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歲月中,誰是誰的期盼?誰又在為誰等待?
我想父親和母親一定是最合適的答案。
尤其是母親!大多數的母親窮其一生都在期盼和等待。
年輕時期盼和等待那個生命中最愛的人。
成家之后又期盼著孩子健康快樂的成長。
孩子長大之后,她們的期盼慢慢變成了無盡的等待。
等待著孩子們回家,說上幾句話,吃上一頓飯.........。
陳碧玉千帆過盡,人入暮年,但她終究還是個母親。
多年以來她一直在期盼著王小娥的歸來。
王小娥五十七八歲,身世離奇。
戰亂年代,陳碧玉參加過婦救會。
當時的思想很進步,結過兩次短命婚,兩任丈夫都姓王,是一個連的戰友。
他們是在后方臨時醫院結識的。
說是丈夫,其實在那個戰亂年代,也都沒有什么正式的手續。
吃頓飯,行個革命禮也就送入了洞房。
第一任丈夫王明輝還是個班長,受傷后在臨時醫院呆了二十多天,陳碧玉當時在臨時醫院打雜,兩人接觸一段時間后,在王明輝歸隊前私定了終身。
半個月后,王明輝的戰友王占奎負傷下了戰場,告訴了她王明輝不幸犧牲的消息。
陳碧玉欲哭無淚。
后來她在照顧王占奎期間,又被熱情似火的王占奎要了身子。
兩任丈夫前后時間跨度不到一個月。
命運并沒有眷顧她,王占奎返回前線不久也戰死了。
幾十年過去,連陳碧玉自己都搞不清,王小娥究竟是誰的孩子?
解放后,陳碧玉一直沒有再婚。
她自己說這輩子值了,擁有過兩個英勇的男人。
或許是出于對兩個丈夫的愧疚,也或者是愛。
她對王小娥從小就嬌身慣養。
自己一直在供銷社工作,物質條件比當時很多家庭都要好。
所以王小娥從來沒有受過什么虧苦。
長大后越來越叛逆,最終徹底失控!
陳碧玉回憶著過往的一幕幕,不覺老淚縱橫,她捂在被子里嚶嚶地抽泣起來。
雕花木床隨著她的抽泣微微地顫動著。
孔小宇一陣心慌,不知如何是好!
“外婆,你別哭,如果你不想我問起阿姨,我保證以后再也不問了。”
她急忙拉亮了燈。
“孩子,晨晨的媽媽也是可憐人啊!”
外婆輕輕揭開被子,一只手擋在眼睛上,可擋得了雙眼,卻擋不住淚水。
孔小宇心都碎了,她頓感陣陣后悔。
但外婆的反應讓她更加堅定她知道王小娥的內情。
“外婆,您放心!我不會傷害郗晨,更不會傷害您。如果將來我和郗晨在一起了,我一定好好的孝敬您。如果阿姨回來了,我們也會好好對她。”
孔小宇前半句是真誠是孝心,后半句也是心計。
“好娃啊!晨晨遇到你真有福氣。”
外婆又輕輕地翻過身去。
“孩子,把燈關了吧!”
好一陣外婆終于平復了下來。
“外婆你早點睡,我們都會好起來的,我相信阿姨也會好起來的。您莫為她操心!”
孔小宇拉滅了電燈,有意識地繼續試探著。
壓抑而又漆黑的夜,一老一小兩人心里都不平坦。
一會兒嘆口氣,一會兒翻個身。
“小娥去年偷偷地回來過一次。”
孔小宇正昏昏欲睡,依稀聽到外婆含混的說話聲,她心里狂喜。
“外婆,你慢慢說,我聽著哩!”
她捂住胸口,表現很淡定。
“我記得小娥是半夜兩點多回來的,那時晨晨剛去上大學沒幾天。她不讓我開燈,但我聽得出是她的聲音。我知道她肯定是做了什么壞事,怕被發現。”
“外婆,不會的!你要相信阿姨,你和晨晨這么善良,阿姨肯定不會做壞事的。”
孔小宇很賊,她故意這樣安慰著。
“我不會猜錯的,這么些年,左鄰右舍的閑言碎語,不都是空穴來風。我人老了,心里可是敞亮得很。”
“外婆,你相信阿姨做過壞事嗎?”
“我相信她一定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不然她哪來那么多的錢啊?那天晚上她沒待多久就趁黑走了,還留下了十萬塊錢!”
“那如果她真的做了壞事怎么辦?”
孔小宇心里直發怵。
“娃啊!你還小,將來你有了娃就知道了,不管她做了什么?始終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外婆又傷心的抽泣起來。
“怎么辦?怎么辦?我要不要說出來。到這個節骨眼了,要不放手一博吧?”
孔小宇一邊用手拭著外婆臉上的淚,一邊又在心里斗爭著。
“她這么多年走的彎路,都是我的責任。我就不應該讓她跟著那個男人到貴州去。可憐的娃,去了那邊之后就變了個人,每次回來時身上都有傷。問她她又不說!”
外婆似乎激起了傾訴的欲望。
“這死女娃子自己也不學好,貴州那邊幾次來信說過她跟那邊的小叔子也不清不楚。真是造孽又丟人!活該這娃受苦受罪。”
她越說越激動。
“外婆,我聽郗晨說叔叔當年都四十了才娶的阿姨,這是怎么回事啊?”
“那是我逼著她和郗光在一起的,那年她哭著回來說再也不回貴州了。當年郗光在我們這里做木工,我看他人老實又勤快,就動了惻隱之心。”
“那怎么行啊?她當時離婚了嗎?”
“那時都沒辦證,連酒席都沒辦。所以沒什么事!我悔啊!做了虧心事,對不起人家郗光。郗光是個多好的后生啊!人家又大量又熱心腸,可就是捂不熱小娥這死女娃子的心。”
老人家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
孔小宇是越聽越玄乎。
“外婆,叔叔去世時阿姨怎么沒回來呢?”
“她肯定是做了壞事,再說她哪有臉面回來呀!她肚子里的種根本就不是人家郗光的。我真的是造了大孽呀!”
外婆越說越激動,啌啌地咳嗽起來。
“外婆!這又是怎么回事呢?意思是郗晨不是叔叔的孩子?”
孔小宇完全懵了。
“肯定不是!小娥和郗光辦了酒席回四川生活兩個月不到就大著肚子回來了。”
孔小宇雖不懂男女之事,但也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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