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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奕一直在指揮室中研究地圖,想著如何能用僅有的二十萬兵馬,在一個月內打敗五十萬軍團。
胡刺史見他熬神太甚,有些不忍,便道,“殿下,還是暫且休息一下吧。您熬神太甚,仔細虧了身子。”
“本王無礙。”仗著自己年輕力壯,心中又有事實在放不下,哪里肯休息。
胡刺史搖了搖頭,忽道,“既然殿下不肯休息,那便飲一杯擂茶緩緩精神吧。恰好下官府中來了一位擂茶高手,殿下不嫌棄倒是可以品評一番。”
“哦?”景云奕這才抬起了頭。多年前,他也喜好擂茶這一口,甚至在府中還重金豢養了一個擂茶名家,但兩年前出了蘇家那件事后,那人便不知所蹤了。
景云奕曾一度懷疑,自己會被人下藥與那人有關,但因為尋不到人了,此事最后也不了了之。
只是今日聽到胡刺史提及此事,勾起了他的回憶,一時間百感莫名。
胡刺史見他并未拒絕,便沖著門外喊道,“進來吧。”
不多時便見門被推開,接著一個穿著青蓮紗衫的人低眉垂目的走了進來,她手中托著一個紅木漆盤,上面放置著精巧的擂茶用具。
因為逆著燭火,景云奕并沒有看清她的長相,只是覺得此人身形有幾分似曾相識。
可燈燭火照在那人臉上時,景云奕眸子倏然縮緊,有一道利光驟然浮現。
“是你?”
景云奕話音一響,穿著青蓮紗衫的女人身形不禁為之一晃。
驚懼的抬起頭,又趕緊低了下去。
“奴婢……奴婢見過奕王殿下。”
兩人相見的情形實在有些古怪,不禁引起了胡刺史的好奇。
他忙問,“殿下認得這位小蓮居士?”
“何止認識,簡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景云奕冷譏了一句,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那個女人。
女人托盤的雙手忍不住發顫,卻是再也不敢抬頭看向景云奕。
胡刺史敏銳的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他試著問景云奕道,“殿下,這……”
“胡老,能煩勞讓本王跟這位小蓮居士單獨說上幾句話嗎?”景云奕提出了一個看似有些奇怪的要求。
胡刺史想也沒想便道,“當然,那下官這就暫時回避。”
臨出門前,他又看了一眼那個小蓮居士,滿臉疑惑更重,卻是按捺住好奇,沒有再打探的意思。
胡刺史帶著人離開,屋子里面便只能下了景云奕和這個小蓮居士。
那女人突然將托盤放到桌上,然后雙膝跪倒在了景云奕面前,舉手行大禮道,“奴婢向殿下請罪。”
“本王暗下找了你一年多,沒想到你竟躲到了綏陽來。”景云奕勾著唇角,眉眼間越發顯出冷意。
那女人趕緊道,“殿下恕罪,當初因小蓮一時糊涂,做了對不起殿下的事,所以……”
“所以就逃到這山高海遠之地,以為本王此生再也找不到你對不對?”景云奕冷厲的說道。
小蓮居士身子一顫,不置可否,她低著頭,道,“白日里聽說此次帶兵來援綏陽的是奕王殿下,奴婢已經知道是逃不掉了,因此……因此剛剛胡刺史吩咐奴婢給殿下煮制擂茶,奴婢已經做好了跟殿下坦白一切的準備。”
“你倒是乖。”景云奕譏諷了一句,“行了,起來吧,本王不愿落個苛責舊屬的名聲,就把你當初受人指使,又是如何給本王暗下藥的事交代個清楚吧。”
景云奕一展袍擺,坐在椅子上,修健的雙腿從容伸展,顯然對面前這個女人并無太大在意。
小蓮居士道了聲謝恩之語,緩緩站起了身,垂首立在景云奕面前,依舊是無顏見他的樣子。
景云奕也不看她,托著腮微闔雙眸,沖著她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講了。
小蓮居士長喘了一口氣,緩緩講述了當初的事。
原來,兩年之前,小蓮因為擂茶技藝,成了奕王府豢養的藝婢。
常日景云奕心浮氣躁時,總要喝上一杯她泡的茶方的心安。
如此一來,她也便成了景云奕身邊最值得信賴的人。
那時,顏靈溪愛慕景云奕日深,卻久久不見他有什么明確的態度表示,便想著不如生米做成熟飯,一來可以逼迫景云奕定下心思娶自己,二來,也可以讓高眼頂的顏太師妥協。
顏靈溪動了這番心思,便要尋找一個可靠的人來成事,因為景云奕素來謹慎,身邊又有容瑄等那樣忠心的侍衛跟著,若是將此事交給尋常的人來辦,很難得手。
她不知從何處打聽到了奕王府的這個婢子很受景云奕信任,便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加之內心之中也有幾分妒忌,便想著若是小蓮不肯答應,那便找個借口,把她從景云奕身邊踢開。
小蓮自有失怙,只有一個胞妹是親近之人,因著她在王府所掙月銀得以生活,過的倒算是安穩。
顏靈溪便做了計,加害小蓮胞妹欠下巨債,然后以此要挾小蓮就范。
眼瞅妹妹被巨債所逼,只有死路一條,小蓮雖然不愿意背叛景云奕,但又無法眼睜睜看著妹妹被必死,只能違心答應了此事。
那日一切安排妥當,景云奕照舊飲了一杯她親自所泡的擂茶,卻不知茶中已經被她下了顏靈溪交給她的胡花散。
此藥無臭無味,只是會喚醒人強烈的**。
眼見景云奕將茶飲個干凈,小蓮便趕緊按照事先的安排給顏靈溪送了信,方便她下一步安排。
按照顏靈溪的計劃,她會以檀國余孽進京刺殺圣駕為餌,有是景云奕去追蹤,逼他走出王府。
等他藥發時,自己才恰好出現在他身邊,這樣一來喪失掉理智的景云奕便能成為她囊中之物了。
只是她千算萬算,算漏了景云奕抗藥性,假扮檀國刺客的人被景云奕一路追趕,并未見他在藥效該發時倒下,慌亂之中那假冒的刺客只好逃進了蘇家。
景云奕一路追進了后院,那時他還沒有意識到到,進入的竟是蘇家二小姐的閨院。
也許是天意,他就在那一剎發作了藥效,不但無力在追蹤那刺客,便是理智也混亂做一團,渾身燥熱如入隔壁火焰山。
迷糊之間,一陣香風入耳,一個軟糯的聲音透著驚嚇問他,“你……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這?”
景云奕哪有理智回答這問題,藥效逼迫的他已經控制不住理智,便一把抱住了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直到兩年之后,他才確認,那一日他所抱住是蘇家的二小姐蘇蓮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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