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蘇家之干戈安在？”
鞠利可汗怔忡于心，不解其意。
“馬跡縱橫，蘇軍蹤跡指向邊陲之外，直驅草原深處。”
斥候手指北域，所指之地正是可汗之基。
“何？往草原之東？那乃……禍兆矣！速令人，號集羽旅，回師草原之東……”
鞠利可汗心頭惶急。
那草原河畔，乃其老巢所在，突厥之根——莫漢平原，也是帳幕之地。
蘇燁用狡計引其守城，卻暗度陳倉，欲奪其巢穴。
可汗心生悔恚，急命信鷹，告訴守莫漢平原之兄弟達倫，立筑防備，召諸部落來援。
巨鷹振翅高飛，信筒中密信直指草原深處。
此乃突厥最速之信使，草原獨有，超越信鴿之速，但不及蘇燁所施“千里靈音”。
十萬鐵騎離遼陽城墻，沿途直向草原之東奔馳，馳騎前塵，首領乃鞠利可汗。
遼陽城重要，但不若莫漢平原之圣地，可汗故舍城守，全力返守草原，定要擊破蘇燁之軍。
蘇燁引主力深入，無備無援，處境岌岌。
然其奇兵直取，所向披靡，無一部落能阻其銳。
“諸卒，前方又見部落，照舊，殺！”
蘇燁高聲呼喝，馬蹄疾走，沖向前方。
槍聲隆隆，打擾寧靜黃昏，煙火不再，一切歸于沉寂。
“敵襲！敵襲……”
突厥人驚覺，號呼奔走，警報四起。
沃拉巴克守將乃可汗之弟，達倫也，號為勇猛，反應敏捷，迅即集結壯士，意圖阻擋蘇燁之軍。
壯士執盾提刀，轉瞬便成戰陣。
此乃草原與玄武天朝士兵生活與戰斗習以為常之別。
“前方蘇軍旌旗，突厥壯士齊成軍列，達倫帥下，決一死戰。”
玄武天朝大學士，親征草原，志在摧毀突厥之自豪之地。
故蘇燁一往無前，大軍如卷席狂瀾。
“槍聲密集，如閻王揮鐮，突厥勇士命喪黃泉。”
種族之戰，生死相搏，不容情仁。
達旺河畔，凄厲號角響起，一行行壯士倒于疆場。
血染河水，也染紅了半邊天際，整個戰場勾勒出了一道耀眼的血紅色。
黃昏時分，本是燈火闌珊，蘇軍猛烈進攻，蹄聲如雷，平定了突厥圣地。
三十里營帳，蘇軍分為十隊，環圍之中，抗者盡滅。
幸而蘇燁令下不殺無辜，否則此地將成人間煉獄。
槍聲過后，抗敵者倒，剩者逃散，軒轅玉兒令追，無一遺漏。
蘇燁之計，殲敵有生之力，給突厥以深重一擊。
沃拉巴克雖陷，但尚非大戰之地。
可汗之弟達倫，本欲抗敵，卻見族中勇士倒下，心灰意冷。
“何兵器能此？何以致我族之覆滅？”
達倫心懷疑竇，終于戰死，不得其解。
熱兵器之戰，終結了冷兵器之時，以一邊倒之勢，結束了此次突襲。
蘇燁果然，偷得可汗之家，使其嘗盡心痛之苦。
此戰并無阻難，約莫時辰，蘇軍毫發無傷，大勝歸來。
掠奪了可汗之財，但生活必需未動。
草原冬日，糧食難得，更況可汗之侵略，物資搬空。
老弱不忍加害，蘇燁心存慈悲。
“若我軍亦焚掠無度，何以令突厥歸順于玄武天朝？”
“大學士，突厥王族長者求見。”
軒轅玉兒馳報，至蘇燁中軍帳前。
此帳，宏大豪華，昔為可汗所有，今歸蘇燁臨時施政所。
“哦！王族長者？領之入見。”
蘇燁微笑，頷首示意。
數位長者進帳，首者為可汗之叔，名為達爾巴。
身材魁梧，年過花甲，尚神采奕奕。
“致敬玄武天朝大學士！”
達爾巴率眾跪地，竟用玄武言語。
“起身，有何貴干？”
蘇燁揮手，示意訴說。
“大人仁不戮無辜，我等感念不盡。”
達爾巴鞠躬，聲聲致謝。
“玄武士卒軍紀嚴明，不屠無辜，此乃常道，不須多謝。”
蘇燁淡然回應。
“大人以武力報復，可汗占城之仇，我等理解。”
“今壁壘已陷，大人之仇或解，我等愿謀和平，化敵為友。”
達爾巴聲聲懇求。
“雖君為王叔，但議和之事，你也難為主。”
蘇燁含笑輕蔑。
“吾雖不足代主，但可傳訊可汗，促其速歸議和。”
達爾巴自信滿滿。
“無需通知可汗，彼已途中，帶兵欲與吾決一勝負。”
蘇燁含笑拒絕。
“大人，可汗鐵騎十五萬，其力倍吾，難道大人欲硬抗乎？此乃自取滅亡。”
達爾巴苦勸。
“哈哈，達爾巴王叔，汝視我軍如兒戲。告汝，吾定當正面破可汗，毫不費力。”
蘇燁開懷大笑。
“王叔，汝雖自信，但知吾軍雖遠征，非無策。草原雖廣，吾軍銳不可當。”
蘇燁自信滿滿。
“草原十五萬鐵騎圍吾，若陷其中，大人雖勇，恐亦危矣。請三思！”
達爾巴再三告誡。
蘇燁搖首輕笑，回望遼闊草原，決心已下，無人能動搖。
“四面楚歌又如何？難不成古刃可敵火器乎？
且慢，蘇燁此行，非但攜槍械炮彈，每兵還備有雷石火囊，此等利器，豈是閑物。
既然達爾巴自信突厥終將勝出，聽其何言。”
“王者，君言和談，欲何議之？”
蘇燁唇角微揚，含笑問道。
“甚易，大學士，退出草原東極，吾放爾等離去。然，須賠金戰損，以償我邊疆之傷。”
達爾巴眉眼含笑，似認蘇燁畏懼。
“賠償傷損？汝當真以為蘇某人會怯戰？”
軒轅玉兒一怒之下，欲拔劍斬人。
“軒轅將軍，何須動怒？此事不值一哂。”
蘇燁按下她的劍鞘。
他目光如冰，轉向達爾巴，冷冷出聲：“王者，君之言，賠我損失乎？莫非汝未明白當前之局？”
“大學士，我等愿意放汝一馬，此非誠意乎？”
達爾巴冷哼一聲。
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屑。
仿佛在說，眼下的局勢，是自己有主導權。
看著達爾巴有些天真的話語，蘇燁是被氣笑了。
這樣的蠢貨是怎么做到王爺的？
難道連對局勢最基本的判斷都不知道的嗎？
他也不想想，蘇燁如果沒有能力的話。
能夠橫穿整個草原直入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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