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罪擦了擦手，清淺的眸光迎上了姜祖黎的眼神。
女人之間的眼神就是一把鋒利的長刀，你來我往，互砍成傷。
她們不動聲色，卻在無聲里，仿佛早已纏斗其中。
不等程罪開口說什么，商秉權懶洋洋一笑：“姜小姐跟我倒是有些默契。我剛想問，什么時候能喝您的喜酒。”
他把話推了回去。
姜祖黎抿了抿唇，深深地瞧了眼身旁的男人，眼底的柔和越來越濃，“等忙完這一陣子吧。”
“那就等二位的請帖了。”商秉權舉杯。
姜祖黎笑著回敬。
她坐的與周匪很近，時不時可能也會觸碰到他的手臂，他也沒躲。
程罪向來不屑于遮掩自己的情緒，她看的很認真。
他們的一舉一動，全落在了她的視線里。
姜祖黎也許是故意這樣安排的座位，也或許只是無心之舉。
但那都不重要。
這頓飯吃的不久，散了之后，姜祖黎招待他們在半山腰住下。
她安排的井井有條，儼然一副未來女主人的做派。
商秉權閑來無事，隨口問著一位正在忙著給他們沏茶的傭人，“你們先生跟他的未婚妻關系挺不錯的。”
那位傭人笑說：“是呢。每次姜小姐過來看望先生，我們先生便哪里都不會去。哪怕有再重要的公務都會推辭掉，很是顧家。”
也不知是羨慕還是怎的，傭人忍不住多說了幾句：“我們先生雖然工作忙，可家里的大事小情他都會親自安排。”
“客人請喝茶。”
清茶握在掌心，程罪嘴角的笑意不減。
待周圍沒了人，商秉權靠近她，“難過嗎？”
程罪望著茶杯里的茶水，“你想聽我怎樣的回答？”
商秉權深深地凝視著她的側臉，“程罪，如果看不下去了，我帶你走。”
不想面對你可以藏起來，我來替你擋。
程罪抿了口茶。
那樣的燙，她卻咽的面色不改。
“這點事算什么。”
“程小姐。”姜祖黎走了來。
她的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姜小姐。”程罪放下茶杯。
“我那兒有空運過來的糕點，請您嘗一嘗，順便聊聊花卉的品種挑選。”
程罪得體優雅：“您帶路。”
當進入她曾經的制香房時，程罪的心，才輕輕一震。
那座陽臺曾經是她望著周匪回來的路時，一直坐著的。
變化不大，還是一座小沙發，以及幾盆開的正艷的花兒。
坐進陽臺中，姜祖黎親自將糕點打開，放到盤子里遞給程罪。
“多謝。”
兩個年紀相仿，氣質相似的女人坐在陽臺里。
梅花盛放，花海擠滿了雙眼。
“姜小姐想跟我說什么？”她笑吟吟的問。
姜祖黎回眸，“程小姐很聰明。”
女人輕輕搖頭，“不聰明。”
姜祖黎輕嘆口氣，望著遠處暗下來的天色——
“我喜歡他九年多了。”
程罪面不改色的欣賞著外面叢林中的梅花樹，它們的花瓣如血般惹眼。
一片又一片的隨著漸漸刮起的風而蕩。
“當我們兩家的婚約定下來的那天，我在佛寺里，跪了一整晚。”
姜祖黎低下頭，苦笑：“我求神拜佛整整七年，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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