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胡說,我沒有,那褲子是我干活不小心弄臟的。”
劉氏還在狡辯,只是聲音小了許多。
唐悠悠出聲“劉氏,你是不是以為把鞋子和襪子脫了,就沒人知道你下了田?”
這時村民才發現,劉氏涼得衣服里面沒有鞋襪。
唐悠悠繼續說“半畝地的稻子,光腳踩,會留下很多細碎的傷口吧。你敢進屋把鞋襪脫了,讓族叔派個大嫂檢查一下嗎?”
劉氏聽到這話,趕緊往后退了幾步,扯了扯裙子想遮住腳。
她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
喬大牛知道這次無論如何,劉氏是脫不了身了,他才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喬正通。
族叔,不要檢查了,查腳底,多丟人啊。
喬正通避開了喬大牛的眼神,瓜慫,這會知道求救了。
喬正通深吸一口氣,用力咳嗽一聲,讓大家都安靜。
“劉氏,你現在肯承認了嗎?”
劉氏面色蒼白,卻不說話。
顯然是默認了。
不認也不行,真讓人當著所有人面檢查她的腳底,她還活不活了。
喬正通直接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認了。既然這樣,大牛,這事你說怎么處理。”
“族叔,劉氏昨晚肯定是鬼上身了才會做出這種缺德事,能不能看在她是初犯,饒她一回。”
喬大牛也不傻,知道這事沒了余地,就給劉氏安上一個鬼上身的由頭,至少面子上過得去。
以后有人問起來,也有說辭。
“你們把人家半畝地的稻子糟蹋了,你說要怎么饒?”
“族叔,那您說怎么辦,我們聽你的。”
喬正通這才轉頭問唐悠悠和喬老大夫婦“你們的意思呢?對了喬秀才呢,怎么沒有來?”
喬老大看劉氏認了,面上才高興一些。陳氏則是覺得唐悠悠真聰明,她就沒有想到穿鞋和不穿鞋的問題。
“我爹帶著二弟去鎮上看傷了。”
“哦,是這樣,那等你爹回來再處理,還是現在處理?”
唐悠悠說“現在處理吧,我們能做主。”
喬正通看向喬老大,喬老大看向唐悠悠。
喬正通說“老大,這事怎么辦你說。別看你娘,你娘是婦道人家,她說的不算。”
!!!
唐悠悠瞬間氣成河豚!
草原上的草。
大型女性歧視現場嗎?
啊,對,她差點忘了這是男尊女卑的古代,現在周圍看著熱鬧的村民,也大半是男人。
喵那個咪的,婦道人家怎么說了不算了。
偉人說過,婦人也頂半邊天。
陳氏見唐悠悠沉著臉,眼神像是要吃人的模樣,有些害怕,族爺沒說啥啊,娘怎么了。
不管了,娘不高興,她也不高興,于是氣鼓鼓地看著喬正通。
喬老大沒有注意唐悠悠的臉色,只是回話說“族爺,我爹說過,家里娘說了也算,我娘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是嗎?”喬正通皺著眉,他不喜歡和唐氏打交道。這婦人摸不透心思,他剛剛才會直接問喬老大。
“那今天這事你們看怎么辦?”
唐悠悠壓住揍人的沖動,說“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劉氏毀了我們多少稻子,就賠給我們多少。”
喬大牛一喜“族叔,我們同意。”
他們家正好有半畝地的稻子,長得不咋樣,賠給他們就是了。
唐悠悠豈能不知道他的打算,又補充道“不過,我們不要他們賠地里的稻子,要現成的大米。”
“要一百五十斤大米。”
劉氏又想跳起來罵人,但被喬正通冷冷的目光制止了。
唐悠悠這要求根本不過分,只是要求以物償物。
要不然真的追究起來,把劉氏當做盜賊趕出村子都是可以的。
“大牛,你同意嗎,說話。”
喬大牛看了看喬正通的眼色,只得點頭“同意,我同意。”
“另外,”唐悠悠繼續說“他們家必須負責將那半畝地的壞稻子處理掉,踩壞的田,恢復原狀。”
這個要求也很合理。
喬大牛也同意,還說今天就處理好。
雙方說好這一切,村民也就散了。
秋日的早晨,金色的陽光也帶著絲絲涼意。
人們在地里或是勞作或是檢查巡視,田間一片安寧。
這片安寧也傳染給了唐悠悠,不知怎么的,怒氣就降了很多。
只是起床到現在都沒吃上飯,肚子開始唱戲了。
“回家吃飯,餓死了!”
唐悠悠帶著老大夫妻往家里走。
喬大牛也說話算話,唐悠悠到家沒一會,他就把大米送了過來。
只不過,大米只有一百斤。
“秀才娘子,我家就這么些米了,其他的我用雞抵,你看成不?”
差五十斤大米,價值一百六十文,一只母雞抵一百文,還差六十文呢。
唐悠悠看了一下雞,看著還比較健康“雞我可以收,可這也不夠啊。”
喬大牛想悄悄地就昧下六十文,可能嗎?
見唐悠悠不肯讓步,喬大牛只得說“家里確實沒有東西了。”
唐悠悠可不跟他客氣。
裝窮誰還不會了
“我記得你家種了白菜,剩下的就用六十斤白菜抵吧。你也知道的,我們家每天只能吃野菜,還沒吃過白菜呢。”
喬大牛嘴角一抽,卻不敢多說什么,誰叫他理虧呢,只得答應道“行”。
喬大牛家后院有一大片白菜,面積早就超過了朝廷的規定。
朝廷規定,后院的小地“不能過一分,否則與地等稅。”
一分大約是100平方米的樣子。
但仗著是族長的親戚,那塊地就從來沒有交過稅。
唐悠悠又補充了一句“爛的壞的,我可不要啊。”
喬大牛也答應下來,這才轉身走了。
看人走遠了,唐悠悠才狠狠伸了個懶腰,讓老大把東西搬進去,吩咐陳氏把母雞暫時放后院,用竹筐罩住。
“娘,您沒事吧,是不是累了,我給你捶捶。”
小女兒喬詠荷見唐悠悠臉色不好,貼心地問道。
“沒事,對了你們吃早飯了嗎?”
“沒呢,等娘回來一起吃。”
早飯是喬震做的,現在還放鍋里溫著。
唐悠悠摸摸女兒稀疏的頭發“下次遇到這種情況,自己要先吃飯,不用等我,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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