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劍氣出世的瞬間。
蕩魔帝君瞳孔猛縮，渡心帝君滿臉呆滯，霜雪露三姐妹也露出震撼的神情。
因為那道劍氣，在虛空中留下了漆黑的軌跡。
那是一切空間、規則乃至虛空本質都被摧毀后的跡象，也是造化秘術最有力的證明。
“無生道人怎么可能領悟造化秘術？他是什么時候練成的？又是誰傳給他的？”
蕩魔帝君不敢相信遠處的景象。
嗤拉！
那道劍氣已經跟云團手掌相撞，兩大手段都是以造化秘術為根基，有著摧毀萬物的威能，僅僅一剎，周圍虛空瞬間破碎，而遮天蓋地的手掌也被硬生生切開。
蓬！
轟鳴聲中。
殘缺的手掌落在了海面上，將周圍百萬里的生命盡數掃滅，只剩下血色身影站在原地。
而劍氣也劃過了天際，留下一條筆直的漆黑裂縫。
“好啊，原來修行界還有你這么一號人物，殺戮道的巔峰尊主，有點意思。”
虛空中，一頭猿猴巨獸露出身形。
“修行界強者如云，你認識的又能有幾個？”血色身影漠然回應。
就在這時，一幅秘紋圖橫跨天地，直接鉆進猿猴巨獸的體內。
緊接著，山岳般的黑色大錘從遠方飛來，錘體漆黑如墨，卻有種奪目刺眼的感覺。
蓬！
黑色大錘落在猿猴巨獸的背部，將這頭巨獸硬生生砸穿，留下一道百丈寬的孔洞。
“修行者，你們竟然偷襲？”猿猴巨獸又驚又怒。
“閣下是不是在說笑，”青色身影出現在遠方，“這里可是戰場，你我又是不死不休的敵人，偷襲又算的了什么？何況你剛才那一掌，不也是偷襲嗎？”
說話間，命運真身已經走到血色身影側旁。
“你來干什么，我的事情用不著你管。”殺戮真身透過意念傳訊。
“這不是你的事，這是修行界跟源獸勢力的事，”顧修云回應道，“何況我本來就要出手，再拖下去，還不知道要出什么問題，不如早點現身，讓源獸勢力趕緊開啟虛實大陣。”
“哼。”
殺戮真身低哼一聲，沒有再說話。
顧修云的意思，他心里很明白，殺戮真身雖然有著不亞于巔峰尊主的殺伐手段，但保命能耐太弱了。
如果一對一，很快就會被猿猴巨獸發現問題，然后強行斬殺。
只有命運真身跟殺戮真身聯手，才能在巔峰尊主的廝殺中維持局面，但同時，也意味著顧修云很可能要面對兩位巔峰尊主。
果然。
命運真身出手之后。
源獸駐地外又出現了一頭身形龐大的山岳巨獸。
“兩個打一個，你們修行界是欺我源獸勢力無人嗎？”
山岳巨獸身形一晃，便到了猿猴巨獸身旁。
兩位巔峰尊主散發著恐怖的氣息，如同遠古神山，聳立在海面上空。
“廢話少說，動手吧！”
顧修云漠然回應。
轟隆！
四股強大的氣息瞬間爆發。
猿猴巨獸揮動手掌，掌心風云變幻，水、火、風、雷交融，再配合造化秘術，頃刻間便將實力推升到了極致。
山岳巨獸則低喝一聲，無數隕石出現在海面周圍，每一顆隕石都仿佛是它的分身，散發著驚人的靈性波動，而且隱隱形成世界大陣，陣法籠罩之地，就是它的絕對領域。
很顯然，這兩位巔峰尊主一開始就施展出了最厲害的神通。
與此同時，顧修云的犀牛真形也急速暴漲，足有萬丈之高，將自己跟殺戮真身全部籠罩在其內。
轟！
猿猴巨獸跟山岳巨獸紛紛出手。
水火風雷掌印瞬間劃過虛空，朝著犀牛真形拍了過去。
隕石世界也凝聚出重重波瀾，看似無形，卻透著驚人的破壞力，如果不是犀牛真形庇護，殺戮真身此刻已經被湮滅成飛煙了。
見此情形，殺戮真身臉色微沉。
果然，他的實力跟真正的巔峰尊主還差了一截，無論是猿猴巨獸，還是山岳巨獸，都有著大范圍的攻殺手段，而且肉身堅韌無比，即使被顧修云擊中，也頂多是受些輕傷。
但殺戮真身卻不行。
巔峰尊主只需一掌，就能將他化作飛煙。
“顧惜命，我有些后悔助你成道了。”殺戮真身說道。
“你我本是一體，又何必分得那么明白？”顧修云淡聲回應。
說話間。
顧修云手中的魔熊黑錘轟然爆發，雖然只解開了第一層封禁，但這柄黑錘的威力卻已經不亞于任何一位巔峰尊主。
嘭！
黑色大錘跟水火風雷掌印相撞，強大的威能將雙方都震退出去。
緊接著，隕石世界的隕石也化作一顆顆流星，轟然砸落。
每一顆隕石都有毀天滅地之威，在犀牛真形表面留下一個個坑洞。
“你再不出手，那些巔峰尊主就要懷疑了，”顧修云提醒道，“我若是以一己之力擋住了兩位巔峰尊主，源獸勢力肯定會派出更多的尊主，到時候，咱們麻煩會更大。”
說著，魔熊黑錘再次揮向前方。
因為猿猴巨獸也再度施展出了水火風雷掌印。
“斬命。”
殺戮真身輕叱一聲，手中神劍瞬間拔空而起。
嗤拉！
殺戮劍氣猶如血色瀑布，劈向了遠方。
……
城池主殿內。
蕩魔帝君等人眉頭緊鎖。
“顧惜命怎么回事，之前不肯出手，無生小輩暴露之后，他反倒出手了，”寒露長老滿臉疑色，“這樣一來，天芒城就動用了三位執法長老，跟我們之前的計劃不符啊。”
“多一個執法長老倒沒什么，”渡心帝君說道，“我好奇的是無生道人怎么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達到巔峰尊主層次，而且還掌握了一門造化秘術，他那門秘術是跟誰學的？”
“或許……是他自己。”
蕩魔帝君目光有些古怪。
“什么意思？”眾人面露疑惑。
“你們仔細看看，顧惜命施展的造化秘術，跟無生道人的造化秘術，是不是有些相似？”蕩魔帝君說道。
眾人連忙看向戰場。
短短片刻，兩頭巔峰尊主跟顧修云、無生道人已經戰成一團，雙方不斷施展造化秘術，以至于周圍虛空出現了大片的裂縫。
其中猿猴巨獸跟山岳巨獸形成的裂縫都比較零散，宛如鋸齒一般。
而顧修云跟無生道人劈開的裂縫卻細長、筆直，顯然是一種極度凝練的力量形成的傷痕。
“我沒記錯的話，顧惜命修的是芥子無量秘術，當初青寰殿主講述此事的時候，我還曾笑話過他，”蕩魔帝君說道，“他一個命運修行者，沒事練這種物質類的造化秘術干什么？”
“現在我明白了。”
“他根本不是給自己練的，古圣神通只是他的一門手段，而他的真正目的，是讓無生道人也能施展這門造化秘術。”
“蕩魔，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寒露長老一臉迷茫。
“蕩魔的意思是，無生道人……就是顧惜命。”渡心帝君臉色變幻不定。
“什么？怎么可能？”
宮殿內的長老都驚呼出聲。
這豈不是意味著，顧惜命兼修兩脈的兩具真身，全部出現在了混源虛空？
要知道，羲皇宮跟青霄殿雖然有很多人兼修兩脈，但他們都是借助古界的威能，一個留在古界里面，一個留在古界外面，以古界的力量削弱至高規則的壓迫，再加上至圣封印，才能兼修兩脈。
但這么做的結果，就意味著一旦修行有成，另一具真身就只能永遠地留在古界里面，而且隨著至圣封印消散，那具真身也要被強行湮滅。
至高規則，是絕對不允許有人兼修兩脈的。
可聽蕩魔帝君的意思，顧惜命的兩具真身，全都出現在了混源虛空？
如果是真的，那給他布下封印的至圣，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吧！
“不可能，蕩魔師兄這想法太不實際了。”凌霜長老連搖頭。
“我也希望是假的，”蕩魔帝君繼續說道，“可是據我所知，顧惜命也是出自輪回圣界，而且修行歲月跟無生道人極為相近，那么短的時間里，輪回圣界連續出了兩個絕世人物，而且都成為了巔峰尊主，你們覺得可能嗎？”
眾人彼此相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我想起了一件事。”
凌霜長老忽然說道，“辛象曾與我說過，無生道人是以殺戮之氣成道，當年還因為此事，在源界一脈鬧出了不小的風波，只是因為后來他施展出了一招非常厲害的劍訣，才讓源界一脈沒有再關注此事。”
“殺戮之氣成道？”
寒露長老瞪大眼睛，“師姐，你怎么沒跟我說過？”
“這種小事有什么好說的，”凌霜長老微微撇嘴，“我當時也是順耳一聽，沒太在意，畢竟那時候的無生道人實力已經不弱了，誰會相信他是以殺戮之氣成道？”
“這么看來，他倆十有八九是同一人了。”蕩魔帝君嘆了口氣，心中五味雜陳。
但凡有一點野心的，都不會以殺戮之氣成道。
而且殺戮之氣成道者，實力都很弱，絕對達不到無生道人這種地步，更別說成為巔峰尊主了。
“這家伙到底走了什么狗屎運，居然這么受至圣看重，”寒露長老咬牙切齒，“祁神師兄天資縱橫，都沒能保住第二真身，他居然兩具身體全跑到混源虛空了。”
“我們也只是猜測，沒有確切的證據，還是繼續觀戰吧！”渡心帝君看向城外戰場。
但此刻，眾人已經沒了之前的平靜。
他們實在無法理解，同樣是兼修兩脈，同樣是巔峰尊主，顧惜命憑什么能受到至圣這般看重，而他們卻要毀掉自己的另一具真身，一個巔峰尊主，至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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