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
張鶴齡微微頷首,稍一思忖后,朝盧琳吩咐道:“本伯應是要進宮一趟,你們別跟著我了,在兵馬司待著,這邊的事我已和你做過一些交待。回頭,等幾位副指揮使回來,若是有甚事,你請教劉經歷和劉先生后,跟副指揮使們商量著辦。”
“是,老爺!”
盧琳恭敬應是,不過,臉上有些神色微動。
張鶴齡看在眼里,恍然間,笑道:“是本伯考慮的不太周到,倒是有些壞了規矩,可不能形成不好的慣例。今日便如此吧,回頭本伯來安排!”
張鶴齡說了一句后,轉身出了大堂。
人一走,幾個家丁護衛頓時沖上來圍住了盧琳,一個個討好的笑著恭維:“盧二哥,看起來老爺是要抬舉你了啊!恭喜恭喜,哎喲,這是咱們府上頭一回呢,日后還望盧二哥多提攜!”
“好好辦差吧,老爺不會虧待真心辦事的人!”
盧琳矜持的笑笑,訓勉了一句。
不過,他心里也是有些悸動的,按老爺的意思,大致是這樣。不過,沒個確定的時候他可不敢隨意說話。再者,即便是真有甚的,他也依然要端正他的態度,知道他要干什么,可不能腦子不清,把大好的局面付之流水!
……
“壽寧伯,您進去吧,皇爺大致還要一會兒!”
坤寧宮二門之前,陳準領著張鶴齡來到門前止了步,手虛引下,朝著張鶴齡低聲道。
“看陛下的鑾駕,應是在乾清宮吧,這,坤寧宮?”
張鶴齡不由疑惑道。
這里他自然熟,一個宮外之人對后宮熟,好像這話聽著不對,不過,宮內所有人聽到,都不覺著奇怪,這話還真對。
張家弟兄倆,早幾年前便是宮里的常客,皇后的寢宮坤寧宮是常來常往的地方。頭前在乾清宮未曾駐足,他當時便留意了,結果沒顧上問,一路便被陳準領來了坤寧宮。
陳準笑著道:“國舅爺,便是這里了,平日里這般時候,皇爺只要有暇,大致都會在坤寧宮和皇后準備一起用膳。不過,陛下那里臨時要耽擱一會兒,這不,傳你進宮的時辰趕著,便安排在這兒先等著。這也是陛下對您的寵眷呢!”
陳準的話是真話,在他看,確實是寵眷,他甚至還有幾分羨慕。要知道,在宮中,除了坤寧宮原本伺候皇后的宦官,伺候皇爺的內侍誰不希望能進坤寧宮。能跟著皇爺進坤寧宮的內侍,才是真正得到皇爺寵眷的人。
這是所有皇爺身邊內侍的第一步,他多年的努力,終于走到了這一步。可所有人大致都知道,還有第二步。
可以跟著皇爺進東暖閣的內侍,才是皇爺真正的貼心人。在陳準的記憶中,目前也只有三人,一是早已逝去的懷恩太監,二是如今的司禮監掌印王岳,三是內官監太監李廣。….這也是陳準所奮斗的方向。
懷恩太監那里,沒有可復制性,但后兩位,是切實可行的路。
當然,宮里聰明人很多,只要腦子靈醒的都能看的出,可看得出不代表可以,更不代表愿意。
或許,聰明人覺著,到某一時刻,走這條路的,只會是另一個汪直,下場指日可待。沒看王岳也變的低調了嗎?李廣被幾番彈劾之后,如今也是極為低調。
可他并不覺得這是對的處理方式,其本身便沒有不妥,何必低調,甚至低調到忘了根本。
沒看,連張家這樣的外戚人家也是無所顧忌嗎?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入宮成了皇爺的身邊人,還在乎什么善終,還在乎什么身后名。他覺得,這才該是真正的聰明人。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包括了很多人呢。
因而,他感覺和自個兒有共同奮斗方向的人,值得他去親近。
張鶴齡也確實感覺到了陳準的親近,從那一次喊王綰縣主開始,陳準便開始有意釋放著某些信號。
張鶴齡一直未曾表示太多,他覺得有些犯了忌諱,可逐漸的,他覺得也不無不可,因而,他也多少花了些心思。
“陳公公,那張某便進去了!”
張鶴齡笑了笑,笑的很真誠,很親和,轉身正欲進門之時,他又突然頓了下來,道:“對了,張某記得聽誰說過,陳公公家里還有人是吧?”
“呵呵,國舅爺的消息靈通啊,連咱家這點小事也能聽著。確實是有人,年少離家進宮,家中有一兄長,只是可惜……”
陳準有些黯然,而此刻的黯然,卻顯得很有幾分真實。
張鶴齡能看的出這份真實,事實情況他有過些了解。
陳準13歲入宮,故事和很多宮中內侍的故事大致相同。家中日子難過,讀書無望,生存艱難。有不少狠的下心的人會選擇自閹謀劃進宮。一來,若是進了宮可以拿到些銀子給家中留條活路,二來,這何嘗不是一條奮進的路。
當然,并不是每一個都能順利進宮,但總是一個機會。
陳準無疑算是運氣好的。
但他兄長卻是不贊同的,認為陳準背棄了祖宗,因而,即便是陳準已在宮中有了地位,家里的關系也依然未曾緩和。
“事兒總會好起來的,離家進宮,也不能就和家里徹底生疏了。說句不忍言的,將來若是撒手西去之時,總要有個摔火盆的人吧?!”
“唉,難啊,奴婢倒是不念想許多,只想著他們能過的好一些。但您不知道,我那兄長,性子倔……好幾次,一聽到是我……后來我也不敢去了,怕真惹的他氣壞了身子。”
張鶴齡淡淡的笑了笑,接著,很不講規矩的拍了拍陳準的肩膀,道:“兄弟哪有隔夜仇,我那弟弟,我從小到大沒少打罵,但有事我還不是要在前頭。這么著吧,改日有暇……”….陳準趕忙搖搖頭:“伯爺,哪能麻煩您啊。再說了,去了估計亦是無用!”
“話不是這么說的!”
張鶴齡笑著擺了擺手,道:“咱們都是陛下身邊的人,你的兄長那也是我張鶴齡的兄長。你在宮中服侍陛下,平常也很少得閑,我這個宮外的人,還不得看顧一二。不說過的多好,最起碼也要讓咱家里能不被欺負著,能吃口好的,穿件新的吧。
這事你別管,本伯記下了,進去了!”
揮了揮手,張鶴齡轉身就進了二門,門口的守衛和內侍們,看到張鶴齡完全不帶攔的,前車之鑒有著,目前正在浣衣局洗著衣服呢。
看著張鶴齡從容自如的走進了坤寧宮,陳準淡淡的笑了笑,心中的思緒又活泛了一些。
走進宮門,沿路順著內侍的指引,沒一會,便到了皇后的寢宮之前。
東暖閣。
暖閣中的桌上已擺起了各色菜肴,皇后正帶著秋桐一一查看著,心無旁騖,顯得極為小心細致。
張鶴齡得到允準,一踏進門時,便看到這一幕,他趕忙上前行禮道:“鶴齡見過姐姐!”
“大弟來了,自個兒先坐著,秋桐,去給國舅上杯茶!”
皇后聞聲,頭都沒抬,只是應了一聲,吩咐一聲便繼續忙活著。
張鶴齡也不矯情,他有了記憶以后,性格多少有些變了,但以往在坤寧宮里的心態,他倒也沒丟了,似乎不帶拘束的。
他自如的走到暖閣下角的一張錦凳上坐了下來。
其實他想的明白,皇帝既然讓他來坤寧宮候著,也是不在意這些,若是他過分拘謹,說不得反而不好。保持他一直的人設,大致是沒問題的。
關鍵在于,皇帝只有皇后一個女人,且是他姐姐。宮里其他的宮女、女官,皇帝根本不當女人。若是后妃眾多的皇帝,即便對舅子再愛護,估計以他這樣,也是沒得好下場。
“大公子,您喝茶!”
張鶴齡正放飛著思想,秋桐已是端來了茶水,恭敬的遞到張鶴齡身邊,軟軟糯糯的喚了一聲。
張鶴齡聽秋桐一如既往的稱呼,微笑著點了點頭,接過了茶盞,順手放在一旁的案幾上。
明眸皓齒,柳眉彎彎,窈窕的身段,儀容端莊,即便只是女官、宮女,秋桐看起來也是一個有氣質的美人。二十出頭的年齡也正是女人最美好的時候。
張鶴齡以前便時有注意,不過心思想法不太純粹,如今他把有些東西看的淡了,此時再看,只是單純的欣賞著美好,甚至還回想一下記憶里那個哭著鼻子干巴的小女孩。
只是,他這么盯著秋桐,卻把秋桐看的一陣不自在。主要是,大公子這個眼神,和以前不一樣呢。
“哈哈!”
張鶴齡看著秋桐逃也似的回到皇后姐姐的身邊,他不由的笑了笑。
“大弟,怎么了?”….張皇后有些疑惑,一看弟弟,再看秋桐臉上有微微嫣紅,不由柳眉倒豎,斥道:“張長孺,你越來越長本事了啊,連秋桐都敢調戲!”
“啊!娘娘,不是……”
秋桐急的忙著解釋,但她還真不知如何解釋了,只是結結巴巴的,越看越讓張皇后覺得不對。
眼看著姐姐要爆發,張鶴齡一楞,趕忙解釋道:“姐,弟弟哪有,這不是多日未曾進宮,看到秋桐一恍神便想起了那會兒小的時候。
姐,真沒有啊,那日昏迷以后,弟弟想了很多之前的事,因而,偶爾總是把現在和以前聯想起來。就如秋桐,記得你進宮前,那會兒的她還是個小豆丁呢,如今也長成個大美人了!”
張皇后依然懷疑:“真不是?”
“娘娘,真不是啊!”
秋桐也是趕忙跟著解釋。
“哼!”
張皇后大致是相信了,不過她依然哼了一聲,道:“別打秋桐的主意,也別打宮里女人的主意,知道嗎!?”
這一次的警告有些嚴厲,張鶴齡認真的點了點頭。
皇宮里的所有宮女和女官都是皇帝的,張皇后顯然很知道底線,兩年前那一次張家兄弟調戲宮女,她可是沒少在陛下那里下工夫調節。
如今大弟眼見著好了,還做起了官,陛下看起來對弟弟也是有幾分器重,她可不想弟弟在陛下再壞了印象。
張皇后訓了一頓張鶴齡之后,又自忙活了起來,另外還打發了人去前面看看陛下那兒怎么樣了。張鶴齡則緩緩閉上了眼睛,思考起了自個兒的事。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他閉眼思緒之時,一雙眼睛偷偷的瞧了他幾眼,又黯然隱了去。
天可見的黑了下來,坤寧宮里已提前亮起了燈,比之剛剛之前,顯得更加亮堂了幾分。
張鶴齡理了一番思緒,緩緩睜開眼睛,一見這光景,不由問道:“陛下還在忙么?天都黑了,是不來了嗎?”
張皇后嘆息道:“剛派去的人回話,內閣幾位閣老還有督查院、禮部的正覲見陛下,要商議朝廷大事。陛下還在忙著,陛下一向勤勉,事兒不完是不會來的,也不知道顧惜著身子,午膳、晚膳總沒個準時的。”
張鶴齡默默點頭,他也不想去問幾位閣老和督查院、禮部湊一起見駕是為了什么,說不得還和他挑起的事有關,問了難免還讓姐姐擔心。
因而,他就著張皇后的話頭,勸道:“陛下天天如此勞碌,我在宮外都聽過不少,說有時半夜都要被大臣們叫起來,第二日天沒亮還要去早朝,總這般折騰,人哪受的了。姐,您當提醒陛下多多歇息才是。休息不好,吃不好,這不是事。”
張皇后笑道:“大弟,都懂得關心人了啊,不錯不錯!”
“唉!姐姐能不心疼陛下么?可是朝政大事總要處置,一樁樁一件件的都要陛下定奪。陛下也說了,大臣們能半夜不休息為國事敲他的門,他還能不起?那不是昏君嗎?”….張鶴齡笑著搖搖頭,道:“姐姐,陛下的說法自然是對的,但不能完全這般理解啊。便如那早朝,按規矩,在京官員常朝皆是要去的。
可您知道嗎?實際去的不足一半,今日這一波,明日那一撥,就像換班一般。可陛下呢,要見天著去,能一樣嘛?”
張皇后白了張鶴齡一眼道:“大弟你這話別讓陛下聽著,否則,說不得陛下就要批評你!”
“呵呵,有什么話不能讓朕聽著呢?”
正說著,只聽暖閣之外,朱佑樘的聲音傳了進來。
張鶴齡趕忙起身,只見朱佑樘不講排場,都沒有人高喊“陛下駕到”,就臉帶著微笑,有些疲憊的走了進來。
“臣張鶴齡參見陛下!”
“好了,好了,傳你在坤寧宮見駕,就是不想有太多拘束!”
“謝陛下!”
張鶴齡依然恭敬的行了個禮后,這才起了身。
“不錯,才當官沒幾日,這氣度是見長了,確實長進了!”
看著張鶴齡的模樣狀態,朱佑樘暗自點頭道。
張皇后一聽陛下夸獎弟弟,頓時喜笑顏開,道:“陛下,大弟是你親自下旨安排的差事,可不要長進些嘛,要不,那不是丟您的面子!?”
朱佑樘笑著調侃道:“哈哈,確實長進,朕的面子沒丟,他自己的面子更是大漲,如今滿朝堂誰不知道張鶴齡的名字!”
聽著有些戲謔啊,張皇后不由關心問道:“陛下,這又是……”
朱佑樘擺了擺手,笑道:“先不說這些了,先用膳,腹中空空了啊。”
張皇后嗔怪的看了朱佑樘一眼,把朱佑樘引到桌前坐下,接著輕聲道:“陛下,臣妾頭前派人去東宮傳了照兒,一會兒要過來,要不等一等?”
“哦,太子要來?那朕便等等,正好吃個團圓飯!”
皇帝和皇后有兩子一女,如今只剩太子朱厚照一根獨苗,越發的在意這些親情。不過,平時理政的理政,進學的進學,同在皇宮之中,團圓在一起的時間其實極少。
念及此,張鶴齡插言道:“太子殿下進學也該有寬泛的時候,平時一家吃個飯說說話的時間總是有的吧?”
聞言,張皇后埋怨道:“陛下不是一直忙嘛,且照兒那里,自從進學以后,也是一天天的忙,時間都不趕巧的!”
“唉,朕不忙怎行啊。而太子那里,他出閣進學滿朝上下都是著,多學點也好!”
太子進學的事,張皇后也不好說什么,不過,她還是多說了一句:“唉,學自然是多學好,可總不能從早到晚,一個個的輪流著來,就像大弟之前說的……”
朱佑樘笑著問道:“哦,說什么?之前朕進來之時便聽你說,朕聽到了要批評,是甚話呢?”
張鶴齡趕忙解釋道:“陛下,臣說的是大臣們輪流著換班早朝,而陛下您日理萬機,且不管休息的早晚,都是日日早朝,身子哪能折騰過他們。”
“哈哈,確實要批評,說的跟……”
朱佑樘笑著搖搖頭,只是,他話說不下去了,張鶴齡的說法,何嘗不是他的想法。
再想到剛剛皇后說的太子這里,又是一樣呢,從日升開始,到上晚時分,一個個的學士講官輪流著來,可學習的人,只有一個,可不就是輪班來嘛。
帶過這個話題,張鶴齡和皇帝、皇后三人聊起了閑話,正說著話,突然間回廊下有人大聲宣道:“太子駕到。”
張皇后一聽便眼神一亮,輕快的迎到了閣門之前,只見幾名掌燈的內侍和宮女引領下,朱厚照已至門前。
內侍門在此止了步,朱厚照獨自大步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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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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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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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