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弈閉著的眼睛慢慢睜開,看向大開的窗口,看到漫天繁星籠罩在窗外。
素白站在棧橋口,鬼使神差的停了下來,回頭看過去。
千影注意到身后腳步聲停下來,也跟著停了下來,順著素白的視線看過去。
頭頂夜色是中原從未有過的清朗。
素白還是第一次從王宮出來,看到王宮全貌。
宮殿風格與中原的風格截然不同。
在一片清明的冰雪夜色之下,王宮靜謐無聲的矗立在星空下,迷幻的不可方物。
素白低頭看了眼手掌心的冰晶蝴蝶,緩緩收緊,悄無聲息的嘆了一口氣,回身離開,“我們走吧。”
千影應了一聲。
整個北海的城中寂靜無聲,安靜得像是一片無人造訪的秘境。
次日清晨,公孫弈緩步走到了雪山山腳下。
盯著山坡雪地愣神。
他彎身捏住了一只想要飛走的雪蝶,雪蝶受了驚嚇,拼命地拍打翅膀想要飛走。
卻礙于無法與他的力量抗衡,而慢慢停了下來。
公孫弈盯著指尖蝴蝶看了很久,半晌忽然嗤笑一聲,松開手。
雪蝶立馬扇了下翅膀,慌慌張張的從公孫弈掌心飛走。
公孫弈長嘆了一口氣。
后面屬下見狀沒敢吭聲,只是心下疑惑。
為什么殿下明明看出來了那姑娘想走,還要約她來看雪蓮。
為什么明明她已經走了,殿下還要來雪山看。
最為疑惑的就是……
其實這山上,從來都沒有開過雪蓮。
雪蓮不屬于北海。
*
蘇幼虞陷入了一場長眠夢境中,夢中她再一次回到了蘇家,成為蘇家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小千金。
一生不諳世事,直到卷入沈家皇位之爭。
夢中的場景讓蘇幼虞覺得熟悉又陌生。
她仿佛又在夢里過了一生,那是迷亂又激烈的一生。
被秦封私藏在那座水上宮殿的幾年,她日日坐在院子里,看著湖中尾魚爭食。
經常會聽到過來送東西的宮人低聲耳語嬉笑,“今日去宮外采買,又聽到了些小曲,可是有些意思。”
“宮中戲曲還不夠多嗎,宮外的有什么意思。”
那宮人帶了幾分戲謔,“是講這位夫人的,那可比宮內大膽。”
蘇幼虞壓了壓眼睫,即便是習慣了,也還是聽不下去,趁著宮人還沒進院子先起身離開。
她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應該是在躲外面那些流言蜚語。
無視那些捆綁在她身上的枷鎖。
可她躲不掉,先侍臣子后亂君王,攀龍附鳳進了宮,在世人嘴里就是罪大惡極。
沒人聽她解釋,她也沒有機會解釋。
沈家余孽早就把她的名聲編排,爛在了京城,以藏匿妖妃的罪責壓制秦封,但偏偏沒有人不信。
這個世事中,最好非議的就是女子。
她們沒有嘴,沒有話語權。
甚至宮中這些非議言語控制她的,也是女子。
偶有一日,司眠出現在她面前,告訴她,“你的任務結束了,愿不愿意跟我走?”
蘇幼虞其實是聽不懂的。
什么任務結束了。
可她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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