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愛沒有說話，只是在心里反駁。
不。
不是這樣的。
每個人對幸福的理解不一樣。
但不管如何定義……
都與她沒有關系。
因為她的幸福，早就被失敗的婚姻消磨得干干凈凈。
不會再有了。
一束花，將花瓶填滿。
柳心愛也重新坐回了柳騰年的身邊。
柳騰年看到柳心愛，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你應該和秦亦言要個孩子。”
怎么又是這種要求！
柳心愛心生抗拒，張口就要說拒絕的話。
可柳騰年卻搶先道：“爸爸也不想催你，但你自己就是大夫，知道黃金生育期對你，對孩子都好，還有……”
向門口的方向看了眼，柳騰年才繼續道：“孩子也是家庭的潤滑劑，有了孩子，夫妻關系能更親密。”
柳心愛無法接受這個觀點。
她始終認為，孩子應該是伴隨著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如果無法給孩子一個充滿愛的生活環境……
那她寧愿不要！
見柳心愛不說話，柳騰年嘆道：“你還不想要孩子？”
“嗯，工作太忙。”
“這是借口吧。”
柳心愛嘴唇動了下，違心道：“不是借口，我是真的忙，而且搞研究，勞心耗神，還會接觸到危險的化學試劑，這是備孕大忌。”
“這么說，還是我耽誤你們要孩子了。”柳藤年不滿。
柳心愛心里一急，忙說：“您嚴重了，我只是……想晚個一兩年而已。”
一兩年啊……
柳騰年看著天花板，喃喃道：“希望我能等到抱外孫的那一天。”
柳心愛本想用謊言安撫父親。
就像秦亦言剛剛那樣。
但她幾次張嘴，都好像喉嚨被扼住一樣。
根本說不出違心的話來。
恰好就在此時，秦亦言打完電話，走回病房。
他歉疚地看著柳騰年，道：“本來想和您多聊一會兒的，但是公司臨時有事……”
柳騰年體諒地點頭：“年輕人還是要以事業為重，快去忙吧，心愛，你也走吧，注意休息，別讓自己太忙了……”
柳騰年說完，別有深意的看了柳心愛一眼。
柳心愛頓時感覺到了壓力。
還好秦亦言不知道父女倆的暗語。
他站在門口，等柳心愛走過來。
而后又一起去了停車場。
可柳心愛沒有上車，而是說：“你去公司吧，我打車回家。”
秦亦言沒有開口相勸，只是問：“你猜你父親會不會走到窗口，戀戀不舍地看著我們？”
這家伙……
真是打蛇打七寸！
柳心愛最終還是坐上了車。
她這邊坐好，秦亦言也關上了車門。
不過他沒有著急啟動車子，而是問：“我今天完成了一個丈夫的本分，那么你呢，是不是也該做一下你該做的了？”
自己該做的？
那是……
柳心愛還沒思考出個所以然。
就發現秦亦言上半身已經靠了過來！
這讓她頓時如臨大敵，立刻用包包擋在了她和秦亦言中間。
但空氣中，傳來“嗑噠”一聲。
接著就是秦亦言的嗤笑。
他已經坐了回去，單手握著方向盤，姿態灑脫又散漫。
然后故意拉長了嗓音：“只是系安全帶而已，這么緊張？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國色天香，我一看到你，就會把持不住？”
柳心愛動作僵硬地放下包包。
調整了下坐姿，她這才故作平靜地說：“那倒不至于，但你會找茬惹怒我。”
柳心愛覺得自己沒有說錯。
沒外人在面前，秦亦言惡劣的一面立刻展現出來。
只是讓柳心愛沒想到的是，秦亦言沒有否定她的結論。
而且……
不知道是不是柳心愛的錯覺。
她感覺秦亦言此刻的心情，似乎還不錯。
……
次日。
一場手術后——
柳心愛面帶倦色的走出手術室。
但是面對家屬，她還是保持了微笑，并告知對方，手術很成功。
緊張許久的家屬感激連連。
其中一位還哭了出來。
柳心愛已經見慣這種場面了，安撫幾句，就準備回辦公室。
在回去的路上卻又碰到同事。
同事看她這么疲憊的樣子，忙問：“柳大夫才做完手術？”
“是啊。”
“那你應該又錯過吃飯時間了。”
吃飯？
柳心愛看了下時間，才發現都已經下午兩點鐘了。
這個時候，員工食堂已經沒有什么東西了，定外賣又很慢，面包和餅干……
實在不想吃。
見柳心愛一臉糾結，同事替她出主意：“不如去樓下的便利店買飯團吧，我之前吃過，味道不錯。”
“謝謝。”
柳心愛采納了對方的建議，準備寫完報告就去。
可是身體對她發出抗議，報告才寫了幾行，肚子就咕嚕嚕叫了起來。
無奈，柳心愛只好先下樓一趟。
走進便利店，柳心愛從玻璃展柜里拿出一個飯團。
她本想交了錢就走。
店員卻說，飯團要微波爐熱一下，請她稍等一會兒。
反正手頭上的工作也不著急，她便站在玻璃窗前面等。
便利店的玻璃窗，正對著一個小廣場。
住院的病人，會在天氣好的時候，來這邊曬曬太陽。
因為有人流量，還有商家來這邊做宣傳。
做宣傳的手段也很多，發傳單的，拉橫幅的，或者是架宣傳板的。
此刻，柳心愛就被一個宣傳板上的內容吸引住了。
還一錯不錯地看了起來。
“柳大夫也對這種講座感興趣嗎？”
身后走過來一個小護士，主動和柳心愛搭話。
柳心愛盯著宣傳板，上面是一位婚戀專家的講座。
宣傳語很有蠱惑性：婚姻的持久，一定需要愛嗎？
柳心愛心有感觸，才會發呆。
卻不想被同事碰到。
柳心愛輕輕呼出了口氣，這才混若無事回答道：“宣傳板似乎放錯了地方，這都是病人，他們會對身體保健更感興趣。”
“但醫院里不只有病人，還有大夫、護士啊！咱們這一行，太忙了，很容易忽略另一半，有時間去聽聽講座也不錯！”
小護士對講座趨之若鶩。
卻又話鋒一轉，惋惜地說：“可惜今天晚上就舉辦講座，我又抽不出時間，不然一定要去現場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