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等竇昀章走出多遠,就看見林晉安帶著人徑直進了院子,所有試圖阻攔他的家丁下人都被控制住了。
竇昀章臉色鐵青地看著林晉安:“鎮北侯,你這是什么意思?就算你是侯爺也不能隨隨便便帶人闖進我家里吧?”
林晉安看著氣急敗壞中隱約透出心虛的竇昀章,嗤笑一聲:“正好竇家主出來了,拿下。”
竇昀章瞬間就被士兵圍住,當場就給扣住了。
堂堂世家的家主,什么時候這么狼狽過。
他憤怒地呵罵:“林晉安!你憑什么拿我!誰給你的膽子!我可是竇家的家主!”
林晉安取下了腰間的令牌,是成帝御賜的,給了林晉安在梁州的自主權。
他在竇昀章眼前晃過去,冷笑:“竇家主,世家幼承庭訓,不會不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道理吧?”
“刺史大人已經被救下了,你有什么不滿的,自有陛下面前等著辯駁。”
說完他揮手讓人直接把竇昀章帶走。
“府上的人,所有的竇姓一律帶走,正妻一并帶走,其余人等封府圈禁,等候處置。”
交代完了,林晉安留下人在這善后,他自己還要去別的地方。
平川城里的百姓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整個了梁州都要變天了。
這頭在平川把為首的抓了,那頭林晉安還給梁州各地的駐軍寫了信,要求他們控制住各個地方的世家和官員,等到林晉安他們初步核查以后,帶進京城審判。
這樣浩蕩的聲勢,不僅讓整個梁州城在震動,也極大地震懾了全天下的世家。
本來還為了新法有些不滿意,想要偷偷鬧事的世家,一時之間都安靜下來了。
世家雖然有實力也有聲望,但是他們最大的虧就是沒有兵。
要是成帝真的豁出臉皮去了,世家損失的可是百年的積淀。
但凡是世家大族,有幾個是真的完全清白無辜的。
真的清流也不會和成帝和朝廷作對。
眼看著梁州的世家吃了這么大一個虧,其他的自然也都老實了。
而這正是傅珩宸和沈輕羅一開始想要的效果。
就連開始還有些猶豫的成帝,收到了林晉安的密函的時候,也忍不住喜上眉梢:“好好好!這次這兩個小子可真是立了大功了!”
沈輕羅在一邊探出腦袋:“陛下何事這么高興?是關于梁州那頭的?”
成帝讓她自己來看:“梁州刺史被救出來了,那些世家也被控制住了,這幾天在搜集他們的罪證。”
說起這個成帝就來氣:“光是平川城里頭被欺壓的百姓就數不勝數,這群為非作歹的畜生!”
沈輕羅關注點反而是另外一個:“他們居然沒有害了刺史大人的性命?”
成帝點了點密函:“聽柏卿自己說,是竇家的一個庶出郎君求情,保住了他的性命,他希望朕能從輕處罰。”
沈輕羅有些驚訝:“竇家還有品行這樣好的郎君,也是奇事一件。”
這也不怪沈輕羅偏見,前世梁州的世家被一鍋端的時候,鬧得很大,她是見識過竇家到底爛成什么樣的。
過度的權柄,一家獨大的權力,很容易就讓人墮落了。
這可真是出淤泥而不染。
竇含章沒有被關到牢里面,也沒有被裝上囚車,而是直接被送到了刺史府里頭。
柏孟書正在前廳和寧憑闌商量事情,這幾天不斷有百姓來傾訴冤屈,因為寧憑闌和林晉安要清點世家和官員,都是柏孟書接待的。
看到竇含章的時候,柏孟書很高興,他朝竇含章招手:“含章,快過來,見過寧公事。”
竇含章有些遲疑地走過去,揖身一禮:“草民參見刺史大人,公事大人。”
寧憑闌讓人不用多禮,轉頭發現,柏孟書居然直接拉著人坐在了自己身邊的位置上:
“不用拘禮,你先在這歇會,等我和公事大人說完了,就帶你去后頭沐浴,然后吃點東西。”
寧憑闌總覺得,似乎有哪里怪怪的。
好在竇含章也是個安靜的性子,就乖乖地坐在一邊,不說話也不動。
他本就生得好看,生母曾經是青樓里的花魁,要不然也不會被堂堂竇家的家主看上帶回去。
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的時候,像是雪娃娃一樣。
寧憑闌突然想起了沈輕羅。
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沈輕羅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生氣自己當初的行為。
寧憑闌有時候自己想想自己當時的語氣,都會在心里唾罵自己。
這些天他一直努力地讓自己忙起來,但是總會有一兩個晃神的時候讓他想起沈輕羅。
然后就是無法抑制的思念和難過。
最后寧憑闌還是壓住了自己的心思。
等到回京城再好好和輕羅道歉吧。
終于再又過去了半個月以后,林晉安和寧憑闌終于初步清點好了涉案的人,還整理了不少百姓的供詞。
首犯要犯全部帶走了,剩下的暫時就地關押,一應的事務暫時由沒有涉事的官員暫代。
就這樣回京的時候,囚車還是十分的醒目,長長的一截還不夠用。
林晉安當機立斷,除了年紀大些的坐囚車,其他的都用鐵鏈串起來走。
一路這么聲勢浩蕩的押解,把沿途州府的世家都嚇得不輕。
他們經過的地方,世家都格外的配合新法,生怕林晉安順路進來,直接把人一起拉走。
面對這樣的場面,也算是意外之喜。
知道寧憑闌就要回來了,沈輕羅倒是沒有表現出什么不一樣,反而比之前還要專心不少。
成帝都有些好奇:“怎么前陣子瞧著你還有些心神不寧的,這段時間反而倒是狀態不錯。”
其實是和傅珩宸暫時和解了,讓沈輕羅身心舒暢不少。
至少不用應付傅珩宸能給自己省不少事。
而寧憑闌,可能是近君情怯,沈輕羅反而在刻意地回避這件事情。
她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寧憑闌。
面對成帝的關心,沈輕羅眼見也躲不過去了,只能扯出笑容應付:“臣只是想著,等到侯爺和寧公事回來了,陛下又是好一陣忙了,臣趁著現在還算輕松,先多做點。”
成帝想著也是:“這回可真是個大事啊,這么多人,不過好在沒有白費,總算也是解了一樁心頭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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