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奕的眼神看起來很冷。
而我并不愿意干涉他們之間的狗血故事。我一直都在想,我到底該如何在在他們的狗血中得利。
窮怕了的我,滿腦子都是錢。
而且我相信,跟我一樣喜歡錢的人會很多。人的欲望是沒有止境的。
所以,我并不是沒有余地,我還可以周旋其中,只是下一次不能這么冒失,難以將利益最大化。
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小舟,只要不沉,總是存在的。
簡奕的明眸中的寒光攝人,“柳訶,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或者說就算我是那樣的人,我會找戴盛?”
柳訶擺擺手,“我信你紅口白牙,還是信那監控?”
簡奕臉上煞白,“好吧!你愿意信什么就信什么!我也不解釋,我也不在乎!”
“我在乎!被你綠,被你弟弟打,這口惡氣我是一定出的!想好了嗎?”
柳訶突然暴怒的看著我,吼道:“想好怎么把簡乾那個王八蛋送進去撿肥皂了嗎?”
我靜靜的看著他,“要在這里說嗎?”
柳訶深呼吸,轉身朝著車上走去。
我看看簡奕,眼神平靜,她看我的眼神還是像看一條狗一樣,充滿了無視,傲然。
我想要蹂躪的不是她的肉體,而是她肉體承載的驕傲!
轉身,跟著柳訶上了車。
車上的柳訶鐵青著臉,“說吧,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動用你的資源讓我和黃可欣見一面就好!”
“你剛才也聽見了,我姐已經把我的人都調走了。我的資源基本被斷絕了!”
正說著,他的手機開始了不停的提示音。柳訶拿起手機一看,苦笑一聲,“我所有的卡也都被凍結了!”
柳訶直接把車子停在了路邊,氣憤的拍打著方向盤。
所有的卡都凍結了,意味著他答應幫我還錢的許諾可能無法兌現。
我淡淡一笑,“簡奕有一句話說得沒錯!”
“什么?”
“沒有主見,就是個聽話的孩子!”
柳訶倒是沒有反駁,銀行卡都可以被隨時凍結,柳訶是成年人。而柳橋就像是對待小孩子一樣,斷了他的零花錢,等同于斷了他報復的念想,不想讓他繼續興風作浪。
“你走吧!我現在沒錢了,幫不了什么!”
柳訶很是沮喪。
我笑笑,“其實有時候我也像個孩子。一個孩子被人打了一巴掌。無論如何孩子是要打回來的。你算了不代表我算了。你不用幫我,你看戲就好了!”
柳訶眼前一亮,“看簡乾那個王八蛋進去嗎?”
我搖搖頭,“先看他挨打!”
“很慘的那種?”
“對,很慘的那種!”
“好........”
“但是需要征用你的車!”
“我還可以給你當司機!”
........
我想到過簡奕會很絕情,但是總是心存僥幸。
實際上,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應該心存僥幸的。
大清早的一大堆大漢擠在了出租屋狹小的樓道里,一個個雕龍畫虎,兇神惡煞。
我一開門,他們就呼啦啦的擠了進來,順帶著把我推進了房間內。
“我們是370金融公司的,你是方向是吧!欠我們的錢都三年了,今天必須要還!”
“我們是二條小額貸款的。我們找你好久了,談談吧!”
“我們是巨粒貸的,這是我們的委托書.........”
昨天簡奕就說過,她會通知我欠錢的那些公司來催債,她真的這樣做了。
這些年我一直在躲。一直都在逃避。
如今的我,愿意面對。只是甜甜還在身邊,我緊緊的摟住她,不忍心看她驚恐的小眼神。
我再愿意面對,也是無從面對。
只是我不再羞愧,“你們找我可以。先讓孩子外公送孩子去上學,我跑不了!孩子還小,別嚇著她.........”
“做夢吧!今天你不還錢,誰也別想出這個門........”
“現在知道在乎孩子的感受了,你也配做一個父親........”
.........
我確實不配做一個父親,但是我在努力去配!
“那我只有報警了!”
說完,我真的開始撥打電話報警。眼下的情形,也只有警察可以處理。
我不敢看甜甜,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好不容易有那么一段時間讓甜甜安定下來,我曾經犯下過錯,再一次讓她的童年蒙上陰影,這讓我心口很堵!堵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要犯錯,犯錯的代價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簡單,很多錯誤的代價,可能需要我們一輩子去償還!
這幫催債的根本不怕。“誰來了你也得還錢!”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下一步,我們會起訴到法院,讓你去坐牢.........”
狹小的屋子里,陡然涌進來這么多人,本就炎熱的天氣,空氣閉塞的逼仄空間,熱氣騰騰,我的額頭開始出汗,我的全身開始出汗。
有些場面,我必須要承認我無法應對。只能任由堵著胸口的那股子氣上腦,讓腦子也缺氧一般,失去了思考能力.......
可能只有這樣,我才可以熬過去.........
我知道警察來了,也不知道跟我說了些什么,但是老師帶著甜甜,還是走出了出租屋去上學去了。
那些人也退到了房間外。因為警察警告他們,要債可以,但是不可以侵犯私人空間。要文明要債........
感謝法治社會。曾經的我聽說過太多暴力催討的故事,斷手斷腳的,扔進海里喂魚的.........
屋子里終于清靜下來。
我也恢復了一點思考能力,我很清楚,這只是開始,而且還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
想起老師黯然的面孔,甜甜驚恐的眼神,還有鄰里看熱鬧的奚落,再一次深深的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惡意,還是深深的無力感.........
我并不是一個好人,而我想做一個好人。可能我真的是錯了!好人也不是你想做就可以做的........
我沒有辦法,我住的是五樓。
接吻樓最大的好處就是,站在小陽臺上,我可以直接跳到對面家的小陽臺上,看起來很危險,但是不過一兩米的距離,并沒有什么難度。
面對外面兇猛的大漢的咆哮還有糾纏,急于擺脫這樣窘態的我,一點也不覺得危險,就這么跳了過去。
對面有人,我沖進了他們的房間,熟視無睹的穿過他們的睡床,直奔大門,在他們的驚呼下,奪門而出........
然后快速的下樓,快速的消失在盤根錯節的城中村小巷子里,逃之夭夭........
我需要思考,我需要自由。但是被追債的噩夢一般的場景,讓我呼吸都困難,更別談我所有的計劃。
我承認我不欠錢,簡奕就不可能給我如此的難堪。
但是,你給了我這樣的難堪,我還有什么理由不去好好的對付你弟弟呢?哪怕柳訶不給我錢,我也不是做善事的。但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這并不過分。
我已經爛成這樣了,你都不肯放過我。簡乾爛成那樣了,我也不會放過他。
卑微者的思維真的很簡單,就和小孩子一樣,被人打了一巴掌,總是要還回來,才不會哭的!
所有的窘迫,以及對女兒的虧欠,還有這個惡意的世界讓我變成為了一個單細胞動物,唯一的dna就是報復,瘋狂的報復.........
想法可以簡單,但是行為一定不可以簡單。
簡單的報復會傷害自己。我的皮囊已經不屬于我,我沒有權利去傷害他。
所以,復雜的報復,前提就是保護好自己。
我來到白云山山腰的眾安保全公司。
我是來找葛連兵的。葛連兵手底下上千保安,如果要打架,找他做要幫手是最好的來處。打架當然屬于簡單的報復。所以,我不是來找葛連兵打架的。
他的辦公室很大,但是裝修很一般。有些年月的沙發我一坐上去,就塌陷了。
他看著我的眼神很不自然,而我很坦然。因為他不知道我來找他做什么,而我知道我來找他不是來難為他的。
我沒有廢話,“星河匯的物業保安是你公司勞務派遣的吧?”
葛連兵下意識的點點頭,“是的!”
“保安隊長是你的人吧?”
“是的!”
被威脅和威脅人,兩者之間的態度截然分明。
他不知道我會做什么。但是他怕我發飆,我發飆的后果他承受不了,所以他只能客客氣氣的。
“叫什么名字?能叫過來和我聊聊嗎?”
“叫小五!我馬上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
小五?我記得那天我恐嚇他的最后時刻,讓他打電話給他最信任的人,好像也是這個小五。
小五應該是他的心腹。得力干將!
葛連兵的態度真的很好。我也沒有必要把氣氛弄得這么尷尬,所以笑了笑,“就是找你幫你一個小忙。你別緊張,我是很有分寸的人。更不是過份的人。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只要你不主動招惹我。而我不會找你提很過份的要求。就是這樣,我說的意思就是我們可以和平共處的!”
葛連兵緊張的神色這才緩和了許多,“好.......哦......對了,你喝點什么??”
.........
我跟葛連兵之間當然不會有什么共同語言。哪怕我把話說得再放松,我不起頭,他也不敢擅自搭茬。于是,就這樣沉悶的等待著,等待著小五的到來。
小五真的很魁梧。差不多比我高一個頭,且比我寬三分之一。看著就是一個孔武有力的赳赳武夫!
且濃眉大眼,威猛霸氣!
我很直接,“小五哥是吧!我叫方向。以前是簡乾的助理!有一次簡奕讓我去提醒隔壁的簡乾,他現在睡的女人的老公拿著剔骨刀來捉奸來了。那個時候我只是個送外賣的,我就很好奇的問簡奕,為什么不讓保安通知。而是我這個送外賣的通知?簡奕告訴我,那個女人的老公就是星河匯的保安隊長!”
生活中的每一個點滴都值得銘記。因為你不知道什么時候,這些點滴會化作一場及時雨,潤澤大地以及你干涸的靈魂!
說通俗點,有心人的世界,總是有機會的。
憑著我的記憶力,加上合適的機會,就這么一個狗血事故,我記住了。如今拿來做文章。
小五哥的劍眉一揚,虎目一兇,碩大的拳頭瞬間緊握。
沒有哪個男人可以受得了,特別的公然的提及的屈辱!
他似乎可以隨時暴起傷人。我卻泰若自然,“你不用這么看著我。我只是恰好知道了這件事。我知道這么直說你很不好受。但是我并不是想要傷害你!反而我是想來幫助你!或者說我們要聯手給簡乾那個王八蛋一個教訓!以為你簡乾是我們共同的仇人。”
小五哥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一旁的葛連兵似乎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有些驚訝,“有這樣的事?”
小五哥臉上有些羞愧,“兵哥,這么丟人的事我哪里有臉跟你說!”
葛連兵臉色一沉,“你是我兄弟!當哥的一定要幫你出這口氣。這位方......老板.......咳咳,是我的朋友,你先坐下,聽聽他怎么說?”
小五哥坐到了我的對面。
我清清嗓子,“你和你老婆現在離婚了嗎?”
“她已經起訴了!但是我沒同意,在走程序!”
“也就是說你們現在還是夫妻關系?”
“但是她已經搬出去住了!”
“知道她住在哪里嗎?”
“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們抓個奸吧!”
小五哥搖搖頭,“沒用的,那個賤人被我抓過一次。賤貨還護著那小子。我又不能打死他們不是?反正,這事........唉.........”
我信心滿滿的看著他,“這一次,你聽我的!我保證讓你出口惡氣!”
一旁的葛連兵也幫腔,“聽方老板的,他很有手段的!”
我瞥了他一眼,他不自然的低頭。我的手段他見識過。然后就這么看得起我?
簡乾無女不歡,這一點我很清楚。這是他最大的漏洞。
簡奕既然說已經跟黃可欣談妥了,而柳訶又因為銀行卡被凍結,出不起更高的價格。雖然我有黃可欣的把柄,這個時候去走黃可欣那條路,估計有些艱難,只能另辟蹊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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