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畢,眾人皆在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楓妄卿的面色。
饒是他們不知當年晴竹貴君逝去的內幕,此時也從那隨風而揚的青衣與那翠綠的素簪瞧出了幾分端倪。
陸桉那張臉初見只覺俊朗,細看便會后知后覺的瞧見幾分陸郗的影子。尤其是那雙微微上挑的丹鳳眼一抬,眉眼間那抹不知是模仿還是天生自帶的眷戀,旁人瞧了都得愣會神。
又何況是當年格外傷懷的帝王。
眾目睽睽之下,原是一言不發的女帝抿了抿唇,聲音在此刻略顯寂靜的宴上響起:“陸侍郎?便先封為侍臣吧。”
白沐臣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僵,面色卻不改,“陸侍君頗得陛下喜愛,來人,賞。”
他話語一頓,又輕笑著偏過目光望向身側神色微變的楓妄卿,“陛下可要賜其封號?”
楓妄卿默了片刻,眼底的溫存轉瞬即逝,“陸侍君這么念著已是很順口,再賜封號倒顯朕偏心了。”
畢竟只是容貌相像,她也犯不著因此失智。
憑借一支舞晉升的陸桉引得旁的侍君紛紛側目,有人羨慕有人嫉妒,唯有昭鈺心覺理所當然。
當年后宮選秀,陸家只塞進去了一個陸郗。
陸郗雖相貌出色,但除了和湘尤霜暗中勾結的陸父,陸家其他人并未對其抱有太大期望。
而陸郗卻憑借一朝侍寢,被女帝晉為了陸正君。
那時白沐臣還不是君后,封沉寒也還未入宮,陸郗是后宮中位份最高的侍君。
人人都在猜測帝王此舉,是否是有意將其封為一國之后。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陸家便成了朝堂官員爭相巴結的對象。
后來封沉寒入贅玄安成了正君,祁侍君晉升為祁貴臣,白沐臣被封為君后。
再后來湘尤霜被處決,陸郗在楓妄卿眼中失去了利用價值。
其他高位侍君風頭更甚,陸郗也逐漸被人忽視。
被帝王遺忘的侍君沒有選擇,再如何期盼,再如何牽掛,他也只能一人睜眼至天亮。
他守著楓妄卿賜的琉璃盞在后宮中度過了數不盡的夜晚。
陸郗不想余生就在這沒有盡頭的等待中耗盡,在御花園聽見那些所謂的流言蜚語后,他又瞧見了皺著眉頭嘆氣的楓妄卿。
明知楓妄卿是為了保護白沐臣,他還是堅決又滿眼眷戀的提劍為心上人自刎。
堅決是因為他并不懼怕死亡,眷戀是因為舍不得眼前之人。
臨死前他想的是,還好閉眼前,她的眼中是有他的。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向來是人的劣根。
楓妄卿哪怕是一國之君也不例外。
死亡無疑是沉痛的,更何況那人還是為她赴死。
他原先只是她的一顆棋子。
后來是棄子。
可楓妄卿視如敝屣的棋子,卻是小心翼翼的將她放與心間,將她視若珍寶,甘愿為她拋卻一切。
直到她的棋子躺在冰冷的棺木中她才恍然醒悟,自己并非對他從未有半點情意。
哪怕在女帝心中更多是愧疚,如今也沒有人可以質疑晴竹貴君在楓妄卿眼中的分量了。
于是陸府又費盡心思塞進去一個陸桉。
陸桉為了進宮下了多少功夫,他為了模仿陸郗的一舉一動又費了多少心思,昭鈺都看在眼中。
他們進宮皆是為了一族榮寵,為了自己日后的榮華富貴。
兩人一拍即合,為謀圣寵而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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