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依舊是吃土豆,但每天都是水煮土豆,連點油水都難見,周暮實在是受不了了。
他把書放下,爬到炕沿邊兒,小小聲對周匪說:“哥,你給我燒兩個土豆唄?”
周匪抬頭看著他,像是思考了半天,“嗯。”
那個時候的周暮并不知道其實今天晚上陳敬憐只給了三個土豆。
他們家,連一天吃幾個土豆,都是由陳敬憐來精準控制的。
周匪卻沒有告訴他,按照他說的,給他扔了進去兩個大的土豆。
隨著土炕的溫度上升,土豆的香氣漸漸散發了出來,周暮一直趴在炕沿邊聞著等著。
他閑著沒事就要問一句‘大哥熟了嗎’?
周匪只是搖頭。
“大哥,熟了嗎?”
他還是搖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暮終于吃到了他想吃的土豆。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吃的倍兒香的時候,隔壁的周匪正在挨著陳敬憐的罵。
陳敬憐并不知道那兩個土豆被周暮吃了,他只是說自己烤了吃了,所以得到了陳敬憐的一頓數落。
那些字眼單獨拎出來其實并不難聽,但組合起來最是戳人自尊心。
他甚至說周匪是個酒囊飯袋,但周匪一句話都不會反駁,只是安安靜靜的聽著。
當時的周匪想的是,周暮是他的弟弟,他一個人討陳敬憐嫌就夠了,起碼她還喜歡周暮。
正因如此,當年周匪才會把周暮打的那么狠。
他那么愛周暮,那么疼他,他怎么可以做出那樣的事。
所以每當回憶起這些,回憶起自己其實是陳敬憐的親生兒子,而陳敬憐從小到大都在利用周匪的時候,周暮心里的憎恨盡數消失,只剩下無盡的愧疚。
這輩子,是他欠周匪的。
那么剩下的余生,他會拼盡一切為他毫無血緣的大哥付出。
易求真問他:“那兩個烤土豆很香嗎?”
周暮走神了一瞬,“香。”
很香。
應該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香的烤土豆了,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吃到了。
“咚咚。”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敲響。
周暮抬聲:“誰啊?”
“送東西。”是周匪的聲音。
周暮道:“大哥啊,進來吧。”
打開門,不等說什么,周暮就愣住了。
因為他聞到了烤土豆的味道。
周匪拿著盤子,里面放著四個烤土豆,火候適中,旁邊上面居然還灑了一層椒鹽。
看著那四個土豆好幾秒鐘,周暮聲音有些啞,伸手接過來:“謝謝大哥。”
周匪對易求真說:“不是什么好東西,但估計你也沒吃過,嘗嘗。”
易求真張了張嘴,心里有些驚訝,“謝謝周哥。”
等門關上。
易求真拿著一顆土豆正在剝皮,余光瞥見他沒動,“不餓嗎?”
周暮盯著盤子里的土豆,忽然說:“你猜猜他為什么突然給我送烤土豆?”
易求真想了想,試探著猜測:“近鄉情怯?”
“不是。”
周暮拿起一個土豆剝皮,笑說:“因為我今天腿疼。”
咬下去的第一口,周暮拼了命的忍住眼淚,以防在易求真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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