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以為這女人看一會兒就會移開視線的。
但是……她沒有。
直到秦亦言幫她貼上了創口貼，柳心愛也沒有錯開視線。
秦亦言心生玩味。
正好他背對著柳騰年，便勾起了一抹戲謔，低聲問道：“感動了？”
柳心愛這才回過神。
忙垂下眸子，小聲回復道：“不，是對你的演技自愧不如。”
她的話音剛落，秦亦言便在她包裹好的傷口上按了一下。
雖然不算用力，可還是疼得她猛地一皺眉！
等柳心愛含怨看過去，秦亦言借口手機響，去病房外面接電話了。
他不在，柳騰年正好可以和女兒說些體己話。
“心愛，現在看你們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柳騰年松了口氣。
可柳心愛的眼底卻劃過一抹苦澀。
若是爸爸知道秦亦言私下什么模樣……
還能用輕松的語氣，說出這種話嗎？
不過柳心愛倒是希望爸爸不知道真相。
否則，他肯定無法安心養病。
見床頭的花束還擺在那，柳心愛走過去，將花枝仔細地插進花瓶里。
柳騰年看出她有情緒，無奈的嘆了口氣。
“心愛，我知道，你心里可能有怨，但……事已至此，亦言是個好孩子，就算你對他感情不深，做一對平淡的夫妻……也很不錯，人生路很長，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有個合適的人一直在身邊陪伴，才是最幸福的……”
最后一句話，柳騰年說得有些沉重。柳心愛沒有說話，只是在心里反駁。
不。
不是這樣的。
每個人對幸福的理解不一樣。
但不管如何定義……
都與她沒有關系。
因為她的幸福，早就被失敗的婚姻消磨得干干凈凈。
不會再有了。
一束花，將花瓶填滿。
柳心愛也重新坐回了柳騰年的身邊。
柳騰年看到柳心愛，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你應該和秦亦言要個孩子。”
怎么又是這種要求！
柳心愛心生抗拒，張口就要說拒絕的話。
可柳騰年卻搶先道：“爸爸也不想催你，但你自己就是大夫，知道黃金生育期對你，對孩子都好，還有……”
向門口的方向看了眼，柳騰年才繼續道：“孩子也是家庭的潤滑劑，有了孩子，夫妻關系能更親密。”
柳心愛無法接受這個觀點。
她始終認為，孩子應該是伴隨著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如果無法給孩子一個充滿愛的生活環境……
那她寧愿不要！
見柳心愛不說話，柳騰年嘆道：“你還不想要孩子？”
“嗯，工作太忙。”
“這是借口吧。”
柳心愛嘴唇動了下，違心道：“不是借口，我是真的忙，而且搞研究，勞心耗神，還會接觸到危險的化學試劑，這是備孕大忌。”
“這么說，還是我耽誤你們要孩子了。”柳藤年不滿。
柳心愛心里一急，忙說：“您嚴重了，我只是……想晚個一兩年而已。”
一兩年啊……
柳騰年看著天花板，喃喃道：“希望我能等到抱外孫的那一天。”
柳心愛本想用謊言安撫父親。
就像秦亦言剛剛那樣。
但她幾次張嘴，都好像喉嚨被扼住一樣。
根本說不出違心的話來。
恰好就在此時，秦亦言打完電話，走回病房。
他歉疚地看著柳騰年，道：“本來想和您多聊一會兒的，但是公司臨時有事……”
柳騰年體諒地點頭：“年輕人還是要以事業為重，快去忙吧，心愛，你也走吧，注意休息，別讓自己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