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逆旅 > 第724章嘲諷
    當然,這也是托了李弗雷跟庫拉斯那邊齟齬不斷的福,同唐福一樣,馮薩里也抓住了面前唯一的機會,并成功地以小博大,贏下了這一注。馮薩里所做的這一切工作,唐福不敢說全都知道,卻也八九不離十。為了今后能夠順暢地展開合作,唐福和馮薩里雙方都派遣了聯絡人員在彼此的隊伍之中——

    但這些人都只有執行命令的權限,而不能夠自行其是。也就是說,即便唐福派到馮薩里那里的情報官給他發送消息,那也得是經過馮薩里點頭同意的才行,馮薩里派到唐福這邊的也同樣如此。不過目前來看,雙方對

    于互通有無這件事情還是很看重,最起碼情報交流都很及時,也沒有對對方有所隱瞞。唯獨就是這一次,唐福的情報官沒有一絲一毫的消息傳來,而如果唐福猜的沒錯的話,此時馮薩里已經到了希瑪城大營的外頭。暗軍團的工作還要進一步加強,

    在自身還很弱小的情況下,對于情報工作的依賴也是無可避免的事情。

    卡爾頓皺著眉頭,顯然也在為這個事情頭疼——他的壓力也很大。唐福將目光轉了回來,決定不再給卡爾頓增加額外的負擔了,想必他自己早已有了計劃。

    見到馮薩里的時候,唐福大吃一驚。當初精靈遠征軍開拔的時候,跟唐福告別的馮薩里穿著一身普通的魔法師袍,看上去就像一個落魄不得志的低階法師,雖然經歷了痛苦的掙扎,但整個人看上去

    還是很年輕。但是現在,這位在逆境中抗住壓力頓悟的千山帝國皇帝,卻比一個多月前看上去像是老了十歲一樣,像一個足足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論年紀,馮薩里確實比唐福要大好幾歲,可是現在簡直如同唐福的叔輩一般。可是馮薩里臉上的表情,卻比一個月前沉穩內斂了更多。如果說剛剛尋找到人生方向的時候,馮薩里雖然已經克服了自己的心魔,但仍舊給人一種比較脆弱、隨時會崩潰的感覺,畢竟當了那么多年的二世祖,沒有獨當一面的經歷和閱歷,即便

    想的再通透,表露出來的姿態、神情和種種表現,卻還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

    但是現在,即使只是安安靜靜站在那里,馮薩里也像是一棵傲雪的孤松,盡管孤零零地佇立天地之間,仍舊給人一種不可輕侮的凝重感覺。兩人相見,并沒有如同普通好友見面,興奮難抑或者擁抱問候,唐福重重在馮薩里日益結實的肩膀上拍了下,馮薩里緊緊抓住唐福的胳膊搖了搖,便一切盡在不

    言中了。這是兩個皇帝,而且是兩個身處逆境之中,全帝國的希望都壓在他們肩頭的君王。如果因為他們的年紀太輕,就忽視他們的話,未來將會證明這種揣測錯得有多

    離譜。兩個人的會面并沒有太多人在場,除了馮薩里的兩個貼身護衛、同時也是千山抵抗組織的核心人員之外,就是唐福這邊的柯仕仁和卡爾頓兩人。簡單地交換了一下彼此分別后的大致情形,唐福就起身帶著馮薩里去參觀希瑪城大營,一邊走一邊閑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唐福并沒有提起馮薩里此次不告而來的突然襲擊到底有什么目的,就好像接待一個久別重逢的朋友一樣。跟在唐福身后的柯仕仁和卡爾頓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也不說話,只是亦步亦趨地跟在唐

    福和馮薩里身后,算是陪同參觀。

    這一只老狐貍和一只小狐貍,到了這時候哪能心里還不清楚,無論對方此次前來是何目的,大概都逃不脫唐福的算計了——為什么要參觀希瑪城大營?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炫耀武力嘛。雖然能夠駐軍近三十萬的希瑪城大營之中,還顯得空空蕩蕩,但是能夠在如此之短的時間里建設出來這樣一片建筑,也稱得上

    是實力的體現了,更何況,從北面進入大營,那一定能遇得上正在操練的精靈近衛軍、神罰軍團還有西南的兩支軍隊。果不其然,一進大營,迎面就是一大片荷爾蒙排面而來——一群戰士正剛剛結束操練,正邁著東倒西歪的步伐迎著唐福一行人走來。一個馮薩里的隨侍護衛忍不

    住撇了撇嘴,沖自己的同伴促狹地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你瞧瞧這幫窩囊廢……可另一位大概因為更加年輕一些,誤解了同伴的眼神,居然徑直開口低聲說道:“這些家伙也太沒用了……不就是個體能訓練嘛,居然走路都走不穩了……真是…

    …”不得不說,馮薩里這兩個護衛的眼光還是很毒的,一眼就看出來這些戰士不過是參加了體能訓練而已,而且體力真不咋地,這種程度的訓練在千山帝國任何一支

    軍隊中都只能說是基礎難度——如果按照皇家衛隊的選拔標準,眼前的這些戰士連參加選拔的機會都不會獲得,這簡直就是給自己的長官丟臉嘛!馮薩里這位年輕護衛說話的聲音很低,但他緊跟著馮薩里,他所說的話大家伙都聽得一清二楚,除了最后幾個字含含糊糊地掩飾了過去——大概是句粗話……總

    算他還記得不能君前失儀……唐福聞言回頭看了一眼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溫和地笑笑,也沒說話,就轉回了頭去。這兩名侍衛是后加入抵抗組織的,沒見識過唐福率領精靈遠征軍縱橫

    捭闔的風采,因此也不怎么畏懼這位雷色帝國的年輕皇帝,甚至說話的那個還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唐福身后的柯仕仁和卡爾頓見老大不發話,自然更不能搶先開口,卡爾頓張了張嘴,被柯仕仁使了個眼色,卻不得不又咽了回去。馮薩里跟沒聽見侍衛嘲諷的話一樣,只是緊緊盯著從他們面前走過的那群精疲力盡的年輕戰士,濃重的汗味兒順著微風直撲人的鼻端,將這些趔趔趄趄的戰士襯托得更加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