愿意承認就算了，外人評價沒錯，大人真的奸似鬼。”
龍辰眉頭一皺，罵道：“你不能說句好的！什么奸似鬼！”
馮合嘿嘿笑道：“小的口誤，是神機妙算，鬼神難測！”
龍辰敲了敲桌子，說道：“你馬上去散布謠言，第一個說西夏如今的局面都是天下會造成的，讓石勒和百姓憎惡天下會。”
“第二個，告訴石勒，天下會正在收買大臣，他正一步步變成傀儡帝王。”
“現在就去，不要耽擱！我趕時間！”
龍辰在大周動手后，西夏那邊必須開始，不能給天下會喘息的時間。
馮合喝了一口茶，馬上從窗戶出去，即刻傳書西夏的探子，讓他們散布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