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折月打開門看見的是一張特別熟悉的臉。
男人風塵仆仆,滿身涼意。
看著折月的模樣,他的記憶讓他順口就問:“太太呢?”
而更神奇的是,折月竟也回應:“太太出國了。今早剛走。”
“出國?”
“一個國家元首的妻子邀請太太參加當地的時裝周。”
折月請他入客廳,這才后知后覺剛剛自己稱呼錯了。
她愣了愣,“那個……周總,小姐需要幾天才能回來,您要不……”
周匪不是聽不出來折月的意思。
他竟靠近沙發里,望著面前的茶桌就知道這里一定是程罪總喜歡待著的地方。
“我能不能借住幾天?”
“這事兒我做不了主啊。”折月像是有些為難。
周匪也沒為難她,拿出手機試著給程罪的號碼打電話。
不過提示已關機,想來應該還在飛機上。
“我晚一點問問她。我有點累,先坐一會兒。”周匪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好歹也是在一起生活過多年的人,折月總不好太無情的攆人,便也沒再多說,任由周匪待在客廳里。
就在折月忙著自己的事時,偶然聽見身后傳來男人的聲音:“她這兩年過得好嗎?”
男人坐在沙發,目光環視著四周。
很少有人知道,半山腰那個家,自打程罪走后,他除了到他們結婚紀念日那天,一次都不會閣樓住。
其實現在的閣樓與當初程罪在的時候,相差并不多。
可同樣的陳設怎么都填滿不了他的心,怎么看他都覺得那棟房子空蕩蕩的。
明明只是少了一個人而已。
這兩年他瘋狂的努力往上爬,周匪心知自己并不是天才,只是個運氣好一些的普通人,所以更需要付出多倍的努力。
也或許,他是想用忙碌去麻痹想她的痛苦。
從前覺得習以為常的事情,在如今,卻顯得那樣的清晰刺目。
她的一日日陪伴,還有她眼睛失明的那段日子。
包括……
包括他常常站在主臥室的窗戶邊,從前程罪經常出現的那個地方,學著她那樣看著半山腰。
那一刻,他才意識到,從外面回到家里的那條路有多明亮,多么的漫長。
他不過等了一年多,她卻撐了四年多。
他都快撐不住了,程罪又是怎么熬過來的?
越是想這些,周匪越是無法入眠,整夜不睡,天亮了就去工作,一步步的朝著更好的上流社會擠。
他慢慢收攏下燕京城的商業貿易經濟權利,之后廣交名流,為自己走的每一步鋪好路。
周匪也是在無數個艱難的深夜,才意識到……
意識到,原來從前的輕松不是僅僅靠他一個人的努力。
另外的那一半,是程罪在幫他。
那條路,她早早地為他鋪好了一半,只要他走過去,牽住她的手,再鋪完剩下的半程就圓滿了。
可是還沒等他們的手攥緊,他就失去了她。
只要一想到未來的程罪會把同樣的真誠與愛意獻給別的男人,周匪就覺得窒息。
所以,他拋棄了半山腰,來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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