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
楓妄卿看著滿桌的菜肴,摸著銀筷的手指不禁緊了緊。
椒房殿的膳食向來是丞相府內順來的小廚房做的。
味道不比御膳房差也便罷了,擺盤還相當精致,連一道小食都好似精雕細刻般被呈現在桌面上。
楓妄卿夾起一塊嫩豆腐放入口中,那細嫩的豆腐與唇齒相撞,緊接著便是極其入味的汁水漫溢而出。軟嫩的豆腐好似能被含化,不經意間便滑入了腹中。
她垂眼感慨一聲,又舀了一勺金黃中又帶著幾分嫩白的魚湯入碗。
魚湯入口好似綿綿細雨澆灌耕地,被溫暖鮮嫩的湯汁滿足口舌之欲,令人余味無窮。
噴香的白霧繚繞在眼前,楓妄卿似是想到了什么,輕輕放下手中的銀筷,抬眸瞥了一眼對面與身側的男人。
封沉寒與白沐臣,兩人連端碗的動作都是一絲不茍。
一個嚴謹,一個儒雅。
兩人光是坐著用膳都是那般養眼。
“陛下,可是今日的晚膳不合胃口?”
見楓妄卿放下筷子盯著自己瞧,白沐臣手中動作一頓,望向了看起來紅辣辣的一碟辣食。
他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即便夾了滿滿一筷子菜放入了楓妄卿碗里。
白沐臣本飲食清淡,但如今因楓妄卿時不時的來椒房殿蹭飯,他倒是也能咽下兩口辛辣之食了。
“椒房殿的小廚房做菜愈發細致了。”楓妄卿輕輕勾了勾唇,“沒有不合胃口,朕只是瞧瞧你們。”
這倆男人瞧起來可比晚膳更合胃口。
楓妄卿在心底小聲嘀咕著,殊不知白沐臣已然猜透了她的想法。
畢竟她的視線過于熾熱。
白沐臣有些無奈的輕笑了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攥住壺蓋,另一只手托住茶壺的底端后為楓妄卿沏了一杯茶。
“這是予鶴殿送來的西湖龍井。”
泛紅的指尖輕推著微涼的杯壁,白沐臣將那一杯西湖龍井推至到她的面前,語氣依舊溫和,“皇貴君知道今日為月十五,陛下會在椒房殿。”
“近日暑氣愈烈,皇貴君應當是擔憂陛下,茶水內還兌了一些解暑的藥物。”
“雖不比平日茶水醇香,但也是實實在在為了陛下身體著想。”
楓妄卿垂眼盯著手中握著的茶杯,指尖觸摸著那帶有余溫的杯壁。她默默思索著,眼底情緒一閃而過。
“他有心了。”
一旁帶著旋轉小扇的金盞送來縷縷涼風,與那醇厚的茶香碰撞后一同消散在空氣中,只留下甘甜又帶著一絲苦澀的清香。
封沉寒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只是用余光默默注視著楓妄卿。
他似是察覺到了楓妄卿略微起伏的情緒,那漆黑如墨的雙眼中劃過了一瞬的探究。
他緊緊盯著眼前之人,試圖想看透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情緒從何而來。
祁皇貴君。
他是整個后宮中除了封沉寒之外唯一一個不需每日去椒房殿請安的侍君。
與早逝的祁貴臣同名同姓的皇貴君,幾乎是與君后平分了楓妄卿的寵愛。
她對祁舒鶴的偏愛,已幾乎是到六宮皆知的地步。
以至于哪怕后宮風波不斷,卻也從來沒有牽扯到祁舒鶴身上。
能讓他在那狂風暴雨間也能從容脫身。
便是君王悄無聲息的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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