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沛元又說，“以后我會補償你，但不是這個時候，也不是在這個事情上，一碼歸一碼。”
寧窈點頭，“一碼歸一碼，那就先把你給公司造成的損失清算一下。”
她從旁邊拿了份文件，直接甩手扔在辦公桌上，“你手里負責的這幾個項目，全是虧損的。”
她輕哼，“若我沒猜錯，合作的這些套皮公司背后都是陳家吧，你跟陳家公司合作怕被我察覺，讓他們弄了很多皮包公司出來，結果陳家那邊最近走下坡，這幾個項目也出了問題，你自己算算虧了多少錢進去。”
寧沛元一愣，趕緊去把那幾份文件拿了起來，估計沒想到這事都能被寧窈給翻出來。
他支支吾吾，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解釋的話。
寧窈抱著胳膊靠著椅背，看垃圾一樣的看著他。
也就這時候，電話鈴突然響了，算是把寧沛元從這種尷尬的境遇里解救了出來。
他快速的把文件放下，掏出手機，不過看到來電顯示后，眉頭一皺。
他還是把電話接了，“有事兒？”
離的不算遠，寧窈隱隱的能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是陳瑩霜。
陳瑩霜說，“寧叔叔，我媽想見你。”
寧窈挑著眉頭，露出一臉好笑的表情。
寧沛元沒看寧窈，只抿著嘴深呼吸兩下，“我這里比較忙，抽不開時間。”
陳瑩霜趕緊說，“今天醫生過來給她檢查，說她情況不是很好，最好有家人陪在旁邊，寧叔叔，跟我媽感情那么好，這種時候她最需要的就是你了。”
“我沒有自己的事情嗎？”寧沛元似是不耐煩，聲音一下子拔高，“為了你們家的事兒，我都在醫院耽擱多久了，我公司這邊一團亂，就不能讓我處理處理我自己的事兒？”
說到后面他明顯咬牙切齒，“你媽現在又死不了，旁邊有醫生在，再不濟還有你，我去了能干什么？”
寧窈有些意外，沒想到寧沛元這次居然這么硬氣。
陳瑩霜應該也沒想到，“你若是因為之前的事情在和我置氣，我可以跟你道歉，之前都是我的錯，但是我媽……”
“別跟我說這些。”寧沛元說，“我這邊事情很多，沒時間。”
再沒聽對方說什么，他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寧窈過了幾秒笑出聲，“寧總這戲演的是不是有點過了，這個時候不管陳夫人的死活，你真的舍得？”
寧沛元把手機放下，又轉頭看她，表情復雜。
寧窈坐直了身子，“現在說什么都沒用，那些項目沒辦法轉給你，你還是先把你自己的坑填好了再說。”
她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剛剛扔給他的文件，“出去別忘了把這個帶走。”
寧沛元好一會兒后咬著牙，“你非得跟我走到這一步？”
寧窈聲音不咸不淡，“是我要走到這一步？你都跑到顧家去要攪黃兩家合作，你覺得這公司還留不留的了你？”
寧沛元身子一頓，應該是沒想到她這么快就知曉了消息。
不過既然做了，他也不怕，等了等就冷笑，“顧南晉告訴你的？他對你還真好。”
他這話剛說完，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助理推開門，探了個頭進來，看到寧沛元也在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對著寧窈說，“小寧總，顧總來了。”
寧沛元轉頭看過去，“顧南晉？”
助理嗯了一聲，“對，顧總帶著助理來的，現在已經在會議室了。”
寧沛元比寧窈反應要快，抬腳就往外走，不用猜都知道去了哪里。
寧窈翻出來項目文件，“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她并不著急，把文件整理好才起身朝會議室走去。
到的時候寧沛元果然已經在里面，坐在顧南晉面前，有點著急，“顧先生真的就不再重新考慮考慮？”
已經上了茶水，顧南晉捏著杯茶，低頭吹著浮葉，沒什么特別的表情，仿佛連他問的話都沒聽到一般。
寧沛元身子往前湊了湊，“我說的都是實話，顧先生……”
不等他說完，顧南晉把杯子放下。
寧沛元一瞬間坐直了身子，以為對方終于要考慮他剛剛的提議了。
結果顧南晉就只是轉頭朝著會議室門口看過來，“怎么不進來，站在那里干什么？”
寧窈笑了，“寧總似乎有很多話要跟你說，不好打擾。”
這么說著，她還是抬腳進去了，過去坐在了顧南晉旁邊，看向寧沛元，“要不等我這邊簽完合同你再進來？”
寧沛元面露難堪，一句話不說。
顧南晉把旁邊一杯新茶遞給寧窈，“我和寧總沒什么要說的，既然你來了，那我們來談正事兒。”
他自己也帶了項目文件過來，拿過一份直接打開。
寧沛元噌的一下站起身，點了點頭，看那樣子是想放點狠話出來，但最后也不知是沒敢，還是沒找到合適的話，就只是轉身離開。
會議室的門關上，寧窈冷笑，微微搖頭。
顧南晉翻著面前的文件，不過話已經開口了，“有給別的公司打過電話嗎，最好防著點。”
“打過了。”寧窈嘆了口氣。
寧沛元確實有私下聯系過幾家公司，只不過話沒有說的特別直白，明顯是想要先試探一番。
寧窈電話打過去表明了一下態度，也算是把那些合作商都安穩住了。
顧南晉嗯了一聲，“那就好。”
再沒多說廢話，接下來談的就全是正事。
這邊等到快中午才結束，敲定了兩個合作項目，下午簽合同。
等著從會議室出去，助理過來，壓著聲音，“寧總在辦公室發了一通火，砸了很多東西，然后出去了，一個人走的。”
寧窈一邊點頭一邊把手機拿出來，剛才在會議室里手機震動過，不過當時不太方便，也就沒看。
是江遲易給她發了信息，問她這邊跟寧沛元是不是起了什么沖突。
他突然問這個肯定是有問題，把顧南晉送走后，寧窈直接把電話打給了江遲易。
那邊接的挺快的，聲音壓著，“稍微等一下。”
他應該是找了個方便接電話的地方，音量才正常，“你爸現在在我們家公司。”
寧窈很意外，“在你們那？”
這家伙是真不消停，在這里碰了壁，馬上就去別的地方作妖。
真的是窮途末路了，什么昏招都敢往出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