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虞萌生出一股濃重的被冒犯感，“你大膽。”
“臣為何大膽，”韓洺眉眼間帶著些難以琢磨的陰戾，話語間有些失望，又像是早就預料到蘇幼虞的反應，“臣只是為了娘娘身體著想，娘娘要是心有不滿，可以抓我。”
蘇幼虞秀眉輕蹙，不遠不近的隔了一段距離看著他。
她找不到不滿的理由，畢竟不是傷害她。
她有幾分泄氣，像是所有的東西都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被韓洺穩穩的接住。
卻又碰不到最為關鍵的那個點。
蘇幼虞不明白，“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
韓洺聲音低了下來，“為了你的身體，也要被你質問為什么嗎？”
蘇幼虞手指輕輕蜷曲了一下，下意識的攥緊了腰側的玉骨哨。
她張了張嘴，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或許我的方法比較偏激，但只有這樣，你才肯乖乖吃我給你的東西。”韓洺迎上她的視線，“試問我現在給你什么，你不會扔。”
“我說我不會傷害你，你也從來沒有相信過。”
蘇幼虞說不出來自己是什么感覺，她原本孕期就容易思緒混亂，“南巡船上，你騙我上船，然后當著我的面高聲宣告我夫君遇刺身亡，你到底想讓我怎么相信你？”
蘇幼虞牢牢的看著他，“除非你告訴我，秦封沒有死，你沒有動他。”
韓洺眉眼間的陰影迅速的開始加重，無聲的低笑了下，“又是秦封。”
他聽煩了。
“秦封真的是有些運氣，他不走常人路，不守規矩，邪路橫生，偏偏他想要的東西都能得到。”
韓洺想著自己，后面的話沒說。
要是命運公平，他自己為什么是這樣的結果。
他為什么要陷入泥潭而苦苦掙扎。
他寧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自己家世。
稀里糊涂的為仇人守一輩子的邊疆，守一輩子的江山。
繼續做他的長勝將軍。
或許他還能心安理得接受一切現實，完全不在乎這些。
蘇幼虞搖頭，“你知道他想要什么嗎？”
“那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嗎？”
韓洺頓了頓，幡然醒悟的笑了，“你最好還是別知道。”
因為現在對于他來說，都是笑話。
他誰都不想說。
韓洺輕敲了下蘇幼虞桌上的東西，“我和你的合作你放心，我不會難為你，你家里的人，對于你來說有用的人手，甚至包括秦封留下來的人，只要你想要我就不會動。”
“我知道你們能有這些有多不容易，秦封他有能耐就自己回來拿，如果他沒這本事，我也不介意照單全收。朝堂上的事，我即便是想要，也不會急功近利，把權勢交給想要坐享漁翁之利的北蚩人手上。”
“我還沒蠢到那個地步。秦封是有點用人之才，他的構架都是對的，我就不會毀。”
“秦封那么相信我，敢把你交給我，我總要對得起他這份信任。”韓洺話說得別有深意，“我會替他好好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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