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媽該死。”
陳敬憐安靜了數秒,回神后瘋狂大笑:“哈哈哈哈!”
“程罪啊程罪……”陳敬憐倒在沙發扶手旁,“你打小我就覺得你是個做大事的人。行,沖你這句話,周匪我讓你帶走。”
后來,程罪被帶到了最里面的那間房。
滿地的血,程罪險些有些眼暈。
后面的陳敬憐并沒有想要借此弄死程罪,她知道程罪沒那么容易除掉,一旦這個時候弄死,她只會惹一身麻煩。
不著急,一步步來。
而程罪也很清楚,陳敬憐不可能那么容易就這么算了。
但眼下,周匪的命要緊。
程罪忍著心慌,邁過了昏死過去的秦野,把一百五十多斤的周匪往起拉。
可她這會兒有些頭暈,力氣渙散,幾次險些把周匪扔地上。
見她如此狼狽,陳敬憐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真不理解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我是你,我巴不得周匪去死。”
程罪用著所有的力氣扶著軟踏踏的男人往外挪動。
直到門口,她說:“所以你不是人,我是。”
“你!”
程罪已經挪著周匪離開。
外面,鵝毛大雪吹的程罪的視線很恍惚。
“程罪!”
霍慈的一聲呼喊,讓程罪瞬間倒在了地上。
有人來了。
-
車上。
開車的是周延梟,霍慈給她擦嘴角的血和手上的血。
聽程罪概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霍慈問低語:“你不恨嗎?”
周匪被放在副駕駛,他一點反應都沒用。
而程罪的目光始終落在他滿是鮮血的臉上,她垂眸:“我最擅長的,就是忍耐。”
忍了周匪。忍了陳敬憐。
所以那一跪,那一巴掌,那一句話,弄不死她。
“霍慈,總有一天陳敬憐會后悔。”
“后悔她今天沒有殺了我。”
程罪從不畏懼任何人的針對與毒打。
只要對方還能給她留一口氣讓她爬出那道門,那么先進墳墓的人,一定不是她。
“周匪有過敏的癥狀。”周延梟突然說了句。
霍慈一驚,“吐白沫?”
程罪整個人都僵住了,她猛地抬頭,不顧形象的爬到中控附近,捧住昏迷的男人的臉。
女人的眼底已經泛起了紅血絲,“周匪?”
她沒再多說半個字,只是緊緊的抱著他。
周匪你不能死!
你不可以出事!
為了你,我都給陳敬憐跪下了……
你得活下來,活下來向我道謝道歉!!!
滾燙的眼淚毫無預兆的,一滴滴的往下掉,全部砸在了周匪滿是鮮血的臉上。
直到周匪被推進搶救室,程罪突然靠向墻壁,渾身都沒了力氣。
周匪。
你還沒走過浮生,不知道歲月沉淀的味道。
所以即便你想來生再走一遭,我也不會同意的。
她緊緊的盯著手術室的門,眼淚是控制不住的掉。
女人的擔心和害怕,全部落進了霍慈的眼中。
她忽然想,從前幾次她進手術室,外面等待的周延梟,是不是這是這個模樣?
霍慈情不自禁的看向身后不遠處的男人。
周延梟正坐在座椅中,彎著腰擦拭剛剛背周匪進來時手上沾到的血跡。
察覺到霍慈的目光,他迎了上去。
隨后他露出一個暖心的笑意,像是在告訴她,他沒事。
霍慈的心咯噔的一下,收回目光。
扶著程罪坐下,她問:“你們怎么找來的?”
霍慈低聲說:“我聽你的人說你不見了,咱倆不是有定位么。”
她們的定位是用來……
“謝謝。”
“跟我客氣什么。”
“周匪沒事吧?”
這時候,陳敬憐居然來了,當著附近護士的面表現的一副格外擔心的樣子。
程罪心里只覺得冰涼。
一個人,怎么能惡心到這種地步?
對于陳敬憐的演戲,程罪已經沒有心情理會。
而霍慈緩緩站了起來。
陳敬憐聽到高跟鞋的聲音,回頭的那一刻,她驚叫了一聲。
霍慈的巴掌打的猝不及防。
陳敬憐捂著臉:“你干什么?”
她帶來的打手頓時朝著霍慈圍過來,看樣子氣勢洶洶,還作勢要動手。
就在有人要碰到霍慈時,男人的手橫了一下,緊接著就是一拳,仿佛都撥動了醫院走廊里的氣流!
“砰——”
那動靜,程罪都覺得那個打手的腦仁估計都裂開了。
周延梟擋在了霍慈面前,如一座山似的充滿了安全感。
他輕聲好脾氣的問著那位已經捂著腦袋,躺在地上的打手:“你這只手剛剛是想碰誰?”
“你們……”
陳敬憐提了口氣,盯著霍慈說:“你們不是燕京人吧?我勸你們不要管別人家的事。”
話音剛落,陳敬憐就被人拎著衣領懟在了墻面上!
“放開我!”陳敬憐掙扎尖叫。
“周延梟。”
霍慈叫他的名字的那一刻,周延梟下意識想松開手,因為他以為霍慈是不想讓他惹事。
然而,只聽霍慈淡淡道:“打她。”
周延梟一愣。
身后的女人挑眉。
于是乎,在陳敬憐撕心裂肺的尖叫下,周延梟下手可是沒留丁點的情面。
兩分鐘后。
鼻青臉腫的陳敬憐,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水,恨恨的盯著那邊的程罪。
結果,霍慈的高跟鞋擋住了她的視線,居高臨下道:“程罪做不了的事,我替她做。周匪不忍心下的手,我老公很愿意幫忙。”
“年輕人……居然打老人?”陳敬憐撕心裂肺的質問:“你還是個男人!打女人?畜生!”
周延梟目光淡淡,“抱歉,我沒有不打女人的習慣,我只是不打我老婆。”
霍慈的眼皮一跳,記憶冷不防躥回了從前。
滿身疲憊的程罪注意著這一幕。
何曾幾時,她與周匪也像他們那樣相互依賴,彼此信任。
所以,到底是他們誰在時光里迷了路呢?
或許有人會好奇,她為什么不問不講。
她怎么會沒問過沒講過呢?
只是,她曾從懵懂無知變成了怨婦,從怨婦變成了潑婦,又從潑婦變成瘋子,再從瘋子變成啞巴。
從此,再無長篇大論。
婚姻四年,他們之間許多東西早就變了質。
女人垂眸看著掌中的折扇,那尖端的血跡早已干透。
程罪恍惚記起,她曾經,其實也是個連只大鵝都不敢殺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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