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霏太子和二皇子被關入地牢之事傳到了邊境,更是傳到了秘爾王耳中。
眼下封霏軍隊大數在玄安邊境,秘爾國想要從中插一腳便可直接向封霏發兵。
秘爾國的士兵皆在等那一聲令下。
煙霧繚繞之間刀光劍影,兵器碰撞的聲音連綿不斷。那一封蓋著慕尚言印章的信傳入了秘爾國,龐大的隊伍便爭相涌入了封霏國。
剛才還在刀劍相向的兩支軍隊一齊攻回了封霏。
三國交戰,秘爾國連連敗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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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尚言的宮殿已經被侍衛團團包圍住,偌大的宮殿便只剩下他一個人。
桌案上的棋局已是下成了死局,修長的手指緊捏著那一顆白棋,最后抬手偏下手腕,將那顆子緩緩落入了黑棋的圈套之中。
隨從的頭顱被掛在宮殿門口,被他藏起來的畫像全部展露在宮殿內。
慕尚言唇角勾著一抹滿足的笑,他緩緩垂眸,將手中剩余的白子一顆一顆填入圈套中間。
那張蒼白的臉上笑容逐漸消退,他深深望著棋盤上的黑棋,眼中的情緒愈發濃重。
“姐姐,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嗎。”
他如何沒有發現她的騙局,剛開始他確實是被她精湛的演技給模糊了思路,可當楓妄卿派人將陸郗拖入亂葬崗時,他便明白,眼前種種只不過是她的圈套。
她能騙過所有人,但她騙不過曾經日日夜夜都在偷看她的自己。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
他都熟記于心。
她今日冷血無情的模樣騙過了在場的所有大臣,可楓妄卿何曾有那么冷血?
她或許都不太了解自己。
那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女帝,如今雖然殺人不眨眼,可卻也有著人的心臟。
她錯就錯在今日表現的過于冷血。
見到那侍君自刎之時,她精湛的演技讓她面上沒有任何改變,甚至連唇角都是諷刺的笑意。
旁人見了只道帝王實在無情,曾經的枕邊人死在眼前也可以不動于衷。
可她便是太冷靜了,為了大局強壓著自己即將崩潰的情緒,高高在上的俯瞰著所有人。
慕尚言太了解她了。
今日本不該將這信件傳去,他已心中了然,玄安封霏如今已抱作一團,面對兩國進攻秘爾毫無勝算。
可當看見有人心甘情愿的為她赴死之時,他堅定的心卻動搖了。
他暗中籌備了這么多年,不過是為了得到他的姐姐。
那在深宮中將自己手中的點心掰一半遞到他手中的少女,難道如今要看她淚流滿面滿眼憤恨的望著自己嗎?
他不要。
她往日日子太苦了,他舍不得再讓她苦下去了。
望著滿宮殿的畫像,慕尚言身上白色的衣袍被他緩緩褪去,精瘦修長的身軀與那人帶著病氣的蒼白面頰有許些不符,可當那修長的手指緩緩握上那處之時,那蒼白的面頰上竟意外浮現出一抹紅暈來。
慕尚言深深注視著畫像上的少女,手中的動作也愈發快了起來。
宮殿內中喘息聲愈發明顯。
“姐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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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妄卿只身坐在陸郗的棺木前。
他白皙的脖頸上有一道很猙獰的傷疤,如今雖已止了血,卻還是鮮紅一片。
容貌俊朗的男子安靜的躺在木棺中,那身被雪染紅的青衣被換了一身新的衣裳,嶄新的棺木中還擺著一只精致的琉璃杯。
那是他在走出宮殿前交代給宮人的物件。
往日楓妄卿說過白衣不適合他,此后他便只身穿青衣,帶著那只被她多看了一眼的竹簪,握著那只她賞賜給他的琉璃杯,在宮殿中一坐就是一整日。
就好像她在他的身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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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郗這一生是悲慘的。
他從出生就不受寵愛,整日戰戰兢兢的活著,因為那一張俊俏的臉,不止一次被他的父親送給京城內玩的極花的女官,甚至是年邁的男人。
為了母親,他入宮便是湘尤霜的棋子。
他靠近她,不過就是棋局上的變動。
可偏偏那高高在上的女帝告訴他,人該為了自己而活,他不該在這深宮之中遭人利用。
陸郗那時便有些迷茫。
他一生都是棋子,怎么還會有人在乎棋子的感受。
楓妄卿沒有動他,只是第二日便派人將他的母親接入了宮中,他本來以為她是想以此來要挾他,結果她卻給了他銀兩和出宮的令牌。
她讓他和他的母親出宮,離開京城。
陸郗不明白,他是想要害她的人,她如何能選擇幫助他這般不堪的人。
楓妄卿卻只是又說出了那一句話。
你該為了自己而活。
于是陸郗叛變了。
他便在那運籌帷幄之間,將一顆心給了她。
那總是盯著自己臉想要調戲自己,轉眼卻又和自己父親曖昧的湘太妃實在令他心生厭惡。
那女人只是想要掌控他,得到他,甚至是利用他。
可楓妄卿不一樣。
陸郗想著,若是保持這樣的身份就可以一直留在她的身邊,哪怕是在這深宮中孤獨寂寞一輩子也是極好的。
這樣的生活比往日的日子好過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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