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沈翎應聲點頭,伸手接過白溟手中的平板,本該第一時間退出去的。
但猶豫了一下,還是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彈。
白溟掀起眼皮睨向他,氣息冷冷。
“還有事?”
“是……”
沈翎躊躇了幾秒,猛地握緊拳頭,決定破釜沉舟,也當一回不怕死的忠臣。
“少主,您跟傅少爺的交往有些過密了,這事若是讓夫人和大少爺知道……”
“不知道得掀起多大的風波呢。”
他說著話,頭越低越下,聲音也越來越小。
白溟抬眸,冷冷地凝著他,一雙藍眸連半點情緒都沒有,死寂如同深海。
“沈翎,你該懂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他的語氣夾著冷意,帶著強大的威壓。
“碰”。
沈翎猛地跪倒在地,雖然懼怕,但還是仰起頭,硬著頭皮看著他。
“少主,如今大事未成,我實在是無法看著您被一個小小的金魚族迷亂心神,您這段日子的反常我都看在眼里,可我沒想到,居然是為了傅筱!”
“哪怕您情竇初開,也該找個女人,傅筱是個男人啊!這要是傳出去,您的聲譽,多年來積攢的威望就都毀了啊!”
沈翎苦口婆心地勸說著,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白溟垂下眸子,淡漠地凝視著他。
最后,唇角扯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苦笑了一聲。
“是啊,他是男人。”
他素來物欲極低,對什么都不在乎,關于情感這塊也是冷漠淡薄得很。
本以為孑然一身,什么都影響不了自己。
沒想到卻出現了傅筱這個小小的變數。
他這段日子非常反常,自己又何嘗不知道呢?
只是喜歡上了,淪陷了又有什么辦法?
動心不由他,沉淪不由他。
現在就連放不放棄,還是不由他。
他的喜怒哀樂,諸多牽掛,居然都系在一人身上!
他隱在鏡片后的眼眸暗了暗,帶著一股孤注一擲的偏執和癡狂。
“那又如何?”
“我要他要定了!”
沈翎心下一驚,沒想到少主會這么痛快地承認自己對于傅筱的念想。
他面色驚駭,一顆心更是猛地往下沉去。
“少主三思啊!您若是對一個男人動了心,傳出去,怕是會淪為整個獸人世界的笑話啊!”
淪為整個獸人世界的笑話?
白溟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從喉嚨里溢出一絲輕嘆。
“能得到他,淪為笑話又何妨。”
這句話語氣輕飄飄的,卻叫沈翎狠狠震驚了一把。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已經沒辦法再勸下去了。
少主對傅筱的執著,比他想象的還要深得多。
不僅心中牽掛著,渴望著她。
這些天更是反常地躲著她,生怕對方察覺到自己情緒的不對勁。
甚至今天早上還……
沈翎思索著,狠狠咬牙,沉默間,心頭忽的涌起一股騰騰的殺意。
少主如今這么失控,都是傅筱害的。
這人看著不顯山不露水,遇事都很淡定沉著的樣子,實際上心機深重,步步為營,將他們這些人都算計進去了。
先是狐族家主溫旭晟,后是自家少主。
這個害人精,到底要勾搭多少人,攪起多大的風雨才高興!
沈翎低頭隱忍著,殺意頓現。
這么個禍害,就應該早點除了!
這個人的存在,只會阻礙少主的大計!擾亂少主的心!
到底是跟了自己那么久的人,白溟只消一眼,就看穿了沈翎此刻內心的想法。
他開口,語氣淡漠,隱隱帶著警告。
“沈翎,你試過非常渴望想得到一樣東西的滋味嗎?”
沈翎怔了一下,被那寒冰似的藍眸盯得渾身僵硬。
白溟垂眸看著他,面無表情。
“別動他。”
“除非,你全族都不要命了。”
滅族!!!
沈翎愣在原地,整個人像雕塑一般僵硬。
心神大駭,震驚到連呼吸都要停止。
少主居然瞧出了自己對傅筱的殺心,為了護她,甚至連滅族警告都發了出來。
可見此人在少主心中地位之重!
若他孑然一身,為了幫助少主回頭,他愿意帶人去暗殺傅筱,以絕后患,哪怕是以生命作為代價。
可是他并非孤身一人,他的身后有家人,有朋友,有整個鯊魚族,他不能拿他們的生命去冒險!
跟在少主身邊這么久了,他深知對方的脾氣。
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況且少主都這么不避諱地跟自己對傅筱的渴望,告知他心底強烈的欲望。
作為下屬,如何能不幫主人達成心愿呢?
沈翎咬咬牙,頭往地上重重地磕去,語氣堅定而決絕。
“沈翎必定幫助少主,達成心中所愿!”
少主在意的人,也就是他在意的人,這輩子他都不會對傅筱出手,且會護她周全!
此刻的沈翎沒想到,日后的某一天,他真的會付出一切去踐行這條諾言。
但這都是后話了。
白溟輕輕頷首,繼續低頭看書。
淡淡地囑咐道:“這件事,不要讓不該知道的人知曉,下去吧。”
龍族別墅內,一夜燈火通明。
而另一頭,傅筱出了別墅后,并沒有如她所言回了別墅,而是隨便找了個酒店睡下。
都怪那騷狐貍在網上放出了那張照片,故意模糊了他們二人的關系。
現在學院里估計一堆人等著自己解釋呢。
白溟這么清冷的性子,看到那照片,尚且都失控成這個樣子。
換做另外那兩人,她真的很難想象會發生什么事。
霍梟那么霸道,艾諾登又那么黏人愛撒嬌。
還有綿音……
一想到要跟他們一個個解釋,說清來龍去脈,傅筱就一陣頭疼得緊。
剛才白溟那番舉動,已經擾得她心神大亂,她現在無暇應付其他人了,想想就心累。
還是暫時躲一躲吧。
傅筱拖著行李,找了個酒店,簡單洗漱后就躺上了床。
可是一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的都是白溟霸道地抱住自己親的畫面。
那微涼唇瓣留下的觸感,似乎還留在她的嘴唇上。
她睜著眼睛,用手指輕輕摸了摸自己柔軟的雙唇。
她明明都刷牙過了,可是那人清冷獨特的氣息還一直殘留在鼻息之間,揮之不去。
她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喃喃自語。
“剛才若是我不打斷你,你會想說什么呢?”
“會是……我想的那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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