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于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怎么不去洗澡?”
床頭的燈,亮著黯淡的幽光,男人頎長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其中。
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傭人說,你沒有讓她陪你?”
“嗯,我想睡了,就沒讓她進來。”
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臉,在幽暗的光線下忽明忽暗。
“你不害怕了嗎?”
“我需要的人不是她。”
顧南夏躺在床上,長發遮住了她的臉頰,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傅深寒忽然不說話了。
“你去洗澡吧。”顧南夏的聲音很輕,“早點睡,你最近都沒怎么休息睡好。”
傅深寒站在原地看了她一會,低沉的應了一聲,邁開腳步,走向浴室。
不多時,傅深寒重新回來了。
上床后,他將睡在一旁的顧南夏抱進自己的懷里。
沐浴露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沖淡了消毒水的氣味。
顧南夏埋在男人的懷中,忽然輕輕開口:“我什么時候可以做記憶催眠?”
外面的雨勢已經小了不少,但依舊能夠聽到雨水打在窗子的滴答聲。
傅深寒道:“怎么突然想起這件事?”
“上次劉醫生說我恢復的不錯,很快就可以進行記憶恢復,現在已經過了這么久了,我想......現在應該可以了。”
“你......想記起來?”
“無論那些記憶有多么的不堪,也都是我的過去。”顧南夏的每個字,都仿佛深思熟慮一般。“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記起來會比較好。”
傅深寒問:“哪怕,你會因此變得不快樂?”
“就算我現在記不起來,但早晚有一天,我會記起來的。”顧南夏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與其哪一天突然想起,還不如趁著我有心理準備的時候,更好接受。”
男人抱住女人的手臂,微微收緊了幾分,很久都沒說話。
顧南夏抬起頭,望向男人隱藏在黑暗中的俊臉。
“老公,你不想我記起來嗎?”
“沒有。”傅深寒嗓音淡淡,“只是不想你不開心。”
顧南夏朝著他的懷中靠了靠,“有你在,不會的。”
失憶后的她,怎么想,就怎么說出口,似乎更喜歡表達自己的情緒和感情。
“好。”傅深寒的聲音,低沉得聽不出一絲情緒。“明天我就和劉醫生溝通一下。”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傅深寒和顧南夏坐在餐廳里,剛吃了一口早餐,便接到一個電話,匆匆離開了。
傅深寒前腳剛離開,顧南夏的手機里,就收到了一條信息。
“傅深寒難得那么早回家,昨晚睡得還不錯吧?”
顧南夏的眼神深了深,終于回復了一條信息過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就是想讓你認清自己的位置,別以為裝傻充愣,就能夠吸引男人的注意力。顧南夏,我勸你還是主動離開,給自己留個體面吧,你是爭不過詩兒的。如果我沒猜錯,昨天晚上,你應該也去留傅深寒了。可是,你留下他了嗎?”
顧南夏的心口一刺,“詩兒是誰?”
“想知道詩兒是誰,你自己來看吧,有驚喜哦。”
信息的下面,附上了一個醫院的地址。
顧南夏看著屏幕上的地址,終于還是站起身,離開了別墅。
......
醫院中,氣氛一片凝固和死寂。
醫生們如同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這么多人,看不住一個病人?”男人冰冷的聲音,如同重錘一般,敲擊在每個人的心臟上。“甚至連她是什么時候失蹤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