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你是男人啊 > 088 天下無人配白衣
  有些層面,我十輩子都無法躋身!而要網貸的人還堵在我家。

  我突然有些意興闌珊,不是我的圈子硬擠,也是擠不進去的。何必繼續在這里充當小丑呢?

  再也沒有了當初想要機緣的念想。當即笑笑,“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葉夏轉身,雙手環抱,在驕陽下異常的嬌艷,好聽的聲音依舊冷冰冰,“你不是已經退票了嗎?”

  “隨時可以再買的!”

  “為什么改變主意?”

  我嘆了口氣,“我們分屬于不同的世界,你們的能量資源我是望塵莫及。呆下去也就能看看戲,毫無意義!”

  葉夏靜靜的看著我,“你和他很像!但是你和他的境遇天差地別!他可以呼風喚雨,你卻面對幾十萬的債務一籌莫展!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嗎?”

  聽起來,我在她面前是透明的。我欠債,我剛退票她什么都知道!

  我深呼吸一口,“是因為我自作孽!把自己葬送了!”

  “你才欠幾十萬,他曾經欠過幾千萬!根本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你在意什么虛偽的意義,而他只要贏!”

  我聽得很有觸動,“他不買彩票,不借網貸吧?”

  葉夏不由得一笑,“給你一條建議吧!好好在女人身上下點功夫。他欠的那幾千萬,是女人幫他還的!所以你之前說的那句話很對。女人要是意亂情迷起來,別說錢,就算是刀山火海,自絕天下都是愿意為男人做的!”

  這算是金玉良言嗎?

  我不由得苦笑,我其實最不擅長跟女人打交道,連個異性朋友都沒有。哪里去找個女人心甘情愿的幫我還債。

  早知道當初就不那么沮喪,好好的學習,也考個985,說不定就能學到讓女人意亂情迷的手段了。

  但是我還是點點頭,“我記住了!那我走了!”

  葉夏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玩味,“你給了我兩個很好的建議!我可能需要第三個第四個!所以,你暫時走不了!老實呆著吧!用不了幾個小時的!他一定會出現的!”

  我不由得苦笑,看來是走不了,“斯德哥爾摩距離江城差不多七千公里,幾個小時,怎么可能?”

  剛才古偉吉的電話里已經說得很明白,航班不是每天都有。

  “他那個洋妖精有些能量!”

  洋妖精?

  多大的能量可以幾千公里幾個小時送達呢?哪怕是私人飛機也得提前報備航程,等待批準。唯一不受限制的大概只有軍用飛機了。

  葉夏口中的洋妖精總不可能調動軍用飛機吧!

  下午的慵懶的。走不了的我回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困意叢生。昨天晚上在火車硬座上本來就睡不好。躺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上我昏昏入睡.........

  巨大的氣流聲把我吵醒的。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居然看到了一架白色的直升機,巨大的氣流卷起荒草落葉無數,磨刀亭的風鈴叮當亂響。

  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見陽臺上的葉夏,不知道什么時候換上了一襲白色的旗袍,在巨大的氣流下,滿頭的秀發飛揚,但她卻巍然不動,像是一朵盛開的白蓮花在疾風中傲然!

  懸停在窗外的直升機陡然扔下了一根繩索,荒山上沒有平地可供直升機降落,只能速降。緊跟著一個瘦削的身影從機艙中順著繩索滑落。

  那個瘦削的身影,難道就是傳奇?傳奇出場,果然不同凡響!

  我睡意全無。此刻外面已經是夕陽西下。葉夏威脅的視頻發出去的時候是上午十點半。現在六點,不過八個半小時,傳奇竟然真的從萬里之外趕了回來........

  再一次顛覆了我的認知。有人真的可以調動軍用飛機!

  我一躍而起,卻又不知道去向哪里。我始終是個外人,去哪里摻合合適呢?

  葉夏已經款款的下樓,一身白的絕代風華,憑添了幾分清純,目不斜視,像是看不見我一樣,徑直走出了房間,去見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去了.......

  我猶豫了下,上了樓梯,來到了陽臺。找了個稍微隱蔽點的地方,看著樓下的那一對癡男怨女。

  傍晚的夕陽是血紅的。荒山盡染金黃。那個身形瘦削的男人,穿的一身t恤短褲,甚至還汲拉著一雙沙灘鞋,很明顯是從海邊趕過來的,皮膚曬得很黑。看起來貌不驚人!毫無氣場!甚至有些中年的暮氣!

  如果不是聽過他太多的傳說,走在大街上,泯然眾人中,誰會想到他是傳奇?

  他正靜靜的站在他母親的墳前,恭恭敬敬的開始磕頭,一直在磕頭,也不知道磕了多少個,終于才緩緩起身,伸手擦拭著墓碑上的母親照片。

  葉夏就那么靜靜的站在一旁,如血的夕陽在她白綢旗袍上鍍上了一層金色,像極神女下凡一般,面無表情的看著人間疾苦!

  等到微風漸起,男人終于測過身來,眼圈紅紅的,臉上淚痕未干。他沒有擦拭,看向磨刀亭,同樣的面無表情,“是那把刀嗎?”

  葉夏木然的點點頭。

  “我已經站在你面前,你還等什么?”

  貌似是在示意她動手。三年磨刀,不就是為了殺掉眼前這個負心男嗎?

  葉夏真的轉身,款款走向魔刀亭,提起了厚重的剔骨刀,款款的又回到了男人面前。

  夕陽漸西,晚風四起,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提著一把剔骨刀,站在一個瘦削且黑的男人面前,這畫面很詭異!詭異到無從解讀!

  葉夏突然哭了,眼淚順著嬌嫩的臉頰滑落,嬌軀微微顫栗。

  女人的柔弱對于男人而言,永遠都是最大武器。沒有多少男人可以不憐香惜玉!如果有,那他是沒有碰到葉夏這樣的女人!

  現在我已經確定那個有些暮氣的男子就是陳南。傳說中智近乎妖的同鄉!

  看到葉夏哭了,他有些黑的臉上似乎有些不忍。但是也沒有上前安慰,而是轉過身去繼續看他母親的墓碑。

  此刻他的后背頸脖完全都暴露在葉夏眼前,落寞的背影完全沒有防備。

  如果葉夏手起刀落,我的努力就會白費。

  葉夏真的舉起了刀,真的要砍嗎?

  已經止住了抽噎的葉夏緩緩的將剔骨刀架在了陳南的頸脖間,冷冷的道:“陳南,你該給我一個解釋!”

  陳南緩緩的轉身,任由寒光閃閃的剔骨刀在他脖頸之間環繞,臉上還是那么暮氣沉沉,“我已經給過你解釋了,以你的聰慧不會不懂!”

  “自己所行之是非,尚不能知,安望知人?”

  陳南點點頭,“當年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要解釋我也給你了!”

  “我要的不是這個解釋!我要的是我在你心目中的解釋!”

  陳南眼神很特別,哪怕隔得這么遠,哪怕暮氣沉沉,但是他的眼睛會發光,落在了葉夏的身上,打量著她的穿著,“這身白色旗袍很好看!”

  葉夏一愣,似乎沒有想到陳南居然會夸她這件衣服好看,有些錯愕,但是暴躁不減,“少拍馬屁!你不需要拐彎抹角,我就想知道你有沒有在意過我........”

  似乎拿刀的手在用力,貼在了陳南柔軟的脖頸上。

  陳南還是那樣,很應這黃昏的暮氣,化作了一聲輕嘆,“除卻高姓三尺雪!天下無人配白衣!!!”

  葉夏一愣,重復著他說的,“除卻高姓三尺雪,天下無人配白衣!除卻高姓三尺雪,除卻高姓三尺雪,除卻高姓三尺雪.........”

  一連說了三遍除卻高姓三尺雪,看來這件事真的很重要。因為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緊跟著葉夏跟瘋了一樣,“高雪!高雪!果然,你眼里只有高雪,只有高雪配白衣!我連穿白衣都不配是吧?這就是你的解釋?你只喜歡高雪!你心里從來就沒有過我,你這個負心漢,你這個王八蛋........”

  說完,寒光閃閃的剔骨刀高高揚起,停滯虛空,只要那么一落下,傳奇就變成了傳說!

  陳南沒有一點驚慌,只是那應景的暮氣更甚,乃至頹然閉眼,淡然赴死.......

  寒光閃閃的剔骨刀虛滯半空,葉夏突然狂笑,“閉眼?裝什么從容?你算死了我不會殺你是吧?算無遺策的你,算死了我不會殺你是吧?這一次你錯了。我磨了三年的刀,今天要是不見血,我怎么給自己一個交代?”

  說完,刀鋒華麗的弧線,劈開暮色,在晚風中割開了血肉,一線鮮血劃破了金色的長空,四濺開來,宛若泣血的余暉綻放虛空,無比的妖艷........

  夕陽如愿染血,野嶺寂靜如空..........

  ..........

  老家的火車站很小,很破。候車室里幾排排椅,幾乎一半是壞的。眼下不是什么旺季,看不到幾個人。

  坐在排椅上,我都覺得剛才就像是做夢一樣。

  如果這一次我不回來,我沒有想著去給師娘上墳,不討厭那幾棵墳頭的皮樹,不去找工具,不話多,也許一切還會是老樣子。

  落寞的落寞,磨刀的磨刀!

  我的腦子里還在不斷閃現那短短的幾分鐘,巨大的直升機轟鳴聲,來了去,去了來。本來寂靜的山頭看著就那兩個人,但是當那血光映紅了晚霞之后,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了那么多的人,一個個跟瘋了一樣,開始狂烈的廝打.......

  我當過狗,我知道當狗的關鍵時候一定要挺身而出。但是那場面與其說是廝打,不如說是拼命........

  這樣的場面讓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深刻的體會到螻蟻的說法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拼命的場面最終還是得到了控制,直升機又回來拉走了陳南和葉夏。

  荒山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時間也推移到了夜晚!墳山黑暗得可怕。

  我才瑟瑟的走出了別墅,頭也不回的下山,沒有人阻攔。一口氣跑到鎮上叫了個私家車,來到了火車站。所幸還買上了晚上回花城的火車票。

  。

  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半。

  還有半個小時,就該上車了。再有十一個小時又該回到那個揪心的大城市,開始自己憋屈人生。回家這一趟的夢也就算是到頭了。

  我微微的閉上眼,想要小憩一會。

  身旁卻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樹林灣的?”

  聲音居然有點熟悉,我驀地睜眼,側臉一看,赫然是陳南。

  還是短袖大褲衩沙灘鞋裝扮,黝黑的臉,暮氣沉沉的看著我。他怎么出現在這里?

  我下意識的點點頭。

  陳南坐在我的旁邊緩緩的從身上掏出一盒煙,遞給了我一根。

  我搖搖頭,“公共場合禁止吸煙!”

  他意味深長的笑笑,“規則是誰定的?”

  “是人!”

  “這個世界只有兩種人,一種是遵守規則的人,一種的制定規則的人!你要做遵守規則的人嗎?”

  我不贊同,“維護秩序的公德心,讓我不得這么做!”

  陳南笑了,自顧自點了根煙,“我不是來點撥你的。我只是來看看這么多年唯一讓我不得不屈服的人到底是個什么鬼!這么說吧,這個破舊家鄉火車站修繕一番需要三百萬!你拿得出來嗎?”

  我一身爛債,當然拿不出,只好搖頭。

  “我可以拿得出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門口立個碑稱頌我一番!現在我們就可以找這里的主事的人談。你說他會不會答應我?”

  我點點頭,“當然!”

  “好!那你所謂的道德和我的道德誰更值得尊重?”

  候車室抽煙,最多近處的幾個人怒目指責,而修繕的了火車站,恐怕是所有這方人都會念他的好!

  “你!”

  他是在明確的告訴我他的道德可以用錢買,而我的道德需要付出健康,尊嚴甚至生命去換!

  陳南點點頭,“再說了一個教唆別人掘別人家長輩墳墓的家伙,也配談公德嗎?”

  我的老臉一下通紅。無論怎么說,給葉夏出這個主意的是我。我確實沒有資格談公德!

  陳南悠悠的吐了個煙圈,又把香煙盒子遞了過來,我默默的拿出一根,點上,抽了一口,很誠懇的道:“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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