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和隋廷宸的電話，寧窈靠在椅背上發呆。
她是不是一時沖動，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覺得跟江玄清就這么走下去也挺好，沒有不甘心，還帶了一點點的期待。
寧窈抓抓頭發，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趕緊把一旁的文件拿過來。
她不為難自己，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這么一直到中午下班，寧窈收拾一下，準備下樓。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手機就響了。
她拿出來看了看，接了，“江夫人。”
那邊是秦姿，說話聲音帶著笑意，“寧小姐，方不方便見個面。”
停頓一下，她又說，“我就在你們家公司樓下。”
都來了，怎么可能拒絕。
寧窈說，“馬上下去。”
下班時間，員工們陸陸續續出去。
秦姿就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身板端正，帶著一股貴婦的架子。
寧窈出了電梯就看到了她，員工從旁邊一走一過，沒明目張膽，差不多都是偷偷的瞄著她。
想來，很多人是知道她身份的。
秦姿盯著電梯看，見寧窈出來馬上站起身。
她面容溫和，跟之前在江玄清家看到的歇斯底里的模樣完全不同。
寧窈迎了過去，“江夫人過來，有事情？”
秦姿說，“找個地方坐吧。”
倆人沒去飯店，只在對面的咖啡廳坐了下來。
秦姿點了牛奶，喝了一口才開口，“你跟遲易沒成，我一直覺得挺遺憾，我挺喜歡你這姑娘，一直以為我們會是一家人。”
寧窈攪著面前的咖啡，不知道時隔這么長時間，她突然又提這一茬是什么意思。
秦姿又說，“這段時間遲易變化也挺大，以前總愛出去鬼混，現在老實多了，其實我看得出，錯過你他也挺后悔。”
寧窈不說話，木然的聽著。
秦姿過了幾秒緩緩地吐了口氣，“其實之前那些事情剛發生，我就應該好好跟你聊聊的，興許就不會走到這一步，只是那時候家里事情太多，玄清和陳家那個也不安生，我沒那么多心思分出來，就錯過了時間。”
她像是一下子想到了另一件事，“不知寧小姐有沒有聽說，最近玄清在跟方家的姑娘接觸。”
寧窈嗯了一聲，“聽說了。”
秦姿就笑了，“可算是有一個爭氣的，我也稍微放心一點，方家那姑娘我見過兩面，挺喜歡的，也看得出她對玄清挺滿意，不出意外，應該過不了多久家里就又能有好事傳出。”
寧窈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的厲害，舌尖都麻了。
秦姿又提到了陳瑩霜，“按道理來說，剛跟陳家解除婚約，不應該這么快定另一樁婚事，但兩家父母意愿都擺在這兒，加上兩個孩子對彼此印象也都不錯，所以就都沒有攔著，順從他們了。”
她幽幽感慨，“只是覺得可惜，之前還想著你跟遲易能在一起，兩兄弟一起辦喜事兒，大操大辦，風光一把。”
寧窈垂著視線，一句話不說。
秦姿隨后自顧自的笑了，“昨晚談了和方家聯姻的事兒，我想到了你，今天實在壓不住情緒，過來找你絮叨絮叨，別嫌我煩。”
她捂著嘴呵呵笑。
寧窈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后問，“昨天江先生回老宅了，是回去討論跟方家的事情？”
秦姿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她知道昨晚江玄清的動態，就啊了一聲，“對，方家那姑娘不是出了點意外么，他們那邊就找人給打了個卦，佛家卦語我也不太懂，好像是說她最近運道不好，諸事不順。”
她砸砸嘴，“方家的人寶貝女兒的很，馬上就去找大師解卦，那邊給卜了一下，用的是玄清的生辰八字，說是倆人命里互補，命相護生，早定下來，互增氣運。”
她沒忍住笑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咱們生意人，對這些自然是寧可信其有的，兩家本來就有這意思，現在卦象一出，也就順應下來，昨晚坐下來商量商量，只等著方家的姑娘身體好一些，就把他們倆的事給辦了。”
寧窈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樣。”
秦姿看著她，“之前玄清和陳家的訂婚那么多年也沒成，影響挺不好，昨天我們商量一下，就不整那些虛的，直接結了算了，玄清也同意。”
寧窈低頭看著咖啡杯，半晌笑了一下，“挺好。”
又絮叨了一會兒，沒說什么有用的。
差不多后秦姿叫了服務員過來結了賬，“本來想中午跟你一起吃飯的，但是又怕耽誤你時間，下次吧，下次你來老宅，我下廚，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寧窈站起身，沒說話，跟著秦姿一起從咖啡廳出來。
陽光有點大，晃的人直頭暈。
倆人朝著秦姿車子方向走，秦姿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了腳步。
她收了那些官方又虛偽的笑意，面色很是復雜。
她說，“我是真的挺喜歡你，你要是能跟遲易在一起該多好。”
她搖了搖頭，補一句，“可惜了。”
她確實應該覺得可惜，寧窈無聲冷笑。
江遲易那樣的名聲，好不容易遇到寧沛元這種冤大頭愿意把自己閨女搭進去，沒成，是可惜。
寧窈站在一旁，看著秦姿上車開走，慢慢瞇起眼睛。
她以為昨晚他回老宅是坦白跟她的事兒。
原來不是，他回去是處理他跟方晴的事兒。
寧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
挺有意思，挺好笑，也挺搞笑的。
等了一會兒她也上了車，不過沒去吃飯，而是直接開去了郊區，去了普渡寺。
她到的時候苑妤正好從齋堂出來，看到她一愣，“怎么過來了，有事？”
寧窈走過去，“沒事兒，就是想過來看看你。”
苑妤把她上下打量一番，沒多問，帶著她去了后院，進了自己的寮房。
房子很樸素，里邊沒太多的東西，有張木床。
寧窈過去坐下，手撐在兩邊，頭低著。
苑妤洗了手過來，“說吧，是不是跟江玄清鬧什么不愉快了？”
寧窈搖搖頭，“沒有，沒有不愉快。”
確實沒有，他上午的時候還找過來，大庭廣眾親了她，怎么可能會不愉快。
她說，“我爸給我安排了相親，跟顧家大房那邊，顧南晉，你聽說過嗎？”
苑妤一愣，顯然她知道顧南晉這個人，“你爸難得有眼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