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榮豐商行前期要做的是印書。”
“你們不打算直接售賣印刷機嗎?”
管事小心陪著笑,“小的不懂這些,我們都是按東家的指示做事。”
唐悠悠不再多問。
小小的管事,也懂得保守商業機密,很不錯。
從這點就能看出大商行的管理水平了。
她對合作伙伴,目前很滿意。
“挺好的,你們先忙吧。”
“夫人慢走。”
唐悠悠缺錢,現在過來看看進度就是想知道,什么時候能有分紅。
目前看來,最快也要四月底才有收獲了。
鵝毛筆的制作更簡單,第一批貨,已經開始往外鋪,就是不知道銷量如何。
現在的來福縣街道,比之前更加干凈了許多。
有專門的人,打掃各種落葉和垃圾,看著清爽多了。
有許多外縣的人,也喜歡來這走親戚。
唐悠悠和鐘木娘一路沿街走回縣衙,街上的人,眼見的比之前多了不少。
衙役不僅不欺負百姓,有時候還給斷公道,百姓也愿意上街,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
“木娘,你喜歡這里嗎?”
“喜歡。”
“為什么?”
鐘木娘偏頭想了一會,還沒想好就見前面街頭圍了一大群人。
“出什么事了?”唐悠悠疑惑著走上前。
人群中躺著一大肚孕婦,捂著肚子,死死咬著牙關,看著馬上要生了。
身邊那孕婦婆婆模樣的婦人,拽住一個青衫女子,“你個烏鴉嘴,不準走!”
“都怪你,我媳婦好好的,你說她要生了她就要生了。”
“我們離家還有八里路呢,要老命啊!”
青衫女子,隔著一層白紗藩籬,看不清臉。
只聽她笑了一聲,聲音似玉珠落盤,一字一句“她已經足月,隨時可能生產,你還讓她拿那么多東西趕路。”
“我提醒她,是希望你考慮一下孕婦的感受。”
老婦人呸了一口,“你胡說!”
“你怎么知道她足月了,你又不是穩婆!”
青衫女子雖看不清臉,但聽聲音年紀不大,最多不到二十。
哪有年紀輕輕的穩婆呢。
“你別管我怎么看出來的,你媳婦已經破水,再不送去生產,只怕……”
“你胡說!你個烏鴉嘴,我孫子還沒出生呢,你就咒他,我打死你個烏鴉嘴!”
老婦人說著就要往那青衫女子身上抓去,絲毫不顧及地上疼得滿頭是汗的孕婦。
唐悠悠眉頭輕蹙,“我記得夏侯遠教過你一招,如何叫人撒手。”
鐘木娘會意,推開人群,抓住那老婦,像拔蘿卜似的將她手扯脫了臼。
“哎喲!哎喲!”
“媽呀!鬼啊!”
老婦人看著一臉怒意的又高又大的鐘木娘,覺得自己見到了女閻王。
不僅是她,周圍百姓也嚇了一跳。
這時巡街的柳小刀也正好走到這里,見到唐悠悠先問好,“見過縣君夫人。”
百姓這才知道,這女閻王竟然是縣令夫人的人。
青衫女子也對唐悠悠,施了一禮,“縣君夫人,這女子馬上要生產了,求夫人先將她安排到合適的地方生產。”
“其他的,小女子稍后會解釋。”
老婦人手臂疼痛難忍,卻不敢向唐悠悠發難,只得說“這是個妖女,我媳婦就是被她害的,夫人為我做主啊!”
唐悠悠沒理她,問青衫女子,“你會接生?”
青衫女子愣了一下。
“回答我,想清楚,你只有一次機會。”
青衫女子又看了一眼地上痛苦的孕婦,深吸一口氣,“……會。”
周圍的百姓都安靜了,一個年級輕輕的女子竟然會接生,這簡直聞所未聞。
唐悠悠才不管那么多,這個女子不簡單,能一眼看出產婦足月,肯定會醫術。
“好,你跟我來。”
“木娘,你把孕婦小心抱起來,回縣衙。”
“小刀,把那老婦也帶走。”
青衫女子跟著唐悠悠回了縣衙。
古人認為生產是不吉利的事,唐悠悠這種做法更是會犯大忌。
但是現在人命關天,她也顧忌不了那么多。
“去之前陳家姐妹住的房間。”
回到后院,唐悠悠就叫羅娘子燒熱水,新兒和雨兒快速鋪好床。
鐘木娘把人放在床上,她手上已經有了血。
“夫人,接下來怎么辦?”
唐悠悠看向青衫女子,“你幫她接生吧,有什么需要,你告訴我。”
女子把藩籬摘下,露出一張清麗的鵝蛋臉。
“多謝夫人信任。”
她放下藩籬,取出身上一個布包,里面竟然是一排銀針。
“請夫人幫忙準備干凈的棉布,燒酒,白醋,艾葉……”
唐悠悠記下讓丫鬟去準備。
柳小刀壓著老婦人跪在院子里,她嘴里一直在嚷嚷。
鐘木娘出來洗手,“再多話,下巴也給你卸了。”
老婦人果然小聲了許多,幾乎變成了低吟。
這時,衙門外來了一個黃褐色綢緞服的員外,還有一面色焦急的婦人,后面跟著幾個小廝。
“煩勞小哥通傳,南街楊經綸求見喬大人。”
衙役不是誰都通傳的,“大人外出公干了,你們找大人什么事?”
婦人趕緊說,“既然喬大人不在,請幫忙通傳一下縣君夫人吧。”
“小女楊素素年紀輕不懂事,她剛剛跟著縣君夫人進去了,可能有些誤會,我們想去跟縣君夫人解釋清楚。”
“對,我們家小姐穿著青衫,帶著藩籬,差大哥應該見過的。”
衙役這才說“你們在這等著,我去問問。”
衙役把這事告訴了鐘木娘,讓她通傳。
臨時產房里,血腥氣越來越重。
唐悠悠來到院子里,示意柳小刀先問婆子的來歷,“你問問她們是哪里人,為什么來來縣城。”
鐘木娘回來告知,青衫女子楊素素的家人在外面求見。
“楊經綸?”名字好熟,喬震昨天給她看的富戶名單上貌似有這人。
“他們來干什么?”
“說是要解釋一些誤會。”
唐悠悠不明白有什么誤會要解釋,今天的事,明眼人都知道是那老婦人磋磨兒媳導致的。
其實跟楊素素無關。
“我回去換雙鞋,讓他們去客廳等我吧。”
每次去黑山,都會踩一腳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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