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圣威!教主圣威!”身處洛陽的所有太平軍士手握兵刃,無比興奮的高聲大喊。
整個洛陽都回響著狂熱的吶喊聲。
百姓們也跟著走出自己的屋子,抬頭望著這座堅城,乃至這方天下的主宰,被炎漢統治了四百年的百姓見著勤王師敗于太平軍之手,不僅沒有絲毫沮喪,反而滿心歡喜。
在張角居于洛陽的這段時日,他們才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活著,作為一個人的活著。
風從青山吹來,烏云漸漸散去,屬于太陽的金光拋灑下,映照在張角身披的黃色道袍上,仿佛鍍上來一層金漆。
從地面往上看去,似一尊渾然天成的黃金神像,讓人不由自主的參拜。
洛陽城內的百姓和太平軍士們癡癡的看著這一幕,雙膝微彎,就要跪下朝拜。
張角并沒有阻止,也沒有說什么不許跪的話語。
然而這并不是他張角想要稱帝,也無勞什子傲氣的意圖。
只是這個時代的百姓,太需要一個寄托,這是數千年統治者在所有百姓腦海里的烙印,鋼印。
與其他所謂山村野神、帝皇王侯等野心家比起來,還不如讓他自己來作為這個寄托物。
一人之下,萬萬人平等。
直至自己化身黃天,由人成天,監管天下不法,再無人上人存在。
城外存活下來的聯軍士兵才剛剛爬起來,見著如神如魔的張角,又把臉埋了下去。
心底叫苦不迭,天殺的諸侯們,這是犯了天煞不成?都惹了什么對手。
一個滔天大妖就算了,弟兄們只要敢打,努努力也不是打不過。可眼下這道人壓根就不是敢不敢打的問題,而是根本就打不過!
眼下他們自己不知跑去哪里,徒留下弟兄們面對這道人,著實不當人子!
然而這場倒伐上天的威勢并不局限于小小的洛陽。
整個司隸,整個天下都為之震動。
無論種族,無論立場,西至昆侖,東至魯地,無一不瞠目結舌。
對于天道,他們并不陌生,抬頭以視便是天道。
浩瀚,廣闊,一眼看不到邊,代表著無限偉力,讓人起不來半點反抗的心思。
先賢也曾寫下典籍種種,如《易·謙》:“謙亨,天道下濟而光明。”《書·湯誥》:“天道福善禍淫,降災於夏。”
圣如孔子都是肯定著天命,同時少言天道,主張“敬鬼神而遠之”。
而蒼天無疑是天道的代名詞。
如此偉物,哪怕是世間最為狂傲之士也不敢輕言。
現在,有人跟祂干起來了。
上一個這么頭鐵的人還是在商朝時,不過這貨過不了多久就被雷劈了,死得透透的。
但這張角嘛……
昆侖山上,西王母推開一旁伺候的少男少女,面色難看無比,豹尾像鋼鞭一樣摔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張開大嘴,露出的不是潔白玉齒,而是一排排森冷的骨白的虎齒。
蓬松的頭發一根根倒豎,從喉嚨里長嘯一聲,將五千里昆侖都給震了震。
少男少女們更是嚇得渾身顫抖,匍匐在地,抖得像篩子一般。
過了一會,一團團黑霧自遠方而至,站在西王母殿外。
有的是長有四只角的山羊,有的是有蜜蜂一樣蜇人針的怪鳥,還有長著九個頭的老虎,每一個頭上皆長著人臉等等。
除了獸形,還有許多黑霧化成人形,然而其面容神圣卻眼露邪光,讓人半點親近不起。
祂們的到來,把原先就陰冷的大殿變得愈發詭異起來。
西王母閉起嘴巴,雙眼盯著趕來的一眾妖神,忽的變成豎瞳,充滿壓迫感。
“方才的動靜,爾等都曉得吧?”
言辭顯得疑問,語氣卻是斬釘截鐵。
神靈本是替天道維持三界秩序的存在,身懷神格的祂們,自然能夠感受到蒼天的變化。
一只長著九條尾巴的人面獸邁著爪子走近了幾步,來到西王母的身前,把頭俯低,張嘴說道:
“大神,我感受到周遭蒼天的氣息正在減弱,這不是慢慢的衰弱,而是一瞬間的弱了一大截!”
西王母伸出手,一邊撫摸著祂的毛發,一邊點著頭。
另外一只長著翅膀的人面虎紋馬也開了口,“大神,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我感到自己的神力提升一下子就慢了下來,運轉也遲滯許多。”
其余妖神紛紛開口附和。
“大神,我也有這種感覺。”
“大神,這比吃不了人還難受。”
……
一時間,整個殿內一片鬼哭狼嚎,躲在大殿墻角的人族稚童面露難受之色,拼命捂住耳朵。
西王母抬起手,輕輕壓了壓,一干妖神瞬間閉起嘴巴。
“陸吾和英招說得不錯,你們的感覺是對的,蒼天在人間的力量的確下降了。咱們的神格隸屬蒼天,一旦蒼天力量衰弱,咱們的力量也會跟著衰弱。”
“什么?竟然是真的!”一干妖神驚得嘴巴半張,不敢相信。
祂們到現在都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畢竟蒼天的力量如此宏偉,自此之前,蒼天在人間的力量與控制都是穩步上升到,怎么可能會下降。
這種說法,還不如是集體走火入魔來得可信。
但這話是從西王母這位昆侖大神嘴里說出來的,不由得祂們不信。
可以說,要不是西王母的神力有一部分來自神格,那么祂是絕對能跟蒼天在人間的力量掰掰手腕的。
不然,祂靠什么壓服五千里昆侖山上的魑魅魍魎。
在這里,沒有實力,什么都不是。
手底下的妖神們憋不住好奇的心思,上前問道:
“敢問大神,是何方神圣如此大膽,竟與蒼天搏殺?”
西王母沉默片刻,從牙縫里說出名字,“人族,太平道張角。”
聽聞這個名字,諸多妖神齊齊愣住,角落里的少男少女也抬起頭,看向西王母,麻木惶恐的眼中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神采。
“什么?人族?”
一個妖神邁開大步,來到殿內的角落,伸出爪子,把一個稚童提了起來,問道,“就是這個視如肉糧的人族?”
“是。”西王母點頭。
妖神們沉默起來,提著稚童的妖神磨了磨牙,張開大嘴,一口把手中的稚童吞了下去。
吃完舔了舔嘴巴,看向西王母,“大神,絕對不能讓那個稍微的張角活著,不然,他遲早會跟咱們對上。”
“咱們昆侖五千里,哪個下腳的地方沒有人族白骨?”
“咱們跟他,是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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