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語希的心理比較傳統而奇怪，兩個同樣用意的問題，她就能回答含蓄的那個。
如果項靕問的事“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妞兒”，估計她吭哧半天也不好回答。
就這樣的女孩，針對于家長的教育目標來說，無疑是極其成功的。
但是相對于這個世界和時代來說，即便不能算絕對，很大程度上也是悲哀的。
葉語希純粹就是為男權時代培養的美女，又恰巧自行開發出了隱藏的內馬蚤屬性。
如果不是被老流氓先遇上，而是按照她父母的計劃，成為家人利益的犧牲品。
她的未來多半會相當凄慘，要么被壓制到失去人生，要么就是成為草原守護者。
所以就說呀，重男輕女的思想真要不得，輕則傷天害理造孽，重則給自己埋下無限隱患。
還是拿葉語希舉例，當項靕出現在她的人生中，這妞兒的逆反心理瞬間就被完全激發。
寧愿跟著貼了標簽的花心大蘿卜，也要從父母的桎梏、枷鎖中逃出來。
在這件事上，很難說她幸運還是悲哀，老流氓能給她很多，卻給不了完整的感情。
當然了，感情、愛情這些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終究還得建立在物質的基礎上。
狹義而論，葉語希肯定是賺了，她父母安排的路很顯然也不可能考慮感情因素。
至于說廣義上的幸福，百萬人中能有一對就是大概率，她這么漂亮的女人幾乎沒希望。
也就是葉語希長期生活在絕望中，能夠看清自己需要面對的現實，否則結局也是未知數。
老流氓在關注她之前，也不知道還有家庭的這么一出，少量信息還是伊芳·奧莉瓦爾透露的。
現在了解了一些具體情況，不能說同情和憐憫吧，至少也愿意對她更好一點。
所以明知道她問現在的秘書并沒什么實際意義，卻還是愿意給一些明確的解釋。
在臂彎處葉語希的小手上拍了拍：“不用想那么多，我身邊的女人都有人生規劃，而且沒有欺負人的習慣。”
長期受內外雙重心理的刺激，葉語希多少有些變態，此時談起這種問題反而完全沒有羞怯。
項靕愿意給出解釋和安慰，她最多的心理反應是感謝：“我沒有那個意思，就是，就是想了解下情況。”
老流氓當然知道，不過提前灌輸總沒壞處：“嗯，這個想法合情合理，至少對自己要面對的環境有個了解。
但其他的也應該知道，這是你的權利，也是我對你的義務。本來就已經不公平了，我不想再有欺騙的惡行。
如果只是漂亮女孩，我也會稀罕，但僅僅是稀罕。真正讓我喜歡的妞兒，還得是有事業心的女強人，不然沒味道。
說起這個，小希你有沒有偏職業的衣服，我覺得要是……”
“哎呀，在外面不要說這些，給人聽到怎么辦。”葉語希緊了緊老流氓的胳膊，把聲音壓得極低：“到時候，到時候再說。”
作為一個內馬蚤的女孩，觀摩一些教學視頻是必須的，她當然知道老流氓想干什么。
可大庭廣眾之下，她不希望任何人聽到這些對話，有些事必須私下里才能交流。
這種妞兒真的是太難遇上了，老流氓開心之余也樂得滿足她：“行，那就中午吃飯時候再說。”
上樓進拍賣廳，項靕還是選擇坐在最前排，很多圈內交友廣泛的大佬其實也常喜歡坐前排，便于拋去后顧之憂。
今天白天的三場拍賣都是吃吃喝喝，上午一場紅酒，下午一場洋酒、一場食材，規模相對都不大。
但是項靕今天準備下重手，包括明天的茶葉和白酒專場也一樣，說得直接點就是要囤貨。
梁美人負責的俱樂部項目，衛雨喬負責的酒吧，趙雪負責的頂級餐飲項目，都要陸續開展。
而且這些業務將來的規模肯定會擴大，對酒水、茶飲方面的需求也必然會越來越大，得提前有個準備。
生意上和自己家里用的食材能通過系統購買，可其他時候的日常生活需求就不一定了，至少現在系統還沒給出選項。
所以女人們的父母要偶爾孝敬，女人們屋里也要吃飯，囤點高檔食材也非常有必要。
而且這次還只是嘉保，看看路子如果能走的話，后面其他大拍賣公司，包括港村的拍賣會，都可以逐步考慮下手。
第一場紅酒拍賣，也沒什么特別的。項靕就抓兩個重點，首先是大牌子的真貨，其次就是不買土澳產品。
如今華夏和土澳的關系不咋地，在拍賣會上哄抬他們產品價格的事情就得禁絕。
別人是什么想法項靕不知道，也沒那個權力和能力去摻和，先管好自己再說。
葡萄酒是很寬泛的概念，香檳、干紅、干白、貴腐這些都屬于葡萄酒，只是“紅酒”傳播廣而已。
項靕以前沒參加過葡萄酒拍賣，看過目錄之后才知道，國內也有酒莊直供拍品。
另外也有藏家在玩年份組合，包括六升的瑪土撒拉瓶和三升的雙倍馬格南瓶都有。
小兩個鐘頭下來，花出去3620萬，賣到2117瓶葡萄酒，小小屯了一批貨。
到下午的洋酒專場，項靕還是堅持老原則，只買傳統大牌的真貨，鬼子的酒再好也不看一眼。
嚴格來說，鬼子這些年在威士忌領域確實弄出了些好酒，但國仇家恨這種事，多好的牌子也扯淡。
說起國仇家恨，某個重要日子也快到了，老流氓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么有意義的事情。
一個半鐘頭的拍賣會結束，花出去1920萬，收獲了1133瓶不同年份的洋酒，威士忌、白蘭地啥的都有。
從拍賣廳出來，就找個借口把葉語希短暫支開，掏出電話給羅蕊打過去，這事還只能找她。
上次遞出橄欖枝羅蕊沒有接，他本來已經放棄了，不過羅蕊后來的表現還算可圈可點，給自己加了不少分。
那就看她有多大膽子，有幾分運氣吧，第二次橄欖枝和接納的價碼，跟第一次的區別可大了去了。
電話接通，羅蕊的聲音有些意外：“項總，是有什么需要特別安排的嗎，還是出什么問題了？”
自從了解到項靕的實力，羅蕊就一直把他當成未來的路，總會想辦法滿足老流氓的需求。
同時也很擔心讓老流氓不滿，更怕他有什么不滿都不說，而是在心里對自己搞封殺。
項靕對羅蕊的態度很滿意，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為我所用：“有個事你看能不能辦，下周一給我找……，算一下啊，十六個吧，十六個鬼國模特。”
說完不等羅蕊開口，又給了一句補充：“如果可能的話，這個事最好別直接走你們公司，至少別親自做，留點后續應對的余地。”
羅蕊正在辦公室，項靕說下周一的時候，她就翻開臺歷看日期了，那天正好是13號。
兩個普普通通的黑色數字，看在她眼里卻像是翻滾著的巨浪，這是要搞事情啊。
可是能怎么辦呢，在這種事上拒絕了他，之前的所有努力和討好全都得白費。
勸說就更不用想了，且不論對與不對的問題，自己不也很愿意看到某些場面嗎。
所以這事必須辦，而且得辦得漂漂亮亮，真出了意外反而對自己還更有利呢。
快速想明白所有關鍵，羅蕊的心態完全放松了：“我明白了，項總，有什么特別的要求嗎？”
這女人會做事，是個能用的，項靕微微點著頭：“要求肯定有，個人條件啥的就不說了，必須是收了錢就怎么做都行的。
另外得會說漢語，至少說出來能讓人聽懂。錢我可以多出一點，但到時候她們得亮護照，這點上不能含糊，必須提前講清楚。”
項靕不在乎羅蕊怎么想的，也愿意幫助她提前規避風險，畢竟每個人的抗打擊能力不同。
如果羅蕊被自己牽連了，那妙閣文化肯定會有她一席之地，這個義氣無論如何都要講。
但眼下來說還不是最佳時機，留在申城，留在禧星文化的羅蕊，比妙閣文化的羅蕊更有用。
接著交待幾句細節，去買巧克力的葉語希也回來了，項靕吃了一小塊，準備進下一場拍賣。
食材拍賣這幾年在國內剛剛興起，規模也大不到哪里去，一個小時出頭，買下1830萬的鮑魚、海馬、魚肚、人參等等。
競價最激烈的，就是一根百年老參。參與者能有十來個，項靕都還沒開口，價格就已經喊到了一百三十多萬。
受這兩年大環境影響，很多保命藥材價格都出現了上漲，國人在這方面的消費能力堪稱冠絕全球。
百年老參項靕自己有渠道，系統手里就能拿紀念章兌換，不過既然都決定要花錢了，那就有啥買啥吧。
一口兩百萬喊出去，其他買家也徹底放棄了。人參在其他地方也能買到，沒必要跟拍賣會上頂這個牛。
白天三個日場只能算小意思，大多數好玩意兒都得上夜場才能見到，今天這個夜場也是項靕的主要目標之一。
翡翠珠寶專場，可以解決他的很大一塊煩惱，從此不再為送女人什么小禮物發愁。
要說拍賣會上的珠寶翡翠，項靕基本是看不中的，系統手里的那才能叫頂級貨。
可平常生活里不能總是頂級貨，好東西就是因為少才好，數量太多反倒失去意義了。
還有就是合作組、收養組的妞兒，系統發的頂級好玩意兒很少能到她們手里。
而拍賣會上一些相對夠好的玩意兒，價值和噱頭加在一起，就很符合這部分需求。
別看昨天一天加上今天一個白天，項靕好像花了不少錢，其實今天晚上他才是正式來掃貨的。
從七點半開場的第一件拍品，到九點多拍賣會進行到大約一半，項靕斷斷續續拿下了六十多件。
這個過程中，基本都是只需要舉牌一次，最多不超過三口價，進行得可以說非常順利。
等到臨近十點，一直懶洋洋的項靕終于提起了精神，下面這件拍品就得跟人搶了。
連項靕身邊的買家都明顯感覺到，9526坐得比剛才正了，絕對也是奔著大貨來的。
其實又何止項靕呢，今天到場的大買主，哪個不是對封面志在必得。
臺上拍賣師也整了整精神：“接下來，很榮幸為大家介紹本場的封面，極為重要與瑰麗的天然……”
專業術語之后，一套三件取材于同一塊石頭的帝王綠翡翠首飾，開始拍賣第一件——項鏈。
像這種達到頂級品質的好玩意兒，很多時候都是拆開來賣，目的也不含糊，就是要多賣錢。
帝王綠翡翠項鏈，起拍價四千萬。項靕并沒有搶著開口，而是聽聽其他買家的出價，確定一下自己后面該從哪個角度硬上。
好幾輪之后，這些人還在平鋪直敘慢慢來，項靕就不打算等了，晃晃手里的號牌：“五千萬。”
這口喊價只是試探，把一些決心不強的散戶清出去，剩下正經賣家，提一提競價的速度。
五千萬果然不到頭，很快就又被喊到了五千兩百多，項靕大概也有個數了，再次舉牌：“五千五百萬。”
又是兩百多萬加進去，喊價的人都開始停下，有些電話委托得知是9526在出價，甚至就放棄了。
這種時候，往往需要一個刺兒頭，而且還真的就出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上午那個貨的同伴。
“5510萬！”價格到了這個高度，十萬塊也有可能決定勝局，拍賣師接受了這個不怎么理想的出價。
項靕也很意外，竟然真的有人在這種時候玩小手段，太合自己胃口了，舉牌又喊了一嘴：“5600萬。”
喊價的同時，項靕內心比昨天上午還要高興，瞌睡時候正好來了枕頭，希望是有傻子愿意當背景吧。
昨天只是金石篆刻，尋常物件價格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逞威可以，殺雞就不夠了。
只有這種動輒上千萬，乃至于幾千萬、上億的大場面，才適合拉出一只雞來宰掉給猴子們看。
背靠系統的人就是不一樣，簡直想啥來啥，他正不知道跟誰祈禱呢，后面那個聲音就又來了：“5610萬！”
項靕的心落下去差不多一半，忍著想要笑出來的沖動，晃了晃手中的號牌：“6000萬。”
這回不用拍賣師詢問了，后面的家伙緊跟著就舉牌開口：‘6020萬！’
多加了十萬，估計也是擔心不被認可，同時說明這個貨已經沒啥空間了。
項靕也不猶豫，參加秋拍以來第一次把號牌舉高，讓所有人看到上面的數字：“6270萬！”
這是一次出價，也是一個強烈的諷刺，加多少錢沒所謂，伱不過就是個二百五。
但在有心人聽來，這個出價是帶著怒氣的，再胡搞亂搞就真的沒余地了。
對方估計也是擔心，在項靕這次出價后就沒有再來，最終這條項鏈以虛高五百萬左右的價格售出。
到現在，項靕其實還在擔心，他不希望這個攪局的人提前離開，后面的兩輪也要接著來才好。
一組三件的首飾，在第一件售出后就進入暫停，要在過段時間才能繼續。
項靕也沒閑著，又陸續拿下了一條2700萬的翡翠項鏈，和一只重約二兩、價值900萬的蛋面翡翠吊墜，以及幾件其他首飾。
十點半出頭，拍賣師再次整了整袖子，帝王綠一組三件中的手鐲該登場了。
手鐲雖然總體用量少，但對料子的要求比珠子高很多，所以這件的起拍價也提到了4800萬。
這次項靕也不含蓄了，第一個舉牌，把價格喊在了6270萬，作為對剛才那個攪局者的約戰信號。
然而這個想法卻落空了，只有兩三個人象征性開口后，最終成交價落在了項靕的6500萬上。
拿下全場最重要的一件拍品，項靕的心情反而有些低沉，不能反攻一手太郁悶了。
本來準備殺雞給猴看，結果猴子們挺整齊，雞卻早早逃了，老天瞎眼呀。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能起到一半的效果，總比毫無用處要強。
十來分鐘過去，帝王綠三件套的最后一件終于要競價了，項靕卻提不起什么興趣。
以至于價格從起拍的800萬喊到了980萬，都沒有人從拍賣師口中聽到9526這個數字。
項靕對這個現狀很不滿意，但自己該做的還得做，也許努力一下結果就不同了呢。
勉強舉牌喊了個1100萬，不虛浮也不突兀，結果那個聲音真的出現了：“1350萬！”
還是那么刺耳，還是那么尖銳，這回換成了他對項靕發出約戰信號。
老流氓突然就精神大振，馬上調節情緒進入之前預定好的節奏：“1500萬。”
一套三件，出自同一塊石頭，少了哪個都不完美，這就是項靕的底。
對方果然也是一樣念頭，而且是專門等到了最后環節，才準備下死手坑項靕：“1510萬”
而項靕也是一副殺紅了眼的模樣，根本不管對方是不是在挑釁或者挖坑，手里號牌輕晃：“1800萬。”
就這么你來我往，只有兩個人的競價環節里，1895連續跟著項靕，把價格喊到2210萬。
項靕手里有得是錢，咬死了就是不到手決不罷休，連半秒鐘都沒耽誤：“2500萬！”
聲音里多少還帶著點激動，聽那意思絕對是紅眼了，今天非來個你死我活不行。
1895卻坐在后面自得其樂，身邊其他買家的眼神根本不被他在意，號牌高舉又喊一口：“2520萬！”
他也是有打算和計劃的，準備復制剛開始那條項鏈的舉牌過程，用一個20萬的加價把項靕坑進去。
但他沒想到的是，項靕在參加這場拍賣之前，就很希望有個背景板加入進來。
兩人都在算計，可項靕是算計著釣魚，所以在1895喊出2520萬之后，就兩眼一閉靠在了椅子上。
拍賣師一直都在注意項靕，他也很想提醒一下，不要讓這位大貴賓吃了虧，奈何找不到機會。
可現在看來根本沒必要，這位簡直是又穩又狠，下刀子一點不帶猶豫啊。
隨著項靕往椅背上靠的動作，拍賣師也準備結束了：“1895出價2520萬，現場還有要加的嗎……，線上……，委托席……”
1895突然發現不對勁，9526咋不出價了，一組三件難道他就這么放棄了嗎，這人神經病吧……
可惜沒人聽到他的內心戲，也沒人會在乎他的處境，臺上拍賣師小槌輕敲：“天然帝王綠翡翠蛋面戒指，2520萬，恭喜1895……”
1895有點頭暈，有點目眩，感覺自己像是個大煞筆，2520萬買了一個價值1200萬的戒指。
1300萬啊，加上傭金就是1495萬，9526買項鏈和鐲子多花的錢加起來，都沒這么一半多，這一晚上都特么干啥了……
現場有些老炮，有些心眼比較活的，其實已經看出問題了，但絕對沒人會給他說。
這種損人不利己的煞筆，就讓他永遠當個煞筆吧，免得他活明白了有一天坑到自己頭上。
今天這個珠寶翡翠夜場，9526喊價確實很兇，而且也總能喊在節骨眼兒上。
但是從開始到現在，他所有的出價目標里，只有這一次是戒指。
這特么才是挖坑啊，1895也不是完全被坑于腦子不夠用，但被坑死也一點都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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