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女修兇猛 > 第162章 失控
  “無限劍意?”

  向苼歪頭思索,眼里閃過一道微不可察的紅芒,“那是什么?”

  她似乎不急著殺斷刀,只是緩緩逼近,每當斷刀臉上的恐懼更甚一分,她嘴角的笑容便多一分。

  就在這時,城主府大門轟然洞開,烏泱泱沖進來一大片修士,下到筑基,上至結丹后期,無一不是精銳。

  見到場中對戰的兩人竟是聶護法與斷刀護法,來人皆是一愣,這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聶明康!”

  斷刀看到救星,立刻聲嘶力竭地大喊:“他是萬劍門的太上長老,殺了他!”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色一邊,不約而同動手殺向向苼,真元匹練在陰沉沉的天空光芒大放。

  向苼看著沖向她的眾多修士,平靜的面孔現出一絲微笑,隨后竟是緩緩閉上眼,雙手張開,仿佛在迎接攻向她的一切法寶。

  “這是要自戕?”

  “他不反抗?”

  “……”

  眾人愕然片刻,忽然發覺天空中的風向變了,一片雪花裹進風中,竟是穿透一名修士的護身法盾,在其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那修士愣了一下,抬頭望見更多的雪花在風中加速飄來,頓時神色大恐:“雪……”

  他方道出一字,便被忽如其來的風雪絞成一團肉碎,死得不能再死。

  血腥味飄散,雪不知何時更重了,下得又急又快,在這自然偉力之下,修為低下者甚至扛不住一息,就被絞殺至虛無。

  而即便是結丹,此刻也被風雪困住,寸步難行。

  斷刀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看著無限的劍意藏入暴雪,不到盞茶間的功夫,就殺光了過來馳援的所有修士。

  而到這一步,暴雪卻沒有變小的趨勢,反而越來越大,席卷全城。

  越來越多的人在風雪中死去,慘叫聲不斷,直至半個時辰后,整個城池都安靜下來,寂寂無聲。

  斷刀徹底傻眼,這小城不大,可駐守在此的魔殿修士也有數千人,這萬劍門太上眼都不眨一下就全殺了?

  到底誰才是魔修?!

  “唉……”

  身邊傳來一聲嘆息,斷刀一個激靈,抬頭猝然撞進一雙血色瀲滟的眸眼,頓時駭然失聲:“你是魔胎!”

  向苼驀地一怔,眼中血色迅速褪去,恢復清明之色。

  想起方才的所作所為,頓時臉色一白,她抿緊嘴唇:“什么是魔胎?”

  斷刀卻是嚇瘋了一般,哈哈狂笑,胡言亂語,“你是魔修,你也是魔修!哈哈哈哈……”

  向苼眼中戾氣一閃,紅光再現,上前扣住其頭頂,搜魂之法瞬間展開。

  斷刀悶哼一聲,七竅流血,兩眼變得呆滯起來。不論方才是真傻還是裝傻,搜魂之后都變成真的了。

  搜魂術盡,向苼順手了結斷刀性命,將尸首丟棄一旁,眉頭緊蹙。

  從斷刀記憶中得知,魔胎之說,其人也是知之甚少,只讓她弄清一點。

  魔胎是天生的,一旦發狂就無法停下,要么殺光眼前所有人,要么自身力竭而亡。

  這與她的情形卻是有所不同。

  方才她雖有片刻迷失,但從中清醒起來卻是不難,只消以劍意削去自身戾氣,就可輕易鎮壓。

  不過這種失控,終究是變數。

  這次殺的是以屠城為樂的魔殿魔修,她心中負擔不大,但若是下次再發作呢?

  她轉世為魔胎,定與轉世元胎脫不開關系,或許可以去問一問同樣以元胎轉世的姜易。

  打定主意,向苼不再多想,揮袖招來風雪同樣毀去了斷刀的尸體,隨后再將自身血跡與劍意痕跡化入風雪,抹除干凈,確定無一遺漏后,這才起身離去。

  而就在向苼離去后不到半個時辰,一名黑袍人憑空出現在小城上空。

  城中建筑被積雪掩蓋,但那濃郁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卻未散開,黑袍人立刻明白了什么,落下身形,掐過指尖一點血珠,化為一道血引子,蕩蕩悠悠地停在斷刀被殺的地方。

  黑袍人揮袖掃開積雪,沉默地看著地上一灘暗紅血跡。

  血跡未干,對方未曾走遠,可黑袍人卻不準備追上去。

  能將他整個據點之人全部殺光,修為就算比他若,也弱不到哪里去,光憑他一人留不住對方,何必白費功夫。

  “刀兒……”

  黑袍下傳來一聲嘶啞的呢喃,他將自己壓箱底的寶物交給斷刀防身,可見其對獨子的愛護。

  可斷刀還是死了,尸骨無存。

  他蹲下身,雙手拘來一捧血水,血水面登時有畫面迅速閃回,最終定格在一個模糊的窈窕背影。

  女修、劍修。

  黑袍人眼神凜冽,殺子之仇,若不報之,他誓不為人!

  黑袍人帶上浸透斷刀血液的所有雪水,憑空消失不見,就像是從未出現過。

  再有兩個時辰,雪停了,月華如水,照在瑩亮的雪地上,雪水化開一些,暗紅色的血地裸露而出,血腥味比白天還要重一些。

  魏樂生三人押著重傷的聶明康來到城門前,嗅到風中傳遞而來的血腥味,俱是面色一凜。

  他們帶著聶明康在城中繞了一圈,一個活人都沒看見,只見四處血水流淌,無聲細膩。

  走到城主府前,聶明康雙目無神,忽地腳下一軟,跪在地上,喃喃道:“都死了……”

  魏樂生擰眉與鐘永長相視一眼,俱是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

  “魏真傳、鐘真傳,你們快來!”

  院內忽然傳來白妙音的驚呼,魏樂生立刻抓著聶明康走進院中,來到一處明顯有人挖走的一塊雪的空地前。

  “有人在我們之前來過。”

  鐘永長面色繃緊,“我有預感,此事處理不好,東洲必遭大禍!事不宜遲,我等立刻各自回返宗門上報。”

  白妙音點過頭,低頭看向渾渾噩噩的聶明康,“那此人……”

  “此人交給我!”

  左敬面色陰沉地從后面走來,“今次是我辦事不利,被此人蒙騙,我以自身性命擔保,定將此人帶回宗門好生拷問。”

  白妙音看著左敬一副天塌了的模樣,不禁嫣然笑道:“那這差事就交給左師弟了,聶明康此番花言巧語,連我等都拿不定主意。師弟難得主事,莫要心太重,以免折損自身。”

  左敬怔了怔,下頷線條柔和不少,但很快便重新恢復一片冷硬之態,哼聲道:“用不著白師姐提醒,我自有分寸。”

  言罷他抓過聶明康夾在腋下,御使法寶飛入空間,轉瞬間消失在天際。

  一日后,萬劍門的風波總算徹底平息,宗門內氣氛松弛下來,藏經閣也重新開放。

  練劍場。

  向苼手中執木劍,立在眾多年長弟子當中,時不時壓著喉嚨咳嗽一聲。

  在最前面帶頭的向劍絕聽到,頓時停下練劍,轉身走到向苼面前,“你唇色發白,受傷了?”

  向苼笑著搖頭:“無妨,只是練劍過猛傷了心肺,過兩日便好了。”

  向劍絕聽得眉頭直皺,“早就告訴你,莫要好高騖遠,劍術怎能一蹴而就?今日別練了,你自己回去歇著。”

  “多謝師兄體諒。”

  向苼轉身就要走,卻又被向劍絕叫住,“等等!”

  向苼疑惑回頭。

  向劍絕猶豫了一下,道:“我答應過大師兄,你傷勢好轉之后,就隨我一同練劍,日后酉時莫要亂跑,我會去尋你。”

  向苼心下微詫,向劍絕居然打算帶她去水潭邊?這時間不是與自己“司無月”的身份沖突了?

  暗自無奈之余,向苼點頭以示明白,便在一種師兄師姐艷羨的目光當中離去。

  “洛苼小師妹竟能得劍絕師弟親自指點,當真是好運氣。”

  “誰讓她是上品靈根,若你也能有這般天賦,你也可以……”

  “……”

  向苼緩緩走在山路上,并不急著回去。

  她傷勢事小,雖然上品法器那一劍傷害極大,不過有元泉相助,再有兩日也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真正麻煩的,是小院里的那位。

  輕嘆一聲,向苼加快腳步回到自己小院,推開門便看到唐茵正躺在院中洛輕蕓經常坐的躺椅上,悠閑地吃著靈果。

  見向苼回來,唐茵立馬坐起來,張口就問:“你娘回來沒有?”

  向苼搖了搖頭,在唐茵旁邊坐下,“你只要一日在這里,我娘就一日不會回來。”

  唐茵面露苦惱,“那小師妹,我藏起來不讓你娘知道,你再放出風聲,說千星殿的人都走光了,你娘聽到后是不是就會回來了?”

  向苼面露無奈,正欲拒絕,但轉念一想,又改了主意。

  斷刀所持《欺天》碎片,是他父親所有,他父親又是從何得來?對《欺天》來歷又知道多少?

  傾天前輩當年在信中所言,她記得很清楚,,《欺天》此寶因果深重,尋常之人絕難承受,若是現在為人知曉,定生禍端。

  不摸清那鏡中人的底細,她心中難安。

  眼下唯有盡可能得了解魔殿,提前做好準備,才不至于禍到臨頭還不自知。

  魏樂生昨日在場中提及當年詭地慘案,是否與魔殿有直接關系?

  唐茵是洛輕蕓撫養長大的,在她面前,洛輕蕓心防也會降低,或可嘗試讓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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