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筱沒穩住身形,一只腳直接踩進了泳池里。
她嚇了一跳,急忙伸出手扶住泳池的欄桿,才避免整個人都撲進去。
但是右腳還是不可避免地濕了,剎那接觸到的冰涼瞬間蔓延至全身。
她瞳孔劇顫,扶住欄桿,收回腳,一個閃身站回到岸邊。
生怕被人看出任何破綻,下意識將弄濕的右腳移到身后。
穩住心神后,抬起頭,目光不悅地看向那目光慵懶的男人。
明知道他們剛才在對打著,顯然收不住勢,他卻選在那時出聲制止了對方的攻擊。
那樣的姿勢下,她不可避免地會因為沒及時收回腳而重心不穩跌入池中。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先是運動會新的規定,后是讓醫生幫她檢查,再是這一招……
她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全身也隨之驚顫了一下。
這個人分明是不懷好意,千方百計地想把自己逼下水!!!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他知道自己浸了水后會發生什么?!
傅筱思及此,看向學院長的眼神明顯變得驚駭和警惕多了。
“姐姐,你沒事吧?”
小團子喊了一聲,撲上前緊緊抓住她的手,緊張得小臉都皺在一起了。
第一次他痛恨這個該死的詛咒,這副弱小無力的身軀根本保護不了她,甚至還可能成為她的拖累!
艾諾登緊咬牙關,一臉的不甘心。
傅筱聽著小團子焦急的話,生怕剛才那一幕嚇到他。
蹲下身,直接將小團子抱了起來,牢牢地護住。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直到將人緊緊抱住后,傅筱才察覺到一絲端倪。
小崽崽身上很燒很燙,熱得像個火爐似的。
她的臉色一變,紅眸底頓時閃過擔憂。
用手背摸了摸小崽崽的額頭,跟他身上的溫度一樣,燙得嚇人。
“莫莫,你是不是發燒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難道這孩子看到那張紙條后,是頂著高燒跑過來的?
隨著少年的詢問,艾諾登的心跳越來越快,呼吸急促,儼然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了。
他很清楚,自己很快就要變回去了。
就算要變回去,也不能在這!
艾諾登咬咬牙,掙扎著從傅筱懷中探出頭。
小身子虛弱地晃了晃,小臉都白了,但還是硬撐著,沒有倒下。
“沒事,姐姐我們快走吧。”
傅筱抱著孩子,扭過頭,一臉平靜嚴肅地盯著那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學院長,這孩子現在生病了,我必須立刻送他去醫院!”
她的話斬釘截鐵,壓迫力十足。
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她現在要帶著這孩子去醫院,誰要是再阻攔,那她就不會再手下留情,只能撕破臉了。
莫莫不顧自身安危來救她,她自然不能讓這孩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
阿天見狀,警惕地挪動腳步,想要攔住他們。
“讓他們走。”
出人意料的,學院長沒有再為難她們,而是示意中年男人給傅筱二人讓開路。
阿天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是。”
傅筱看著那故意被讓出來的一條路,抱著孩子,剛走出兩步。
身后就傳來男人陰邪沙啞的聲音。
“運動會期間,禁止任何學生擅自離場,違者是要接受懲罰的。”
“傅同學真的想好了嗎?”
擅自離場,要接受懲罰?
傅筱腳步頓了頓,然后繼續向前走去,沒有半點遲疑。
“等我把人安全送到醫院,確保這孩子沒事了,自會回來,接受一切懲罰!”
她的語氣冷靜而沉著,完全不把那所謂的懲罰放在眼里,帶著一股義無反顧的堅定。
那一刻,連那向來瘦弱的身影都高大了不少。
她就那么在乎艾諾登,甚至不惜犧牲一切嗎?
幾個男人就那么看著,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捏緊,痛得幾乎就要窒息。
白溟面無表情地站在那,一雙藍眸死寂而冰冷。
霍梟則額上青筋暴露,握成拳的雙手更是繃緊得根根青筋乍現。
那是他們此生第一次,那么瘋狂地嫉妒一個人。
艾諾登,那個滿口謊言的家伙,他憑什么???
他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幾個男人腳步微動,正想要追上去。
卻被一人攔住了去路。
阿天沉著臉擋在他們面前,像座山一樣屹立不倒。
“各位同學,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再追了。”
“這是傅同學自己的選擇。”
那是傅筱自己的選擇。
這句話一出,就如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他們心上!
一針見血!
跟艾諾登關系親密,互相關心,甚至為了他不惜違反校規,那都是傅筱自己的選擇。
他們,又有什么理由追上去呢?
就算他們追上去了,又能做點什么?
白溟垂下眼眸,鏡片遮擋了眼底所有的不甘和酸楚。
看向自己的雙手,一股濃濃的無力感瞬間涌了上來。
剛才她帶著艾諾登離開的時候,全過程都不曾回過頭看過他一眼。
她明明知道,只要她回頭,他一直都在的。
他又想起她之前說過的話,她說自己喜歡呆萌可愛的類型。
那變小后的艾諾登,是不是就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
她心里真正在意的人,其實是艾諾登嗎?
白溟沉默著,一雙眸子越來越死寂,眼底的亮光也逐漸變得黯淡。
他扯了扯唇角,溢出一絲苦笑。
苦澀而讓人心酸。
“原來,是這樣啊。”
“該死的!”一旁的霍梟滿腔怨憤無處宣泄,只能狠狠一拳砸在墻上。
“艾諾登那小子太卑鄙了!”
居然利用變小后的樣子在傅筱面前賣萌裝可憐,博取她的同情和憐愛!
太不要臉了!
“碰”地一下,最中間的柱子被砸出一個幾米深的大洞。
在場的其他人都驚得瞪大眼睛,大氣都不敢出。
綿音也愣愣地站在原地,有點搞不清現在的狀況。
那孩子到底是誰啊?
筱筱怎么會對他那么好?
他好像叫筱筱姐姐來著。
他為什么要對著一個男生喊姐姐啊?這稱呼好奇怪啊。
綿音的腦子飛速運轉著,感覺有什么東西是被自己所忽略的。
只有女孩子才會被叫姐姐的啊。
這個結論一出,她頓時難以置信地搖搖頭,一臉天都要塌了的樣子。
不可能!筱筱怎么會是女孩子呢?
她第一次喜歡上的人,怎么可能是女生!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對吧?
這頭綿音跟遭受什么巨大打擊一樣,臉都白了。
那頭溫旭晟怒極反笑,凝著兩人離去的方向,銀眸冷沉而危險。
全身滾燙,發高燒,身子變得虛弱。
這都是艾諾登即將變回來的預兆。
他倒要看看,當傅筱親眼見證了那被自己護在身后,看似可憐的小崽子在眨眼間就變成了同齡的男生。
知道對方一直都在騙她,知道對方是如何以那副弱小天真的模樣將她耍得團團轉的。
她還會不會那么堅定地選擇他!
他瞇眼看向窗外,剛才還晴朗的天已經逐漸地陰了下來。
甚至已經開始下起小雨了。
這種種現象都在說明一點——
艾諾登那小子已經撐到極限了,離他變身的時候,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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